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救赎》韩柯

3、心如刀割

　　郑楠坐在我的床头，悠然自得的抽着烟，不停的打量四周的环境，似乎很满意。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但现实让我丧失了思考的机会，我抓起床头的水杯，靠墙大口大口的灌着，可是喉咙依旧很干。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不停的转动，房间内的空气凝成了一团，将我挤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我无法忍受这种令人抓狂的碰面，都他妈是什么剧情，狗血吗？
　　我是一个旅途寂寞的嫖客，而我曾经深爱的女人竟是一个流落风尘的婊子？请原谅我的直白，但这却是事实。
　　我无力的看着郑楠，像是打量一件曾经玩过的旧玩具，企图找到昔日的欢乐，却是忍不住想要逃离，在她身上寄藏的，会是什么呢？肮脏还是无奈？
　　她平静的看着我，恢复了刚刚的惊讶与躲避，换之一副冷漠。
　　“想不到，我的第一个客人竟然会是你。”
　　我的嗓子被塞住，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的瞪着她，但是几分钟后，我便败下阵来，眼前的女人对我来说，仍旧能够拨动我的心弦。
　　“你现在很鄙视我，对吗？甚至，心里在一遍遍的骂我‘婊子’、‘骚货’，对吗？”郑楠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表情玩味，接连问了我两个问题。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实在难以想象这七年间发生了什么，这个大大咧咧，没事爱爆粗口的女孩，如今给自己平静的贴上这样不堪的标签。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从她进门到现在，我依旧没有缓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和纠结，没有时间想那些无聊的问题，她变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郑楠，你……很缺钱吗？”我本来是想要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的记忆中，空白了七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她该变成那样，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讽刺和恼火的口气。
　　“跟你做完之后，我得到的，不就是钱吗？”郑楠将烟蒂狠狠的摁灭在床头柜上，反问我。
　　“可是……我没想到……会是你。”我在竭力的狡辩。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说说看。”
　　该死，她的口气和老板娘的口气一模一样，让我充满了挫败感，这种事情，说不出口，可是，这并不是该有的结果。
　　“郑楠，你令我很失望。”
　　郑楠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我能感受到她嘴间吹来的烟草味，她的眼神确实很愤怒，令我浑身不自在。可是她的气息令我着迷。我在瞬间想到了夕年，一个很荒唐的念头，要是今天被推到墙上的是夕年，他一定会知道怎么处理，但我不一样，我有心没胆。
　　“你失望？你凭什么说这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林坤，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卖身卖到死，也不会要你来说三道四，这七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啊，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畜生。”
　　郑楠越说越激烈，她的气息越加的急促，恨不得将我弄死，我承认，她说得对，从七年前我就一直在躲避，躲到现在，还是免不了心里狠狠的痛上一把。
　　“郑楠，你冷静点。”
　　“滚，别碰我。”我想将她从我身前推开，手抓住她的肩膀。
　　“郑楠，你他妈冷静点。”我忍无可忍，似乎以前的种种，在一瞬间倒塌，我爆了粗口。
　　郑楠一愣，眼泪在打圈，死死的咬着嘴唇，最终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发泄多年的积怨。
　　我弯腰将她抱起，搂进怀里，这个女人，已经承受了太多，我的胸膛并不宽敞，只希望同在异乡的我们，彼此慰藉。
　　她哭得很伤心，我心情也很沉重，将她放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打量多年未见的情人，眼神暧昧，我狠狠的摇头，企图忘掉她今晚是怎么到我这里的，再发生点什么，但我做不到，虽然她说这是第一次出来做，我仍旧感到恶心。
　　她哭累了，一言不发，痛痛快快的洗了澡，只披了一条浴巾躺在床上，慢慢酣睡，我还是不争气的想入非非，但还是给她盖上一条薄被，熄了火。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苦笑一下，已经猜到了来人。
　　打开房门，看见老板娘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悦，一眼就看见了我床上的郑楠，秀眉紧蹙，道：“这么大的哭声，怎么回事？客人们还要不要休息了？”
　　我勉强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来了一个朋友，聊到伤心处，有些失态。”
　　“聊到床上去了？”
　　该死，我忘记了我面对的是谁，是个令人心痒的女人，不，祸害人的妖精。
　　我讪笑，无奈只好拿出一百元，算是郑楠的房费，目送老板娘离开，但她临走时幽怨的眼神让我心神荡漾。
　　我颓然回到房内，看着已经睡着的郑楠，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什么滋味，我关掉灯，轻轻上床，从后面抱住郑楠，她的体香令我迷醉，昏昏的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