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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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风拂过中欧大地。
原野上树木苁蓉，绿草如茵，星星点点的野花装点着路边的草丛与灌木，时不时地打叶片或枝杈后探出半张脸，向路过的人绽放羞涩的笑容。
卡尔随手摘下朵小花，放在鼻翼下嗅嗅，歪头问边上的姐姐：“茜茜，你干嘛这么讨厌法语课？”
“因为不喜欢！”伊丽莎白一面回答，一面敏捷地跃过一个大水洼。
前天下过雨，在土路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路面依然有些泥泞。所幸公爵小姐今年才十岁，还不需要穿成年女子那种必须及地的裙装——刚刚到脚踝的宽幅细棉布裙摆，一点都不影响跑动。
“不喜欢？？”
公爵家的次子卡尔微微一楞：“这算什么理由？！”
伊丽莎白公爵小姐一派理所当然：“充……分……理……由。”
卡尔多少还是有点为小姐姐担心：“茜茜，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吕内特先生会向妈咪告状吗？经过前两次迟到，他肯定不会再忍耐的。”
“告就告呗！随便他啦！”
伊丽莎白公爵小姐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完弯下腰，捡起根枯枝，远远地扔开去：“能怎么样？顶多……罚没甜品吃？”
“放心啦，伽克，妈妈的注意力都凝注在内内和路易斯身上。路易斯是爵位继承人；内内十四了，眼看就该谈婚论嫁了，最是要紧的时候。至于我们这些‘年幼’‘无知’的小家伙们，妈咪才不会太在意！”
“至于告状嘛！若……因此免了我的法语课，使吕内特先生能够专心致志教导内内一个，倒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说到这里，伊丽莎白公爵小姐张开双臂，伸向天空，做仰天感叹状：“我们的内内……实在是世间最乖顺最听话最用功的学生啦！”
对于这点，卡尔也是百分之百赞同。
大姐海伦学的科目最多，光语言一项就包括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最近甚至连捷克和匈牙利语都开始涉及了——真难为路德维卡公爵夫人能请到那么多语种的教师——再加上钢琴与横笛，舞蹈和礼仪，历史加地理……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海伦公爵小姐非但门门都学下来，还科科成绩优良！简直是所有老师梦寐以求的学生楷模啊！
“不过，说不定父亲会介入的……毕竟，吕内特先生是父亲好朋友推荐来的。”
想到父亲，卡尔情不自禁蹙起了眉头。
“噗嗤！”
茜茜听了，停下脚步，骇笑着斜睨了弟弟一眼：“别傻了，伽克，公爵才不会管呢！你想想这么多年来，爵大人什么时候插手过我们的事？”
“对我们，马克西米利安公爵阁下可是一贯是不闻不问哒！”
虽然有点难受，虽然有点不愿承认，但卡尔本质上是个诚实的孩子，况且，也实在想不出能反驳姐姐观点的证据：“也……是！”
“或许对路易斯会有所不同吧！”
公爵小姐稍微顿了一顿：“但说到我们这些次子幼子和女儿们，恐怕对公爵而言，就是捆扎到一块儿都及不上那两个的分量重！！”
‘那两个’指哪两个？
无须挑明了，姐弟俩彼此心照不宣。
“她们……实在太讨厌了！”
卡尔抿紧了嘴唇，脸上闪过屈辱，鄙夷和恼怒。
茜茜看到了，近前搂过卡尔的肩膀，额头抵着额头，软声安慰着：“伽克，我可怜的伽克……”
四年前，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小伽克无意间闯入公爵的书房，不知怎的与‘那两个’中的老大发生了冲突。结果，被马克西米利安公爵狠狠‘修理’了一顿。
那是卡尔有生以来第一次领教到体罚的滋味，印象堪称刻骨铭心。
而自那之后，午餐时间的公爵书房及其周围正式成了路德维卡公爵夫人孩子们的禁地！
“茜茜，茜茜，我发誓……”
路德维卡公主的次子环着姐姐的腰肢，咬牙切齿地说道：“总有一天，要把那两个肮脏的私生女从帕森霍昐扔出去，扔得远远的！！”
“那要等很久很久以后，而且，恐怕到时候你还是说了不算，”
对上大弟不解的眼光，茜茜好笑地提醒怒气冲冲的小家伙：“别忘了，路易斯才是长子，帕森霍昐的下一任主人是他！”
“放心吧，茜茜，路易斯也讨厌她们！”
卡尔一脸郑重，兼信誓旦旦——如果到时路易斯胆敢不答应，他哪怕用强迫的也要逼长兄就范！
事实上，谁能不讨厌呢！？
频繁将私生子堂而皇之领入合法配偶与婚生子的住处——这是对妻子的极大不尊重。
马克西米利安公爵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已使路德维卡公爵夫人成了巴伐利亚甚至南德意志诸邦贵族圈经久不衰的笑柄！
虽然这种嘲笑是暗暗的，不会放到台面上——但也不会毫无痕迹。
“行了，别谈那两个了。瞧！”
伊丽莎白公爵小姐挥了挥手，拽弟弟去看路的另一头，被小椴树林掩映的小镇：“伽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马尔塞尤铺子里的新货色了。”
‘马尔塞尤’这名号立刻吸走了公爵家二公子的注意力，卡尔兴致勃勃地提供小道消息：“听说马尔塞尤先生刚出游归来，满载而归……这回跑了西班牙和葡萄牙！”
“马尔塞尤先生的眼光向来好！”
茜茜的眼睛都亮了：“一定带回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卡尔忙不迭点头，但很快就懊恼地叫起来：“哎呀，茜茜，我忘了带钱了！”
马尔塞尤先生的店铺与众不同，从来只收现金。
伊丽莎白公爵小姐不慌不忙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只掐金线的斜纹攒珠钱包，开心在弟弟眼前晃了晃：“别担心，伽克，我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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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正月二十八，上海苏世居（2014年2月29日，星期五，小雨）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谁知道下面一句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