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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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一开始，先由小林展示一段冰上秀。他已经多年没有专业地上冰表演过，但当他踩着冰面滑行旋转时，却还是带着几分当年的飘逸和爽朗。
“看不出来，我们小林就算在冰面也是一个舞王。”芒果台老大哥海涵夸道，“别看平时你嘻皮笑脸的，在冰上也是一个芭蕾王子嘛……看现场的女孩子都被你迷晕了。”
一旁的几个主持也一起起哄，一番插科打诨之后，便要开始介绍华国“神秘而优雅、优雅而美丽、美丽而残酷”的花滑队进场。
这次花滑队尽遣精英：楚风、林安娜和李澈云康夫妇这些俊男美女通通出动，甄教练和陈总教练也特地打扮了一番。一群人这么走出来，自然引得看台一众少男少女不住尖叫。
“小林，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退役了，在这些人里混，是会自卑的……”另一位主持江河作恍然大悟状。
林子洋表示他要站在花滑队中，这样在样貌上才会有归属感。如此作为引起了主持组的集体声讨。
“实际上，在我们娱乐圈中，也有不少明星对花滑十分感兴趣的。”海涵在一番笑闹之后，很自然地介绍道，“下面我们便有请这些眼光独到的明星上场来秀一下他们的冰上才艺。”
节目组确实用心地找了几个挺出名的一线明星。其中包括刚夺得芒果台非常男声冠军的新秀元曦、因主演收视爆棚雷剧而红透半边天的女主角周语恬，而最出乎意料的明星嘉宾，便是八年前的影后李碧水。她多年来在好菜坞发展，取得过不错的成绩。虽然三年前的离婚官司让她元气大伤，但回到华国后，李碧水又从综艺重头做起，最终凭借接地气的毒舌风格再次受到观众的欢迎。几乎没有人知道，原来她对花样滑冰兴趣盎然，甚至还有不错的滑冰技巧。
“我在国外多年，每年都会去追各种花滑赛事和大型的冰上秀，对我来说，帅哥美女在冰上跳舞实在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李碧水站在冰场搭建的平台上，一袭闪亮的镶钻露背蓝色短裙，据说是模仿一位她多年前崇拜的滑冰女将。
海涵便问她现在最喜欢哪一位滑冰选手。
“现在讲起来显得有点跟风，但我还是想说，当然是叶渺选手了。”李碧水轻撩长发，笑道，“不过他两年前还在冰上彩虹秀上表演时我就非常欣赏他了，我还收集了两年间所有他的相关视频和周边。”
海涵让编导在大屏幕上展示李碧水的珍藏——里边甚至包括冰上彩虹秀印着叶渺头像的门票。
“那个秀的每一张门票印的头像都不同，为了找到这一张，我付了十几张门票的钱。”李碧水得意地介绍道。
“……我只想说，您不是脑残粉，谁是脑残粉哪……”主持人张枫调侃道。
“我高兴！”李碧水耸耸肩，看了看这些珍藏，又有些遗憾，“可惜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机会和米奥面对面地认真说过话，连合影都没有……”
“这不正是我们请您来此的目的吗？”海涵笑道，“请大家看，冰场上是谁来了？”
这时一阵鼓点音效之后，从冰场入口倒滑出来一位身材颀长的人影。
李碧水忍不住屏住呼吸。
只见此人一个大一字步出现在场中心后，对着高台猛地转身，摆出叶渺在短节目中的结束姿势。镜头立刻拉近给了他一个特写。
原来安静的现场在看到大屏幕上的脸后，一片哄笑。
原来是国内著名的搞笑艺人平小溪。此人长得尖嘴猴腮，模仿能力极强，又放得开，人气很高。值得一提的是，他曾经在多个场合公开表达过对李碧水的喜爱。但李碧水总是表示自己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表现得对他不屑一顾。于是这对冤家要在一起便会有很多笑料出现。
平小溪刚一上台，就被李碧水拿着塑料玩具锤一个劲地猛打。打完一通，李碧水叉腰气道：“好哇，你们竟敢欺骗我对米奥如此纯洁的真心。”
在看台的一众女生暗暗表示天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是我对你也是真爱啊……”平小溪做西子捧心状，翘着兰花指细声道。
李碧水拿起玩具锤又是一阵乱打。
一阵笑声之后，海涵作出安抚的手势，让李碧水冷静时，忽见冰场的灯光一暗。全部的照明霎时熄灭。
现场一片哗然。
混乱之中，一道聚光灯骤然开启，照向冰场中心一位纤细的青年身上。
从远方传来细细的乐声，《梁祝》的前奏响起。青年一袭半透明的月白色广袖宽袍，腰际垂着两根流泻着银光的细带，全身在聚光灯下泛着柔和的清光。叶渺对着镜头，抿唇微笑，指尖向前一抚，往右侧踏冰而去。乘风而起的袍袖在他的身后飘扬，上边金色的线绣海棠在翻涌中好似活了过来，向四方霰散出似有若无的花香。
与比赛中重视跳跃的编排不同，这套节目更看重滑行和旋转。让人眼花缭乱的步法和各种姿态变幻让叶渺化为一只薄薄的冰蝴蝶，随着乐声扑入每一位观众的眼中、心里。
掌控几大机位的摄影导演聚精会神地捕捉每一个亮点。
等叶渺蝴蝶一般栖落在冰面之上，音乐也渐次远去时，观众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全部灯光重新亮起，冰场上下才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拿着相机和手机的人们悔得直跺脚，直恨自己看得太入神而忘了录下来。
向观众们致意之后，叶渺滑回后台，换上普通的球鞋，套着国家队队服，走上高台。
“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看的时候甚至差点忘了呼吸。”海涵由衷地称赞道。
林子洋过去揽住叶渺，得意道：“这可是我兄弟。”
叶渺大笑着与他拍掌致意。
李碧水姣好的面容上浮着一丝红晕，碎步走上前，与叶渺握手，“你好，我……我一直很喜欢你。”一代天后居然羞涩地像个小粉丝。平小溪在背后痛心疾首。
叶渺笑道：“您好，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一年前在冰上彩虹秀你谢场的时候也是对我们说了这句话。”李碧水兴奋道，“那时候你拍了我的手，对了，我还拍了你的照片。”
这时编导非常心有灵犀地从李碧水的珍藏中调出相关资料放在大屏幕上。
那是几张照片，看得出是在灯光昏暗的条件下拍摄的。照片中是叶渺大汗淋漓地与人拍手离场的样子。还有一张在屏幕中特地放大了。
照片里的叶渺将一束满天星挡在嘴唇之前，单手撩起湿透的黑色发丝，在花枝中满眼笑意，略微抬起下巴斜睨镜头。
现场霎时一片狼嚎一般的叫声。
叶渺在看到这张照片时自己都差点尖叫起来。
“这张照片能不能快点过掉……”叶渺不好意思地挡住眼睛。
冰上彩虹秀作为商业度极高的演出，出演人必须最大限度地满足各位观众的需要，比如在离场前按照VIP们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拍照。许多有钱的师奶们在这个时候都非常疯狂，礼物和小费也会给得很多，所以他再怎么不好意思都会去做，比如这一次他连外套都脱掉了，只穿着一件被汗水湿透的白色背心，随便那些太太们摆弄。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当代天后也会混在那帮师奶中，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下他这些羞人的姿态。
“这简直是艺术品。”李碧水非常满意这张照片。
“没想到叶渺选手还有这么诱人的一面。”海涵笑道，“难怪能让这万千女人为你疯狂。”
现场的女观众们应声尖叫。
“这……实在是太羞人了。”叶渺双耳红透，躲在林子洋身后不愿出来。
林子洋笑着说：“碧姐您这相机可得好好保存，您看现场的女孩子都虎视眈眈哪……”
李碧水表示会誓死捍卫自己的珍藏。
后经众人大力要求，这张照片被放在屏幕右上角，一直陪伴大家直到录制结束。
趁着叶渺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的时候，海涵开始正式介绍叶渺所属的花滑队。
《好好学习》的主持群不愧是芒果台台柱，一个个妙语连珠，三言两语便在欢笑声中将诸位花滑小将的特性给勾画出来。林安娜的娇俏，李澈的温和，云康的沉稳和楚风的清俊都在一番说笑中给观众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真是女的美男的俊，气质也好，这花滑队可真是美人培训基地啊……”海涵赞叹道，“就不知道这基地里的教官们都有什么本领，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个个的顶尖人才来。”
这时甄教练和陈总教练应声而出。
林子洋和两位教练拥抱。
“这两位可以说是小林和叶渺的启蒙恩师。”海涵介绍道，“让我们欢迎花滑队最优秀的教练。”
现场掌声雷动。
又是一番铺陈之后，所有人坐下来，聊起花滑队的训练和趣事。轮到叶渺时，海涵对着林子洋眨眨眼，笑道：“我这里有一份特别珍贵的机密资料。”
大屏幕应声弹出两张照片。是叶渺和林子洋十三岁时练习跳跃摔倒的照片。两个包子脸贴在冰面上，一脸的狼狈。
林子洋看到笑得前仰后合。
叶渺笑道：“这是哪里找到的？”
海涵表示山人自有来处。
“这看起来很痛啊……”江河皱着眉头道。
林子洋耸耸肩。叶渺笑道：“都是这样的，练我们这一行的谁不是满身伤。”
“我还好，也就擦伤扭伤多一些。”叶渺顿了顿，看着林子洋，“这只咩咩羊有一次挺惨的，摔了以后手臂脱臼，爬起来的时候整个肩膀都扭曲了，结果向教练走过去的时候自己咔的又把手臂装好了。”
众人一片惊叫。
谁也没想到一向开朗逗趣的小林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去。
林子洋拍拍叶渺的肩膀，笑道：“所以我们都说一起玩花滑的，那都是一起在血泪中泡大的交情。”
张枫含泪道：“小林子，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小白脸，但今天我觉得你特男人，特爷们。”
“好啊，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来了。”林子洋向张枫扑过去。
“都说一千次的摔倒就是为了那一次跳跃的成功。”海涵感慨道，“花滑看似阴柔美丽的姿态下包含了多少人在疼痛苦闷中拼搏的艰辛和汗水。”
“每一个运动员都是坚强的，每一个运动员都是可敬的。”江河补充道。
甄教练和陈总教练对视一眼。作为花滑队铁打的教官，他们最清楚这些孩子们的付出。
为了转换众人的心情，海涵插声道：“我们知道叶渺不但在国内的花滑队训练，这两年间还在知名国际教练伍德门下学习——大卫伍德曾经培养出上届冬奥会女单冠军孙兰儿，而今年的欧锦赛冠军里尔费德兹也是他的得意门生。我们台里上次还制作了叶渺在伍德俱乐部学习的纪录片。值此欢聚时刻，我们向大家分享一下上次拍摄的一些小花絮。”
这时场内灯光变暗，大屏幕开始播放短片。
首先放出的是伍德的一段采访。
“我有两个很好的学生。里尔和米奥都非常优秀——他们具有高人一等的天赋，并且十分勤奋好学。毫无疑问他们视对方为竞争者。他们在训练时总是相互较劲，这无形中激发了他们的血性，提升了他们的训练效率。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相互激励，相互学习，共同促进对方和自己的成长。他们作为我的学生，我很省心。”
伍德“省心”的话尾被无限延长，做成回声，不住飘荡。随之而来的，是一段视频。视频明显由放置在冰场一角的摄像头拍摄。冰场中伍德胖胖的身体正在四处滚动。他正在进行叶渺和费德兹的教授课程。
伍德的声音四处飘荡。
“不！不！不！里尔你给我起来，跳跃还没够三十次，不许睡在冰面上——米奥，你去拉里尔起来。”
“米奥！我的甜心，你的跳跃已经够了，不要再跳了，你现在该做下缓解动作——里尔你别走！给我和米奥一起在冰面上做滑行动作十分钟！”
“里尔！别偷懒！”
“米奥！该休息了！”
如此种种的类似话语被编导剪成了一起，数量极其惊人。下面还放上一行小字：“类似的场景在我们拍摄的几天中，发生不下十次——伍德教练，你确定你很省心吗？”
叶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画面一转，费德兹的俊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观众席上传来一片女生的叫声。
“嘿，米奥，你好吗？我猜你就算回家了还是会努力训练的吧？虽然我为你能够回家休息而高兴，但我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想你。”费德兹一脸深情地说道，“不，应该说整个俱乐部都很想你——你再不回来，我想我们都会因为米奥缺乏症而死去，特别是我，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叶渺看着费德兹可怜兮兮的脸，笑着摇摇头。
观众席上女生的尖叫甚至比方才的还大声。
费德兹在说完这番话后，伸手关了镜头，却似乎忘了关闭录音装置。
于是一片漆黑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似乎离得有些远，“我亲爱的里尔，你在哪儿？该训练了……”
费德兹的声音刹那间有些颤抖，“里尔不在这儿，不要找我！”
观众席传来一片爆笑声。
叶渺自己忍不住盖住眼睛，在话筒边上说道：“这家伙真的太丢脸了……”
海涵兴致盎然地问道：“伍德那段是你们训练的常态吗？”
叶渺点点头，笑道：“差不多吧。大卫常说我太执拗，而里尔又太随便，我们俩要是一起训练，各自看着对方做事还好些，若是分开训练，要么里尔什么都做不成，要么就是我做得太多，他对此很伤脑筋。”
“那那个米奥缺乏症又是怎么回事？”林子洋很善解粉丝心意的问道。
叶渺耸耸肩，笑道：“里尔总是说，只有我在俱乐部里，伍德他们才不会一个劲地盯着他训练，活活把他操练死。特别是我们的滑行教练安娜莉，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性，但在训练时非常……严厉，里尔特别怕她，每回被她责罚都找我救命。”
“我们知道顶尖人才之间会有一种藏獒效应——势均力敌的高手在一起总是会相互争斗。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花滑历史上也发现过很多竞争对手之间相互攻击甚至伤害的事件，费德兹选手和你都是世界数一数二的花滑高手，你们是怎么在俱乐部中相处融洽，相互共享技术甚至是同一个教练的？”
“我和叶喵也很好啊~”林子洋不满道，“当年我们在队里可是关系最好的！”
海涵挥挥手，笑道：“有谁不跟你这二货好啊？而且你这段位太没竞争力了吧……”
林子洋对于老大哥怀疑他当年的竞技能力表示不满。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言归正题，叶渺拿着话筒，一派轻松地说道：“金牌毕竟只有一个，大家竞争也确实激烈，如果是比赛期间，我从来不把我的水和装备交给团队以外的人。但花滑也是个很寂寞的活动。要是双人和冰舞还好，两个人总能在冰场上有商有量的——不像我们单人选手，一个个都像孤独战斗的狼，压力真的很大，所以别看我们在比赛时争得跟什么似的，除非真的有很大的是非，赛后一般都会玩在一起，尽量排遣心理累积的压力。”
“别老把我们花滑想像得像宫斗一样……人家可不想一丈红。”林子洋用了一个正当红的宫斗剧的梗，掐着兰花指的样子引得全场爆笑。
叶渺笑着轻敲林子洋，接着说道：“至于我和里尔都是遇强则强的个性，我们都很明白只有让对手更强自己才会进步的道理。再者说伍德俱乐部拥有一个非常完备的团队，当大卫没空时也会有米兰、安娜莉他们照看我们各个方面，完全不会有争夺指导教练的顾虑。而且俱乐部里每一个人真的都非常和善与友好，那里真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我和里尔在那里每天十几个小时地呆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怎么可能生得起气。”
林子洋听着，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感伤。欢喜的是他的好兄弟在两年前低谷时幸运地遇上了这么个好团队，但他又为自己感伤。华国花滑队的培养政策十分严厉，许多唯成绩论的教练把自己的弟子也教得跟只斗鸡一样。他和叶渺都不是那种喜欢争斗的个性，温和的甄教练也并没有把他们圈起来相斗，但在她和叶渺都离开之后，骤然失去依靠的他差点被队里的竞争气氛压垮，最后只能黯然退役。
“许多人都知道奥运精神是更高更快更强，但很少人会提起另一个运动员必须遵守的准则，那就是理解、团结和友谊。”海涵看着林子洋泛红的眼眶，感慨道。
花滑队的众人若有所思。
这时镜头转向大屏幕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伍德俱乐部众人的合影。许多人穿着不同国籍的国家队队服，甚至拥有各不相同的肤色，但都勾肩搭背，一起喜气洋洋地对着镜头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