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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恶灵惊现 ...

  •   “小塔,你,你看,你看窗外!”沈欣然拼命地摇着小塔,可刚才还清醒着的小塔已经进入了梦乡,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受外界的干扰。
      沈欣然再次抬起头时,那张脸已经不见了。窗户上一片片叶子拍打着玻璃,“嘶嘶嘶……”似乎是通往地狱的暗语。
      月光暗淡得让人心慌,叶面有些反光,银白色的。不知道为什么,沈欣然忽然想起那个裹着被子跳楼的女生死时,那满地的脑浆,是不是也是如此的银白,凄惨。想到这里,沈欣然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命令自己赶紧睡下。
      突然,窗户打开了!
      一阵风吹了进来,桌上的书哗哗地响,这响声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沈欣然想起来把窗户关上,可身子却被小塔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
      沈欣然又推了推小塔,可她没有一点反应,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沈欣然只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像蛇一样四处游走着。
      沈欣然担心,小塔会突然抬起那张血流满面的脸,她拼命地想挣脱小塔,可小塔的手却越缠越紧,越缠越紧,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风更大了,书被刮得呼呼地低哮,一些塑料袋就着风开始低旋,沈欣然看着它们形成了一个个古怪的形状,这些形状让她不安,她担心那些塑料袋会把她装起来,被风吹去未知的领域。
      沈欣然害怕地开始叫了,叫小塔,刘莉婷和张喻,使劲地叫,拼命地叫,可她们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回应。沈欣然又看到小塔的床,空洞而黑暗,而暗处,似乎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在不停的闪烁,那个小点在沈欣然几乎急得要落泪的眼中,不停地放大,不停地放大,大到充斥了整个房间,整个房间都是红的,都是血,都是那张流着血的脸。
      沈欣然开始硬生生地去掰小塔的手,可根本没用,小塔缠得太紧了,似乎她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一双手上,沈欣然担心她再用力会掰断她的手指,或者就算掰断了她的手指,小塔也不会放开她的。
      风越来越大了,小塔床上的毯子也被吹动了,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人在被子里不停地动,沈欣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使劲闭上眼睛,想拼尽力气断绝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刚躺下,从小塔的床上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啊……”沈欣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沈欣然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她看着身边,小塔已经不在了,再看看她的床,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了。窗户关上了,桌子也很整齐,可地上,还残留着几个曾经作乱的塑料袋。
      沈欣然下床,用脚一踢,想把其中一个袋子踢飞,可没想到,袋子居然缠到她的脚上,怎么踢也踢不开,正当沈欣然专心致志地想把袋子从脚下踢走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小塔站在门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眶黑黑的,头发凌乱,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沈欣然看着她,想起她昨晚失常的表现,有点害怕。
      “我要调宿舍!”小塔愤愤地看着沈欣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她的床铺说:“这张床晚上有声音!”
      “什么声音啊?”沈欣然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不要走之类的,我昨晚不是吓得跟你睡了一晚吗?你应该不会不记得你乘着我睡着了使劲掐我的事吧?”
      “我没有啊,”沈欣然无辜地摇摇头,但想了想又问:“你除了知道我掐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梦话!”张喻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僵硬,似乎有点不高兴,刘莉婷跟在后面,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说梦话?”沈欣然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会在她醒来后全盘颠覆。
      “算了,算了,大家还要一起相处四年,不要为了一些小事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刘莉婷出来打圆场,顺便把准备发泄的张喻按到了椅子上。
      沈欣然失落地躺在床上,一时间她脑子像进了糨糊一样模糊不清,她看着窗外那棵硕大的合欢树,它似乎正高兴地拍打着手,叶子沙沙地响,低暗的树阴下一种鬼魅的气息。沈欣然知道,噩梦可能已经开始了。
      沈欣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但她觉得刘莉婷说的对,不该跟还要相处四年的室友闹僵。于是,她欠了欠身,作出抱歉的表示,就随便理了理头发,出门去打水了。
      到了门房时,沈欣然觉得有人在和她打招呼,她转身一看,普大爷正招手示意她过去。她走了过去,看到了门房里的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个烤火的煤炉,和一张旧桌子,顺着墙根,摆着一溜红色的小瓶子,也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而整间屋子最引起沈欣然兴趣的就是一个红色的牌子,那个红牌子做得精致非常,通体泛着光辉,边上一道道古怪而有规律的黑色条纹,让整个牌子神秘得令人向往,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沈欣然不知道这个牌子是干什么用的,可能就是个装饰吧,她想着,一边很有礼貌地和普大爷打招呼。
      “这个给你。”普大爷从墙角拎过来一个红瓶子,说:“辟邪的!”
      “怎么?您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老房子了,总有些东西赖着不肯走,把里面的水顺着墙角洒一洒,辟邪去灾。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信,我信。”沈欣然一把接过瓶子,喃喃地说:“我爷爷以前就是……巫师。”
      普大爷点了点头,就示意沈欣然离开了。沈欣然又看了看普大爷,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个老人就像爷爷一样步履蹒跚,一样愁眉紧锁,一样和蔼可亲,可是,却总有几分不一样的地方,那幽深的茶色眼镜下,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啊……”沈欣然的手被溢出的开水烫得通红,她赶忙手忙脚乱地去关水,却不小心打翻了水壶,一壶的水哗得一下全流了出来,泼在她身边一个男生的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沈欣然看着蹲在地上痛得呻吟的男生除了一个劲的道歉,无计可施。
      “快送去校医院吧!”人群中有人提议,于是一个男生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扶起那个男生,往校医院走。沈欣然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小跑着追了上去。
      医生小心翼翼地掀开那男生的裤子,只见腿已经被烫得通红,有的地方还烫出了水疱,血肉模糊得吓人。
      “没事的。”那个送人的男生把沈欣然推了出去,说:“你出去等着吧,你们女孩子不要看这些,会做噩梦的,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沈欣然感激地朝他笑笑,便顺从地退了出来,一个人蹲在墙角。看着自己同样烫得通红的手,想着一个人举目无亲地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不禁暗自落泪,而这个城市里唯一吸引她的人,现在也杳无音讯,甚至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他了。而现在,那个被烫伤的人,还在医务室里呻吟,昨晚自己又经历了那恐怖的一幕,想到这许多,实在让沈欣然有点招架不住。
      不经意间,沈欣然的手触到了普大爷送给她的那个小瓶子,她拿出来仔细地端详着,那小瓶子长得很漂亮,通体的红,细细的瓶颈,像一个女人优雅而邪恶的身体。沈欣然把它凑到鼻头闻了闻,很香,但香得令人眩晕。沈欣然忽然感到身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转身去追,却看到校医院的深处居然有一个黑红色图案怪异的铁门,门虚掩着。沈欣然想刚才那个人一定躲在门后,于是,便轻轻地推开门,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沈欣然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于是就打算转身出去,可一回头,却忽地发现一张血流满面的脸正对着自己已经因惊恐而变形的脸。
      她猛得抬起头,看到那个人把腿吊在屋顶上,一袭白衣上满是血迹,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沈欣然的脚不禁往前迈了几步,却发现地是软的,整个人像是走在水面上一样摇摆不定。沈欣然的心几乎都要吓得蹦了出来,可她还是忍住内心的恐惧尽量保持平衡往前走。
      “啪……”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沈欣然不禁回头一看,那个人倒在地上,一股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缓缓地流向门外,像一条无头的蛇。很快,那股血侵染到了沈欣然的脚,她吓得一把关上门,没命地跑了回去。
      “砰……”一不小心,沈欣然又碰到了一个人,她惊恐地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帮她送人的男生。
      沈欣然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楼道深处传来一句哀怨的声音,“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哭了很久,沈欣然忽然意识到自己抱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忙放开手,局促地站在一边。
      那个男生也很尴尬地杵在一旁,很久,才红着脸说:“那个男生已经上好药了,可能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刚才我出去找你,你不在,我就跟大夫把他送到214房间了,然后,我下来找你,就……”说到这里,男生不好意思地顿了顿,说:“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沈欣然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冒出一句,“你叫什么?”
      男生停下脚步,回头说:“我叫慕木子,叫我木子就行。”说完,男生红着脸,也不敢看沈欣然,沉默了一会说:“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看着木子渐去的背影,沈欣然情不自禁地又喊了一句:“你……还会来吗?”
      男生转过身,朝沈欣然走过来,肯定地点点头。
      “谢谢你,认识你是我这几天遇到的最好的事情。”沈欣然看着男孩羞红的脸,真诚地说。
      沈欣然的真诚也打动了木子,他腼腆地看着她说:“那我陪你上去看看叶帅吧。哦……叶帅就是那个烫伤的男生,大二中文的。”
      叶帅的脸色苍白,因为剧烈的疼痛,他显得很虚弱。
      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沈欣然直楞楞地上去给他鞠了一躬。
      “天啊,这可不是我的追悼会。”叶帅坏坏地笑了,转头问木子:“这位美女是……”
      木子也笑了,“她是我朋友,来看你的。”
      沈欣然被木子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便看着他俩,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叶帅看看木子,又看了看沈欣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哎,哥们,也太不够朋友了,利用我来讨女孩子的欢心,要给道具费的啊。”
      一席话出,木子和沈欣然都尴尬地站在一旁,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射在这三个快乐的年轻人身上,闪着金色的光辉,似乎把一切都淡忘了。
      不远处黑暗的角落,一个女人一袭血染的白裙,血渍斑斑的脸上流下了一行泪,顺着她光滑的脸,落到了地上。
      她想,她死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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