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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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学习》花滑篇播出后获得了历年最高收视。芒果台趁热打铁，宣布将会制作一档季播综艺节目《冰纷乐园》，邀请李碧水，平小溪等各界演艺明星参加花滑训练，二周比赛一次，最终决出的优胜者将会参加冰上彩虹在中国的巡回演出。而林子洋则成为了该档节目的当家主持。
叶渺由于训练繁忙，并不会参与到这次的节目中，但因为明星们都会到花滑队的基地训练，所以在录制时会有一些偶遇的插曲也未可知。
在似有若无地打出叶渺这张牌后，芒果台在两天后再次加码，放出一个重磅嘉宾——刚刚收获金熊奖的影帝凌寒。
凌寒在娱乐圈一向走的是神秘高雅路线。谁也想不到一向在云端上行走的影帝居然也会纡尊降贵地参加芒果台的综艺节目。
“要说我与花滑的缘份，大概能够用一见钟情来解释吧……”凌寒对着镜头柔和地笑道。
对着凌寒的笑脸尖叫的少男少女们蜂拥至各大冰场的花滑培训班。全国花滑学习人数在一周内涨了一倍。
但这些叶渺并不十分关心。他依然继续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天上冰时叶渺正好撞上了《冰纷》的摄制组。
这个时间来训练的是最新一季的选秀冠军元曦和女演员周语恬。元曦小时候学过一阵子的滑冰，身体柔韧度也好，本来以为跳个节目没有问题，谁知道总是频频摔倒。周语恬的表现更是糟糕。
两个人正摔得叽哇乱叫时，有人喊了一声，“叶渺！”顿时两三部摄影机便转了过去。
叶渺闻声抬起头，对叫他的那位摄影师举手打个招呼，便开始做例行的滑行训练。
“他滑得好快啊……”周语恬叫道，“万一要是撞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专业的运动员反应极快，而且控制能力也强，只有可能你撞他，不可能他撞你。”被调过来训练两位明星的赵教练解释道。
“他滑冰果然很帅……”周语恬看着叶渺的身影，两手合十，赞叹道。
“那当然，人家专门搞这个的。”元曦冷哼一声。他与凌寒同一间经纪公司，自打凌寒一行从太极国回来，便听到许多人称赞叶渺的声音。但他如今看来，此人也就滑冰的速度快一些，也许跳跃也不错，但肢体也不过如此。估计也就靠那张脸，不然又怎么可能让凌寒为之动容？
两个人又练了一阵子，凌寒便来了。
一代巨星的阵仗很大，偌大个场馆很是吵闹了一阵。但叶渺只是在人刚进来时瞥了一眼，便接着练习他的跳跃。
学习花滑首先就要学会摔。这一点就算是凌寒也不能避免。在凌寒又摔了个大跟斗之后，周语恬心疼地滑过去递给他一条小手帕，“凌哥，您没事吧？”
凌寒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用下巴点点远处，“没事，那边都摔成这样了都没事呢，我能有什么事？”
只见叶渺的4S跳又失败了，从高处直直落下，在冰面上摔出了极大的声响。
甄教练皱着眉头让他起来。
叶渺甩甩头上的冰碴子，麻利地爬起，再次投入到下一个跳跃之中。
“看起来好疼的样子。”周语恬光是看着就觉得害怕。
凌寒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在教练的帮助下爬了起来，继续做他的滑行练习。
到中午吃饭时，凌寒已经能够在冰面上做些基本动作了。
元曦和周语恬要赶下一个通告，早早离开了。凌寒向教练表示他下午还想继续练习。赵教练点点头，向凌寒指了下休息室的方向。
凌寒的助理去给他取外卖，他便自己往休息室走。
一推门，便看到叶渺正躺在房间的躺椅上睡得正香。
那只肥猫玩偶被当成了枕头垫在叶渺的头颅下方。叶渺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了它厚实的皮毛之下。细碎的头发落到了他的睫毛上，随着呼吸不住地发颤。原本就白晳的皮肤在体温下降时显得过于苍白了，透着一种冰雪一般的冷感。
若不是叶渺还有呼吸，凌寒会以为那是一尊冰雕的人型玩偶。
凌寒的助理提着盒饭兴冲冲地进来，撞得门哐当一声响。
叶渺随着声音全身颤动了一下，迷茫地睁开眼睛。只见凌寒正在一旁用手势示意他的助理小心。
“你们怎么在这儿？”叶渺坐起身，揉揉睡僵的脸。
“……我下午还要继续训练，所以就在这儿吃饭了。”凌寒回道。
叶渺点点头，取过桌上的饭盒，打开盖子，也开始吃午饭。
“这是叶渺你自己做的？”助理看了饭盒一眼，笑道，“我在电视里见过，你的手艺不错。”
“做饭是我的兴趣。”叶渺看到有人肯定自己的厨艺表示非常高兴，“家务什么的我都不拿手，但就喜欢做好吃的东西。”他是个挑食的人，但做运动员的不能不摄取大量的热量，所以他只能自己动手了，毕竟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胃口。
凌寒这时也凑过去，笑道：“这看着确实不错，我能尝尝这菜吗？”
他的助理用“此人怎么了”的惊恐眼神看着凌寒。
叶渺看看饭盒里的菜色，又看看凌寒手里那一份印着当地五星食府LOGO的外卖盒，想了想，“这里面都不是非常精致的食物，热量也很高，我听说你们这一行很讲究吃的……”这段时间跟着黄经理耳濡目染，他也看过一些娱乐明星的作派。
“我这两天要一直训练，要消耗的热量大得很。”凌寒迅速从叶渺的午饭中挟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原来你喜欢酸甜的口味。”
叶渺恍然大悟，“也是……我看你训练的确非常刻苦，很难得。”特别是跟之前那两位比起来。
凌寒摇摇头，“还是差得很远，我之前就只会在冰上向前滑罢了，如今看来花滑真是太难学了。”
“只要你肯练，一点也不难。”叶渺认真道，“我看你又肯下功夫，胆子也大，一定能学得很好——虽说你的年纪有点大了，但我看你身体的灵敏度和柔韧性都不错，出成绩是很快的事。”
“年纪有点大了……”凌寒低低地重复了他的话。虽说出道很早，但他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岁。身后的助理拼命忍住笑。
叶渺看了看他的脸色，急忙补充道：“我是说对于花滑运动员来说……要是做演员什么的，你的年纪刚刚好……”
凌寒看着他的窘态，安抚地笑了，“你不必这么紧张……”
在花滑世界里，像凌寒这个年纪的都已经是上一代大前辈，加上他在娱乐界的地位，叶渺看他就像看到一个备受尊崇的老大哥。如今这位老大哥如此和气，叶渺觉得对他的好感大增。
两个人边说边吃，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午饭给解决了。
凌寒想邀他去公司为他在附近准备的房间休息，却被叶渺婉拒了。
“接下来我要等教练来接我去做体能训练，你快去休息吧，我看你上冰挺累的。”叶渺摆摆手。
凌寒只好先行道别。待他出得门去，正是艳阳高照。助理忙不迭地给他打起遮阳伞。
滑冰馆一旁种满了桃树，正是花开烂漫之时。其中有一枝绯红的花骨朵才开了一半，却还是引得一群蜂蝶绕着它不停地打转。看着那些上下奔忙的小昆虫，凌寒心情极好，并郑重吩咐助理明日去全国都最好的私房菜馆订两份排骨煲汤。
于是，叶渺在之后的几天里，享受了非常美味的加餐。投桃报李，叶渺会趁空向凌寒传授一些滑冰的小秘招。
“吸气、收起……呼气、打开……”——这天，叶渺早到了半个小时，便教凌寒怎样用呼吸配合冰上步伐。怕凌寒不明白，他便陪着一起做动作。
凌寒最初做得很好，但在结束时却一个迾趄，向一旁倒去。叶渺急忙伸手去扶，不意抱了他个满怀。
“停住的时候冰刀要贴紧冰面，不能太急，这样咬冰太狠很容易摔倒的。”叶渺一边帮助凌寒稳住脚根，一边说明。
“你真的很会教人。”凌寒笑道。
“我以后要是退役了就想着做教练呢……”叶渺得意地说，“然后每天去冰场挖好苗子。”
都说只有遇到好的导师才会对学校产生感情。对于叶渺来说，虽然他的人生并不怎么美好，但他的花滑生涯却非常纯粹，而这些都是甄教练和伍德给他带来的。他感恩这一切，自然也想将这些良好的传统给延续下去。
“看来你真的是将自己献给花滑了。”凌寒不禁想到一些他见过的殉道者，眼中都带着类似近乎虔诚而狂热的火光。
“那你呢？难道你就没有这么一样东西是可以让你觉得一辈子投入进去都不后悔的？”叶渺偏头问道。
若是别人问他，凌寒自然会有一份“我会为演艺事业奋斗终身”这样的官方答案。但面对叶渺，他说不出口。他出身明星世家，从出生就在镁光灯下生活，入行是注定的，现在就算确实有了成绩，但要说他离了这个能不能活，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最近有一部很有分量的大制作找上他，叫《夸父追日》。导演指名让他演主角，却不急着开拍，只给他一个课题，“等你什么时候能演出‘追逐’的表情时，我们就开工。”
导演出了名的磨洋工，却有本事让大笔的投资等着他。而早已赚得盆满钵满的凌寒也有意突破转型。于是他便有了大把的时间在这里体验生活。
如今凌寒看着眼前这个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又热情似火的青年，心中似乎隐隐地觉出了一点味道。
“叶渺，我们来看你了。”黄经理的叫喊声打破了凌寒的沉思。
叶渺转头一看，只见黄经理和严宇正从大门走过来。
几步滑到入口，叶渺倚着围栏，笑道：“你们来得好早。”甄教练早就跟他说过，黄经理他们要过来看他为月底冰上秀准备的节目完成得怎么样了。
“我之后还有会要开，便早点过来。”严宇说完，碰碰叶渺的手臂，又皱眉道，“你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训练？”
“待会儿训练完还得脱，多麻烦。”叶渺不着痕迹地向后倒滑几步，立在冰场上，向操作放送机的甄教练打手势。
甄教练按下放送按钮。
场馆中的音乐顿时风格一变。凌寒的《花如雪》响彻全场。
这次冰上彩虹秀的赞助商里有凌寒的经纪公司所属集团，在他们的操作下，叶渺被要求在月底的商演中表演这首曲子。
虽然准备时间很紧，但负责编舞的甄教练非常了解叶渺，按照他的舒适线路和习惯动作编排而成的节目并没有太大的练习难度，因此叶渺在短短两周的时间内已经熟悉了所有的套路。
《花如雪》曾经红极一时，算得上是烂大街的曲目，而凌寒作为演唱者更是对此曲熟到发腻的程度，但看到叶渺要跳，倒也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认真地观看着。
此时的叶渺并没有华丽唯美的服装，只是穿着一身黑色短袖紧身衣，在音乐中拈着一枝想象中的花枝，踏冰而行。
片刻之前那位纯真温和的青年已经消失，冰上的舞者摇身变为惊才绝艳的街头探花郎，簪花得意，长袖善舞，在春日暖阳之下，肆意怒放生命最该绽开的光芒。
凌寒曾经非常嫌弃歌词中堆砌的词藻和矫情的粉饰，但看着眼前这一场夺魂慑魄的舞，不禁想起当年他杀青时最后的那句台词：
“谁教红颜多薄命，只愿人间不白头。”
那时他在父母的光环下无处突破童星的局限，孤注一掷地演了这个带点同性恋意味的东晋故事电影。杀青时他是又欢喜又害怕，拖拖拉拉地一直拍不好那个主角死去的镜头。一直拖到太阳落下，在导演的最后通牒下，他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嘶声叹出了这一句。
他甚至想起了一滴汗在他仰头闭眼时顺势流进他的怀里的触觉。
“我看了这部电影——你演得真好。”叶渺在前几天跟他探讨这首曲子时由衷地赞叹，“你果然就像网上说的那样，是个为演而生、为戏而活的人。”看得出他十分欣赏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性格特征。
凌寒很庆幸叶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看完他所有的作品。
但他也不认为叶渺现在在演那个他诠释过的角色。这个冰上的少年郎，少了几分孤绝，多了几分张狂，少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欢喜。如果说他演出时展现的是由人至鬼的过程，那么叶渺的表演则赋予了角色羽化涅磐的特权。
“我看的时候恨不得钻到电影里，帮他一把——其实，但凡谁能再努力一点，主角就不会死了。”叶渺当时倚着围栏，神情严肃地跟凌寒说道。
凌寒语塞。当时电影没有采用喜剧结局，除了历史无法逆转以外，导演也明说了：“悲剧好拿奖。”
果然他拿了金鸽奖，并从此声名大噪。
但谁不喜欢喜剧结局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