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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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太极国对世锦赛极为重视，为参赛队伍选择的酒店都是五星级别。当然，偌大一个酒店并不可能会只住着花滑选手，比如华国著名电影明星凌寒就住在叶渺与费德兹的上头。他当然不是来看花滑世锦赛的，而是来宣传即将上映的新电影的。
凌寒对花滑并不感兴趣。连续三年当选“最有男人味的电影明星”票选第一名的他在冰雪运动中只钟情于冰球和高台滑雪，从来都认为花滑太过娘们，因此对于此项运动的动态一无所知。当他被记者问道是否会去现场支持华国队时，虽然脑中一片茫然，但还是表示他十分热爱这项运动，也希望所有运动健儿能在之后的几天内取得好成绩。
“贵国花滑队派出的男单选手十分强大，请问您更看好哪一位呢？”有记者如是问道。
凌寒微笑着，正要回答，便被主持人一句话打断，“记者提问时间结束了。”
回到后台，凌寒的经纪人告诉凌寒：“最近太极国正在搞花滑世锦赛，全国上下都很关注这个，你回去好好看看相关的资料，免得像今天一样差点出糗。”
于是凌寒花了一早晨的时间翻看了今年将要出赛的华国及太极国花滑选手的资料。中午吃完饭后，他的经纪人告诉他自己已经搞到了几张男单自由滑比赛的门票，届时他一定要到场。
“现在花滑在华国国内相当火，来的记者很多，你过去，我会安排人拍你的照片。”经纪人叮嘱道。
凌寒一路答应，一路走出电梯。
“走错楼层了，还要再上一层。”他的助理在电梯里叫道。
奈何电梯门迅速地关上了。凌寒耸耸肩，打算走楼梯。
还未到楼梯口，便听到一阵悦耳的乐声。
那是舞剧《天鹅湖》的选段。
凌寒为了拍摄电影曾经钻研过歌舞剧的表演，对《天鹅湖》印象十分亲切，便不由得循着乐声快步走过去。
只见在楼梯拐角的一小块空地上，有一个年轻人在一个圆滚滚的胖老头的注视下翩翩起舞。
楼梯间并不明亮。有些昏暗的空间里，年轻人身着一件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摆动着自己的手足和腰肢。他的体态柳枝一般，非常柔软，举手投足仿佛专业的舞蹈演员。运动服对他来说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随着动作摆动着；衣袖被挽到了臂弯处，露出白如藕节的手臂。楼道的灯光一照，捏着芭蕾手势的手掌就像两朵白玉做的兰花，摇曳生姿。
年轻人的舞蹈有些奇特，优雅有如芭蕾，但动作相比芭蕾又过于简单，还带着许多体操一样的跳跃和旋转，脚步也不像芭蕾的步法，总是贴着地滑动。但是凌寒觉得他跳的舞非常迷人——那是一种糅和了力与美的魅惑，即便那个人只是穿着最土气的运动服，但在腰肢款摆中总是能从体内散发出一种灼热的气焰和似有若无的色香。
音乐停止后，胖老头拍拍手，递给他一条毛巾。
年轻人接过，擦了擦脸，用英文笑道：“感觉还不错。”
老头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回房间准备去场馆了。”
年轻人点点头，一转身就看到在楼梯下面的凌寒。
凌寒看着这个年轻人的眉眼，觉得他的经纪人要在这儿，一定会大叫着拉他入伙。
忽然，只听到后面传来一片脚步声，一个人从凌寒的后面冒出来，用国语说道：“叶渺，陈教练让我问你要不要坐我们华国队的车。”
叶渺想了想，与伍德对看一眼，笑道：“当然，不过我要先去收拾东西。”
楚风点点头，交待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便也要回房间收拾去了。
叶渺与楼梯口的陌生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和伍德一路说话，一路向走廊深处走去。
凌寒看着叶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仔细回想之后，决定抽出时间收看今年的花滑世锦赛男单短节目比赛直播。
比赛从下午四点半开始。
这次华国中央电视台破开荒地转播了比赛全程。芒果台除了购买转播信号外，还在穿插着放了叶渺在后台热身的小片段。
叶渺戴着耳机，趴在健身球上滚来滚去，放松筋骨。一旁的费德兹则在做俯卧撑。伍德坐在地上，抱着肥猫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风从来都不喜欢待在准备室中，但当他走到走廊外面，却被一大群记者围住。各种询问他状态和目标以及是否有压力之类的问题充斥他的耳朵。
许教练赶忙过来把他从人群中掏出来，重新塞回准备室。
楚风在倒数第二组出场。而费德兹和叶渺果然抽中了“背靠背”的幸运签位，在最后一组第四第五个连续出场。按照说好的，米兰会陪着费德兹等分。而伍德则要在迎来送往之间不住地奔跑。
楚风在上场之前，忽然有点慌。他的脑子里全是方才记者们的问题，“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您觉得自己拿到金牌的可能性有多大？”“上次叶选手因身体不适而失手，这次您觉得您还能战胜他吗？”
奥运会即将在明年举办。今年的世锦赛的名次直接决定明年华国可以派遣几名选手参加冬奥。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华国能取得两个以上的名额那参加比赛是没有问题。但若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参加，那他和叶渺之间会选谁？
如是想着，严宇的脸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当年我选了你，但现在我想结束这个错误。”严宇如是对他说道。这个男人对于感情一向非常干脆利落，一旦发现自己无法一心一意，便会立刻挥刀斩情丝，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和余地。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专情还是冷酷。
在一派胡思乱想中，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的天，这还是四大洲比赛中我们看到的《月光》吗？”格兰特在直播间抚额道，“旋转失败了一个，跳跃跳空一个3LUTS，4T摔倒——请问这孩子是在梦游吗？”
艾尔莎也摇摇头，“看来世锦赛的压力压垮了华国的希望之星。”
伍德一脸凝重地看着直播屏幕，又转头看看在专心听音乐做热身的叶渺，悄悄地移了移身体，挡住了屏幕。
“总分出来了，可怜的楚风选手为他的失误付出了代价，目前仅仅排在第十的位置，要知道还有最后一组的六位顶尖选手没有出来——他基本失去了争夺奖牌的机会，甚至很有可能会让他的祖国失去一个参加冬奥会的名额。”
“心理压力一向是压垮选手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比赛尤其是大赛中结果总是会有很多变数。”格兰特摇头道，“看来我们的米奥肩上的压力更大了，希望他不要重蹈他的队友的覆辄。”
而从通道中准备走向冰场热身的叶渺只觉得身边陪同的华国官员的眼神又炽热了许多。伍德和米兰则如临大敌地设法堵住在通道上可能冒出来的任何一位记者。
但一位太极国的记者最终还是突破了重重防护，大声地问道：“叶选手，请问您对您的队友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我没注意……”叶渺笑了笑，忽然脸色一沉，严肃道，“我的习惯是不在比赛前关注任何人的表现，此刻我只考虑我自己如何表现。”
太极国记者在叶渺冰冷的注视中被志愿者带走了。
“没问题的，你只需要注视你自己。”伍德对他说道。
叶渺点点头。
从六分钟热身开始，参赛选手便几乎不再交流，即便叶渺和费德兹也是一样。每个人或深呼吸或是沉思或是做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在这种时候，就看谁能专注于自己的世界，谁就能保持自己的状态。
时间过去得很快，该轮到费德兹上场了。
“希望费德兹选手豪夺欧锦赛冠军的气势能延续到世锦赛之中。”艾尔莎感叹道，“他是当今世界上少数几个能同时掌握两种四周跳的选手，而他的短节目的技术基础分也是除叶渺之外最高的。”
“伍德调教出来的学生一向技术高超，但费德兹难得的是他的表现力也很强，并且还拥有别具一格的特色——幽默、趣味又不失深度的表演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他的节目永远能带给人们欢笑和思考。”格兰特对费德兹的评价非常高。
“费德兹即将表演的曲目取材自世界喜剧大师的知名电影《机械时代》，这部电影以讲述笑中有泪的小人物生活闻名于世，其中的配乐也体现了这种风格，让我们期待年仅二十一岁的费德兹选手如何来表现这个主题。”艾尔莎介绍。
费德兹的祖国是一个长年阳光灿烂的海滨国家。热力四射的斗牛国国土虽小，但却是一个体育强国，尤以他们的足球队闻名遐迩。但这个国家堪称冰雪运动的沙漠地带。因此费德兹跟太极国的孙兰儿一样，可以说是祖国百年难得一见的花滑奇葩。为了赚取足够的训练费用，他要尽己所能地拉赞助，还要和叶渺一样，不停地参加各地的商演。他在确定节目前和米兰聊了一夜，痛快地倾诉了他的梦想和他的苦痛。“我希望人们看到我能快乐，不管我实际上快乐还是不快乐。”费德兹认真地说道。
脚跟与脚跟并在一起，费德兹展开双臂，在音乐场起时，耸耸鼻头，微笑着开始了他的节目。
“这个节目确实别具一格，步法看似凌乱但里面的衔接和滑行非常巧妙，姿态控制也相当精细——他是怎么做到用那位大师的一字步在冰上滑行的？”格兰特笑道。
“4S、4T和3S这三个跳跃都非常完美——伍德家的孩子跳跃似乎都格外标准漂亮。”艾尔莎感叹。
“他是第一个在冰上滑《机械时代》的人，并没有采用传统花滑要求的古典芭蕾舞姿，而是将一个快活的现代小人物在冰上演活了。”格兰特继续赞美道，“我们听听这满场打拍子的声音就知道了——他总是有一种让全场起立为他鼓掌的魅力。”
表演结束之后，果然全场轰动。伍德和刚下场的大弟子拥抱之后，便急匆匆地向叶渺那儿跑。
费德兹对着摄像机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哦，他把一只观众给的111忠狗玩偶放到了米兰的头上。”艾尔莎笑道，“米兰居然没有任何意见——看来他很得他的编舞的宠爱。”
“米兰和老伍德一向把他们的学生当孩子来养。”格兰特耸耸肩道。
“总分出来了——费德兹成功超过了工藤信树的分数，暂时排在第一位。”艾尔莎说道，“接下来是他的同门叶米奥出场，让我们看看他是否能超越他的同门师兄。”
“哦，我们看到了那只在围栏边上的肥猫——据说那是米奥的吉祥物。”格兰特调侃道，“老伍德在它的身边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只猫咪挺可爱的。”艾尔莎笑道，“这让喜爱它的米奥显得更可爱了。”
《给布鲁斯的蓝调》前奏声起，叶渺噙着一丝笑意，举起双手向天空一抓，开始向前滑去。
“他居然又再次改动了动作。”格兰特笑道，“这倒是一个每次都能给人新鲜感的节目。”
“但我们可以看到，细节的改动并不会影响他对于衔接和滑行的娴熟的掌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米奥在这套节目中似乎更为迷人了。”
“这绝对不是你的错觉，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格兰特点头道，“看来这颗原本还有些青涩的果子就要成熟了。”
“这套节目的主题是迷恋与暧昧，看来米奥开始渐渐地领会其中三味。”艾尔莎解说道，“另外，看得出来米奥对于体态的控制越来越讲究——以前他步法中总有一些浪费体力的多余细节，但现在几乎看不到了。”
“他后半程的疲惫感确实有所减轻，更有力度的滑行和更为干脆的起跳和落冰应该会体现在他的技术加分之上。”格兰特预测。
“看来最后一组果然高手云集，目前出场的每一个人都基本CLEAN了。”艾尔莎感叹。
成功滑完的叶渺展开双臂，接受了观众雷鸣的掌声。
伍德大叫道：“我为你骄傲。”
“在太极国老伍德的名声可不大好。”格兰特笑道，“但他两个弟子的表演足以让太极国人忘却一切偏见，只为花滑之美赞叹。”
在等分台上，叶渺抓起肥猫的爪子向摄像头打招呼。
直播间的解说员忍不住笑起来。
“分数出来了，92.34分，比费德兹的分数高了1分。”艾尔莎笑道。
“看来伍德家的孩子又能并肩领小奖牌了。”格兰特为老朋友感到高兴，“同时华国队也应该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奥列格即将出场。”艾尔莎解说道，“今年30岁的他至今已经参加了十届的世锦赛，是当之无愧的花滑之皇。”
“他是现在在场的所有年轻选手的偶像。”格兰特笑道，“我们可以看到米奥和费德兹在出口处为他加油。”
这时镜头给了叶渺和费德兹。两个人正举着自己手中的一猫一狗，大声喝彩。
褪尽冰场上一身勾人的气势，叶渺眉眼都弯了起来，在察觉摄像头之后，还对着镜头做出“V”字的手势，笑得更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