《[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10、8.（捉虫）

　　8．
　　德拉科小小的脑袋不停地左转右转，眼睛四下张望着，好奇地看着四周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生意，向马尔福们脱帽致敬的人们。而且，那些堵在卢修斯的轿辇前边的人都会慌慌张张地给他们让路，然后争抢着站到一个离轿辇比较近的地方，同样脱帽行礼。从出生到两岁半，德拉科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呢。
　　尽管卢修斯的领民们都已经穿上了他们最好的衣服，但德拉科还是提出了他的问题：“父亲，为什么好多人身上的衣服，有一块一块的，与衣服的其他部分，不是一个颜色呢？”
　　卢修斯想了一下，才明白儿子指的是什么。于是，他回答道：“亲爱的，那是补丁。当你我上等人的衣服破了大洞的时候，我们就不穿那衣服了。当下等人的衣服破了大洞的时候，他们会用其他的碎布将洞补起来。这个就叫做补丁。”
　　“哦。”德拉科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指着一个方向，兴奋地道：“父亲，那边有个女人，全身的颜色都和其他人不同。她是全身是补丁吗？”
　　卢修斯沿着德拉科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一阵头疼：缩在墙角的，是一个身着土黄色衣服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卢修斯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儿子解释，那样的黄色的衣服代表着妓--女。而马尔福们，还要向派人检查出现在集市日上的妓--女身体是否干净，然后向她们征每天两个便士的税呢。于是，卢修斯只好含糊地解释道：“啊，那身衣服是从事某种下--贱的职业的象征。德拉科，你可不能让打扮成那样的下--贱的人靠近你。”
　　——唔，当然，伦敦的上等妓--女或者是交际花是打扮得跟贵妇差不多的。等德拉科长大了，我该带他去开开荤的。不管怎么说，我带他去开荤，总比他的不知道什么狐朋狗友带他去奇怪的地方强得多吧？
　　正当卢修斯的思绪向着“奇怪的地方”里的可爱的男孩子们一路狂奔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正试图向自己的方向挤的犹太人。——好吧，这家伙倒是能帮我向德拉科解释衣饰问题。
　　卢修斯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曾经跟着他的叔父出入自己的度支官军帐的犹太人的名字：“戈登斯坦，过来。”
　　这犹太人顿时得意了起来。他挤开了身边的几个自由民，正点头哈腰地准备向卢修斯问好，结果就发现自己变成了教具。
　　“德拉科，你看，这犹太人戴着尖角帽子，衣服上绣着黄色的圆圈。这是身份的标志。某些身份的人，是必须在衣饰上有所标记的（注1）。”卢修斯指着戈登斯坦道。
　　那棕色头发的犹太人顿时惶恐了起来：“马尔福老爷，我们全家一向都是规矩人，从来不敢在衣饰上有所马虎的。”
　　卢修斯虽说从来不乱杀犹太人，但他也不在意让这些犹太佬保持一下惶恐的心情。
　　——天知道，要不是领主们磨利了刀剑，这些犹太佬该如何坑蒙拐骗呢！不过，这个戈登斯坦竟然躲过了我亲爱的妻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夫人的刀剑？倒算是他运气好了。他的叔父没来，大概是死了吧。
　　那犹太人继续惶恐地道：“老爷，我家一直是规规矩矩地向您缴税，从来不敢有半点儿拖延的啊。给您的货物，也从来都是上好的。”
　　卢修斯心中冷笑：给我的货物自然都是上好的，但给斯莱特林伯爵的么……
　　——好吧，卢修斯自己也从中赚了一笔，不是吗？
　　“你是来做什么的？过圣诞么？”卢修斯明知故问地道。他知道，戈登斯坦家与自己签的特许状已经快要过期了。他还以为戈登斯坦们都被他亲爱的妻姐杀光了，正想着要重新找几家犹太人来竞标明年的羊毛线的收购权呢。
　　犹太人自然是不过圣诞节的。但这并不妨碍戈登斯坦从怀中掏出两个鲜红的石榴，恭敬地道：“马尔福老爷，我是来给您和您的继承人送礼的呀。您看，这两个石榴，就算是在伦敦和巴黎，也找不到更好的了。榨汁喝了，最是有益健康。”
　　——这家伙倒是会讨巧！
　　说真的，就算这犹太人拿出价值几十个英镑的礼物，也不一定有这两个石榴讨卢修斯欢心。自从受伤之后，卢修斯的消化就一直不太好。就算波莫娜和厨房的仆人们花空了心思，卢修斯也吃不下多少肉。也就是前些日子，和西弗勒斯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他那吃得香甜的样子，卢修斯才多吃了几口东西。而众所周知，石榴是对消化有好处的。但是，在眼下这个季节，连伦敦都很少有石榴卖。
　　看了看德拉科望着那红彤彤的果子时好奇的目光，卢修斯收下了犹太人的礼物，但也同时对着仆人发话道：“给他六个先令（注2）。”
　　卢修斯可不想欠这犹太人的人情。要不然，还不知道这犹太人要怎么把便宜占回来呢。
　　戈登斯坦苦着脸收下了银币。
　　卢修斯对帕金森先生说的话就让戈登斯坦的脸更苦了：“在收这犹太人的税的时候，别忘了把这六个先令的收入算进去。”
　　然后，德拉科问出了一句让卢修斯极为自豪的话：“我们收多少税？”
　　戈登斯坦心惊胆颤地看着卢修斯。
　　卢修斯有意地晾了戈登斯坦一下，才说道：“我们前年年末签给戈登斯坦家的两年期的特许状上规定，除了订金之外，对于货物收二十分之一的税。至于明年么，特许状还没有签。”
　　戈登斯坦提心吊胆地一脸谄媚道：“马尔福老爷，不怕您笑话，小的就是为此而来。另外，小少爷真是天资聪颖，智慧过人。”
　　卢修斯心中冷笑：恐怕这犹太人心中想的，是德拉科这么小就学会了收税，不愧是个马尔福吧？
　　“天资聪颖，智慧过人”的德拉科正在扳着手指。然后，小小的马尔福开心地道：“是四个便士的税金！”
　　卢修斯乐不可支：能够算出6先令相当于72便士，72便士的二十分之一是3.6便士，然后正确地将3.6便士四舍五入成4便士，真不愧是我儿子！唔，就是德拉科还没学会叫西弗勒斯的名字，我大概得加强他的文学教育了。
　　此时，卢修斯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试图同时教儿子英语和法语，偶尔还来两句拉丁语和希腊语的教学方式有什么问题。
　　戈登斯坦则差点儿给德拉科跪了。张了张嘴之后，这犹太人从怀里掏出了钱袋，选出了四枚最闪亮的小银币，毕恭毕敬地递向德拉科：“这是我的税金，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果然被那闪闪发光的小银币吸引了注意力。
　　——哦，这可真是个会凑趣的家伙。
　　卢修斯笑着让仆人把银币接过来，打算交给自己的儿子玩。结果，德拉科说了一句：“父亲，我们把便士系在树枝上吧。那样，明年就有好多小银币了！”
　　卢修斯异常自豪：这么小，就学会投资了。德拉科会成为最伟大的马尔福子爵的！
　　卢修斯忍不住笑道：“是的，德拉科。到明年，我们会收到更多的税金的。”
　　此时，卢修斯看着戈登斯坦也顺眼多了，于是吩咐道：“过两天到我的城堡里等着，我有空就跟你谈。”
　　戈登斯坦顿时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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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要说歧视犹太人，那在欧洲是源远流长啊。英国的犹太人当时被要求戴着尖角帽子，佩戴着土黄色的圆圈形状的标志。
2． 石榴这种水果，在中世纪被正确地发现了其对消化有好处的效果。但是，它在英国是比较罕见的。根据十四世纪的记载，一个石榴的售价大概是两个先令左右，而想喝石榴汁的伯爵得派人快马到伦敦去买才成。在这里，考虑到了季节和送货上门两个问题，不想欠犹太人人情的卢修斯给出每个石榴三个先令的价格是比较合理的。但这里要注意的是，当时一个普通劳动力每天除了伙食之外的工资在一个便士左右，三个先令相当于36便士。也就是说，卢修斯买的一个水果价格超过了一个普通劳动力一个月的现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