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Ri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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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意盯着那扇门。今天是谁来看我？我仍旧希望那会是Deb或者Rita，但已经三个月了。我试图将我的预期压下，而只是盯着那扇门，等待。
再等待。
不论我的探访者是谁，他们正花时间过来。我看向狱警，仿佛他知道任何答案。他只是以怒目瞪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狱警如此憎恶我，我是一个良好囚犯。这也许只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我试图不因此生气。
我换了一张椅子，继续等待。
终于，那扇门咯吱一声打开。我将身体向前倾去，试图看清是谁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
我看到金发。
“Rita。”我吸气，微笑，如释重负的感觉渗透进我的话语与神情之中。我都已经开始担心她永远不来见我。我甚至试图说服自己放弃希望。
我温暖的招呼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她站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几欲垂泪，就像一头小鹿。我害怕最轻的呼吸也会让她受惊逃走。
“请坐。”我恳求道。我不想让她在我面前溜走，而她看起来正要这么做。我以别扭的姿势指向我对面的空椅，试图带着手铐完成这一行为。我可以听到她断续的呼吸声。我不确定那是叹息，喘息，又或是还在她大大的蓝眼睛中打转的泪即激流出来。她抬头，看着我。我皮肤苍白，头发还是剃短了的，我还穿着明橙色的囚服。我想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像Paul。
我皱眉。
这对她来说一定很痛苦吧，看着我像这样被束缚着。在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令人心碎的事情之后，我还强迫她再看一次。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帮助她。我已经在过去的一年中一直隐瞒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是时候让她见到真实的我。
“可以吗？”我乞求她坐下。我怀疑她是否知道我究竟有多少求人，又或者她是仅有的几个能让我这么做的人之一。
她动了，并且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而我微笑。她没有看我。她将头埋进自己的手中，静静地啜泣。我看向狱警，思考他是否会因为我试图碰她而大声吼叫。不过我带着手铐也不能拥抱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抱住她。
“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我柔声问。我没有那么糟，我自己知道这一点，但我希望她能好好想想，而后看清楚。我不是那么糟的一个人。
她的肩膀抖动着，而她轻微的啜泣被她的双手挡住。我几乎以为她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但她抬起了她的头，向我展露出她布满血丝的双眼，视线仍旧躲着我。
“我不知道。”她面对墙壁轻声低语。这让我开始期望她并没有完全憎恶我。她没有直白地回答“是”，她的话语有不明不实之处。
“我不伤害无辜的人。”我说。我只是重复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发出的宣言，希望她能再次回以那充满爱怜的笑容。但她只是蹙眉，渐渐才开始完全意识到我的意思。“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再次试图将她拉到我的一边，让她明白。
她转过头来面向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那我常在她脸上看到的爱与温和的悲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那你为什么不当个警察？你为什么亲手杀了他们？你为什么把他们分……”她被泪水哽住了，“分尸？”她说完了，声音在她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变小。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我不想回答这些，我不想真的说出口。我是个反人类的疯子。我是很糟糕，只是没有那么糟糕。
我没有说出口。我愧疚地望向地面。沉默驻留着。不必再说什么，她已经足够明白。唯一的声音是我自己的呼吸，以及她断断续续的啜泣。
“这不是你的错。”在过了仿佛千个世纪的安静之后，我说，“Paul，然后现在，我，不是你的错。”因为我需要说这句话。我需要让她知道她可以活得更好。我需要她更加坚强。
她的啜泣愈发重了，而我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闭嘴。我决定不。“有些人和错误的人结上一段关系，有些人结上两次，这只是巧合。”我告诉她，将手伸过桌子握住她的。她在我碰到她的时候，有一丝退却，但她并没有将她的手抽离开来。我微笑。
“保证，你下次一定要确保你的对象是个好人。”她的抽吸声静了下来。她望向我们的手。她的眼睛，原本充满活力的蓝色，变得空洞，仿佛上面翳上了一层灰白的釉。
“你是一个好人。”她呢喃。我的心为她的认同感到欣喜。她也许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但她能意识到我在做坏事的同时做着好事。她的视线向下望去，用拇指摩挲我的手掌。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的沉默恰如其分。现在，真正所有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我带来了Astor和Cody。”她安静的声音带来新的消息，仿佛自身就有回声。我的心乍然一跳，仿佛能溅洒出来。
“带到这儿？”我吃惊地发问。我想到Rita会来，但不是孩子们。孩子们。
“你跟我说过，”她开口道，胸口因为啜泣而起伏，“我不能阻止他们见Paul——”她又抽泣了一下，“我需要他和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你也需要做同样的事。”她哭着说了出来。我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件事？
我的心沉了下去，感觉我的腹腔好像拧结了。我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见他们。但是我没有时间做决定了。她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很快又打开了，而我不喜欢我腹腔里的痉挛，我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i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