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云破处》叶晓寒

33、宣告

　　监狱中的男人穿了土黄色的囚服，神情涣然，萎靡不振。
　　而他对面的女子穿了套昂贵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一双凤目亮而有神。整个人显得精干且锐利。
　　“高先生，你这件案子表证成立，证据确凿。案情很难打，我们只能考虑打程序。首先我们从警戒供词开始，警方在抓你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警戒供词，就是那句不是势必要你说，除非你想说。但你说的一切将会被记录下来，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有，那警察有这么说过。”
　　“那把抓你回警局之后，警方有没有用言语或暴力恐吓你？”
　　男人想了下：“那倒没有。”
　　女子接着问：“他在为你录口供或在扣留期间，有没有不让你打电话或者见律师之类？”
　　“他们没有这么做，但我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姚大状，我这种情况是不是一定会输？”男人说着越发绝望：上次开审时我就知道我死定了。就算我没判，我也都知道会判我有罪。”
　　这位姚大状自然就是姚可可。
　　她闻言心里一动：“法官还没判你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会判你有罪？”
　　男子交错捏着指头：“那个史高斯法官一直看我不顺眼，对我各种刁难。后来我听说那个法官最恨贩毒的人，难怪一直针对我。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碰上他？”
　　姚可可的双眼更是明亮：“高先生，你要好好回忆当天的情景，不要放过每个细节，因为都可能成为你能否打赢上诉官司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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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上。
　　“法官阁下，我想为我的当事人高朗提出上诉，因为我认为原审裁判官史高斯对我的当事人有偏见，审讯并不公平。我现在要传召当天代表我当事人的辩方律袁定坤来证明这一点。”
　　得到法官许可后，姚可可开始问道：“袁律师，请你说一下当天史高斯法官在裁定案件表证成立后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我们辩方没有其他证人，所以控辩双方同意将案件押后三天再审，让大家可以准备结案陈词。但史法官在没有任何预先警告或者示意下，下令撤销担保，并即时退庭离席。我曾经要求史法官返回法庭，听取申请保释陈词，却遭到他拒绝。”
　　姚可可再传召高朗。
　　此时的高朗西装革履，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他声声控诉：“那个法官凶得不得了。审讯到一半，我举手想上厕所，他说只给我五分钟，态度还凶得不得了。说法庭不是幼稚园，难道还要提醒我开庭前先上厕所吗？其实当时不过是太紧张了。”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不安。
　　姚可可接过Apple手中的黑色文件夹递上：“法官阁下，刚才两位证人提供的口供，在法庭记录中都能找到，证明两位证人所说的口供属实，并无虚言。”她看着法官仔细翻看文件，铿锵道：“法律精神讲究公平公正，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偏私。但当天的原审法官史高斯，身兼裁判官和陪审团的职责，发表种种偏颇理论，在没有听完辩方律师的陈词的情况下，就下令将被告还押。令人怀疑他在审讯中途就已经对案情有所定夺。这对我的当事人极不公平。所以我恳请法官阁下，判我的当事人高朗上诉得直。”
　　法官合上文件夹。
　　“本席现以审讯不公平为由，宣布高朗上诉得直，下令撤销所有定罪，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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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星柏第一次走进莫一烈的家。
　　香港向来寸土寸金。苏家曾经的半山别墅，也不如莫一烈的宽敞奢华。□□的钱果然比正途来得容易。
　　“烈哥！”
　　“阿Co，你来了。”莫一烈见苏星柏注意到四周的兰花：“这些兰花全是阿敏种的。她之前是空姐，每次飞到不同的国家，都会找当地的兰花去种植。久而久之，她的温室里种满世界各地的兰花。你看看，这些花是不是很漂亮？”
　　苏星柏还未答话，一个女声已经笑道：“每次有客人就会夸我的兰花漂亮，转过头来又要抱怨我花时间在这些花上。”
　　苏星柏眼前一亮，是她！
　　莫一烈搂住她：“这些花明明就很漂亮嘛。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Michael，这是丁敏。”
　　苏星柏伸出手：“敏姐你好，叫我阿Co就可以了。”
　　丁敏笑道：“一直听烈哥提起你，说你又聪明又能干，帮了他不少。”
　　“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莫一烈插话：“以后经常会见面，不用这么客气。对了，还有两位客人没到。”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道：“烈哥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莫一烈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他与来人大力握手：“Victor，你好！”
　　来人正是冯应驹，他与此间主人寒暄后，便介绍道：“这是我徒弟Paris。这是烈哥和丁敏。”
　　“烈哥、敏姐好！”
　　莫一烈满脸笑容：“你就是刚刚帮高郎打赢上诉官司的姚大状？Victor，你这位既漂亮又有本事的高足，也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
　　姚可可笑道：“烈哥叫我Paris就行了。其实烈哥你来律师楼的时候我们碰过面，不过没打招呼。”
　　“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见了美女居然连招呼都不打。”
　　众人皆笑。
　　莫一烈想起了什么，拉过苏星柏：“这是Michael。阿Co很能干，很能帮到我。”
　　冯应驹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只接口赞道：“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烈哥赏识，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也经常听烈哥提起冯大状，说冯大状帮义丰打赢了不少官司，可以说是警察克星！”
　　冯应驹闻言大笑。
　　莫一烈看看苏星柏：“阿Co，不和美女打个招呼？”
　　苏星柏眼里满是笑意：“我十六岁就和她打过招呼了。”他拉起姚可可的手：“Paris，是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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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星柏边驾车，边和身旁的姚可可说话。
　　“没想到今天会在烈哥家里碰到你，更没想到你会去帮高朗打官司。高朗因贩毒被判了两年，才坐了两个月牢，就被你打赢官司无罪释放了。”他似笑非笑：“我们的姚大状好像越来越没底线了，明知高朗是□□，还是帮他打官司。”
　　“师父一向帮烈哥做事的，何况律师眼中没有□□，只有当事人和非当事人。”姚可可换了话题：“你今天还没有问过我就向其他人公布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讲一下？”
　　苏星柏耸耸肩：“有什么关系吗？莫一烈在重用我之前，一定查过我的底，也能查出我们的事。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告诉他。不过刚刚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你师父好像很吃惊。”
　　“我想师父只是没想到我会和你在一起。”
　　苏星柏没有理会她话中的用意，只自顾自话：“你师父会带你来烈哥这里，他倒是很看重你。”
　　“师父对我向来很好，这六年来教了我不少，也给了我很多机会。但我要是和我师兄Samson一样没用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看重我。”
　　苏星柏笑道：“知道姚大状最有本事了。”他开始怨念：“不过最近你我各忙各的，还要在莫一烈家才能见到面。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姚可可挑眉：“好像之前突然消失两个礼拜的人，并不是我吧？”
　　他停下车来：“这倒是，那你说我应该怎么补偿你呢？”
　　他目光闪烁，早含了满满的欲望，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见她满脸红晕，他在她耳边低语：“先补偿一点利息给你！”
　　车内，风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