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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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宇在世锦赛开赛的那两天临时被派往国外公干。当叶渺在比短节目时，他正在和下属开会，因此错过了那场冶艳的表演。第二天他让秘书千万挤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风急火燎地回到饭店打开电视，刚好看到MAP电视台对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单自由滑比赛的直播。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正在收看的是MAP电视台对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自由滑项目的直播，现在是最后一组选手的六分钟热身时间。”格兰特热情洋溢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在之前几组中我们看到了许多出色的表演，比如目前排名第一的汉德森的《圣诞日》与短节目中发挥失常的爱尔勒表演的《为爱情干杯》都得到了非常多的掌声。但这是否也表明了我们年轻的选手们更加偏爱选择现代性更强的曲目来表现，而对古典音乐的演绎反而力不从心呢？”艾尔莎在趁隙总结之前选手的表现，“在工藤信树和叶米奥的短节目的表演中我们似乎也看到这种倾向。”
“也不尽然。”格兰特加入讨论，“华国的楚风选手的短节目就得到了很高的分数，而且我们曾经大加赞赏的叶米奥的《天鹅之死》也是一个非常符合老古董裁判胃口的节目——与此同时我们也不用担心年轻的观众不会被他们的表演吸引。”
“楚风选手不愧是奥列格一手训练出来的，看得出他在高超的花滑技术之外还拥有非常深厚的古典芭蕾功底——虽然他的上场经验略少，在表现方面也略显青涩，但不妨碍他成为下一个周期顶级选手候补的地位。”艾尔莎对那个压轴的选手印象不错，要知道顶住前两个顶级选手完美表演的压力做出CLEAN的节目是很难的。
“可惜他有华国选手普遍的毛病——滑得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在表现上过于保守，我们不要忘了，花样滑冰到底是一个炫技的比赛，它需要的是选手在其中尽情释放自己的能量。”格兰特客观地指出楚风的缺点。
“在这一方面，我们的叶选手倒是走在了他的同胞的前面。”艾尔莎笑着说，“但似乎今天米奥的状态非常不好——我们的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脸色是不是太过苍白了些？”
“而且他的热身明显非常敷衍了事。”格兰特同样有些担忧，“我刚才似乎看到老伍德手上拿着便携的氧气袋？”
“那可太糟糕了。”艾尔莎摇头道，“要知道这场馆的半壁江山都挂满了米奥的横幅——大家都非常期待他的表演。”
这时镜头再次切近，还专门特写了叶渺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
伍德在冰场边上喃喃自语：“该死的，也许我该当场宣布米奥退赛。”
“那米奥会恨死你的。”米兰摇头道，“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在祖国的土地上比赛，谁也不能阻止他将他的一切展示给观众。”
“哦，老天爷，昨晚上我就该跟着他。”伍德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昨晚正要与叶渺打道回府，却被一个官员拉住，要与他商讨明天的一些细节。米兰则和黄经理一起去停车场开车去了。
叶渺便自己拖着装备箱往出口走，却在转角被一个志愿者强行拉到了场馆边上的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的桌椅都被撤了，墙上挂着一个大横幅，上书“热烈欢迎叶渺选手光荣回国”。
楚部长见到叶渺，急忙向前一步，笑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叶渺有些明白过来，便也伸出手，握住楚部长伸出来的大手，接着躬身笑道：“多谢组织的关心。”
顿时在楚部长身后一片闪光灯直闪。
“时间仓促，这里太简陋了，等你拿到金牌，我们再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庆功宴——要知道我们体育总局对你可是寄以厚望。”楚部长语重心长地说。
叶渺谦虚地表示自己还差得远，但一定会竭尽全力，一定不负祖国重托。
楚部长点点头，笑着说：“你这孩子不要太过谦虚，要知道，连我的女儿都非常喜欢你呢……”一路说着，一路招手让角落的一位漂亮的女孩过来。
楚露露是楚风的妹妹，在华国花滑的女单选手里也算一个数一数二的好苗子，明年也要升入成人组了。这回楚部长让她来，也是为了让她能借此在大众面前露露脸，而况楚露露也确实在看过几个视频之后表示自己已经加入了叶渺的粉丝群体之中。
叶渺只见那位与楚风一样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子快步向他走来，并羞怯地说：“叶渺，我是你的粉丝呢。”接着，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抽出一大把香水百合，送到他的鼻尖之下。
又是闪光灯狂闪。
一股浓香袭来，叶渺一阵晕眩，强行用手捂住口鼻，后退几大步，正忍不住弯腰，肩膀却被人一把抱住。
费德兹笑着对叶渺说道：“嘿，终于找到你了。”
伍德拼命挤到众人面前，挡住两个徒弟，严肃地说：“不在选手比赛中途私下采访应该是媒体常识，而且我没有看到你们携带场馆许可的工作牌。”
米兰在一旁笑道：“抱歉，米奥还要练习，就先告辞。”
接着四个人转过身，拖着叶渺的箱子，快速撤离。
众人还要上前，却见黄经理堵在门里，一把拉住楚部长的手，感激地说：“楚部长！国家对叶渺的期望和大家对他的厚爱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
楚部长看到黄经理的出现，顿了顿，笑道：“哪里，叶渺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楚露露发现一群人堵在门里，追击无门，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把花摔在地上。
楚部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转头笑着对特意请来的记者说道：“这叶渺的脾气还是没有变啊……不过恃才傲物向来是天才们的特权，你们说是吗？”
一位记者陪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啊，贵公子对我们都是和颜悦色的呢。”
楚部长摇摇头，呵呵地笑着。
黄经理也在一旁陪笑，心里却不住祈祷叶渺可千万不要出问题。他可是万通那个半死不活的经纪公司咸鱼翻身的最终法宝啊。
而当晚叶渺的过敏性哮喘还是犯了。
虽然发作并不严重，但明显加重了他的呼吸负担，而且难受了一夜的他粒米未进，直到早上才勉强喝了几剂营养剂。
无论如何，在叶渺的坚持下，伍德和米兰不得不跟着他来到了自由滑比赛现场，看着他滑完最后一场比赛。
偏偏叶渺还不幸地抽到了压轴签。
于是伍德在候场处为叶渺不断按摩他的腿和膝盖，米兰则在一旁写写算算，告诉叶渺各个难度动作的删减。“我们现在只要滑完就行。”
叶渺点点头。
冰场上的比赛依然有序地进行着。
“哇哦，工藤信树这是要剑指冬奥金牌的节奏啊。”格兰特慨叹道，“这一首《情书》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真不知道融化了多少女观众的心。”
“虽然他的技术难度并没有前一位楚选手的高，但艺术内容分明显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目前排名第一，接下来米奥的表现将决定他的牌子的颜色。”
“若是米奥能有大奖赛决赛的表现，那么金牌没有问题。”格兰特握拳道。
叶渺上场，俯在冰上。
“这回换成了灰色渐变的同款表演服了吗？”艾尔莎调侃道。
格兰特哀叹道：“天哪，我都说他要穿得鲜艳点，看看他现在已经跟濒死的飞鸟没两样了——下次我一定要跟他的教练提议让他化化妆，至少涂点唇膏！”
观众席上的小张并不是花滑爱好者，这回纯粹是为了一睹目前网上最红男神的风姿才来的。看到叶渺上场，她跟着一群女孩大声尖叫，却发现身旁的外国男人一脸肃然，紧握的双手青筋暴露，透露出他的紧张。
“你也来看叶渺？”小张用英文搭讪道。
“是啊……”外国男人木然地回望小张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冰场，“我该死的就不该来……”他应该到夏威夷度假，然后回到俱乐部迎接活蹦乱跳的三个人归来。
随着音乐声起，叶渺开始在冰场滑动。
“动作怎么有气无力的？”格兰特小声道，“这样可是飞不起来的啊。”
“让我们期待他最擅长的4T跳。”艾尔莎解说道，“本赛季他从未失败过……啊，居然摔倒了！”
在旋转了四圈后，叶渺就感到了轴心的偏离，接着重重地摔到了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及反应，因此身体一路滑行，整个人撞到了挡板上。
“我的天啊，他的手好像流血了。”格兰特心疼道。
叶渺迅速撑起身体，踩着音乐的节拍，将剩下的接续步滑完。
这时的观众席有些安静，倒是费德兹大吼了一声，“加油！”
“接下来他要跳3A加3LO的联合跳——好！完成了，还在后面补了一个2T跳，看来他想为之前的失误找回一些分数。”艾尔莎声音发紧，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回到了过去在冰场上拼搏的时代——即便摔倒了、即便姿态再难看，也要爬起来继续表演，因为节目一旦开始，就不能弃权。
这时的叶渺不再是上一场宁可玉碎的天鹅王子，而是折翼之后在泥泞拼命挣扎的飞鸟，纵然无力，纵然在重压之下难以高飞，却依然坚持展开双手，企图拥抱蓝天。
渐渐的，观众席开始按照节奏，给他打起了拍子。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有整齐划一的拍子声响彻整个场馆。
叶渺脸上浮着一片病态的酡红，不断地旋转，伸展，跳跃，动作越来越沉重，但随着一个个跳跃的完成，表情越来越轻松。
“非常好非常好。”格兰特已经忘记了解说，“跳起来、跳起来——旋转——哦，步法也完成了……”
“后半段完成得很好，这套节目就要结束了。”艾尔莎喃喃自语。
随着音乐最后一个节拍落下，叶渺身体挺直，低下头，向天空伸直自己的双手——纵然死去，也绝对不放弃对天空、对梦想的渴望与向往！
小张在观众席上把双掌都拍红了，耳边除了掌声和尖叫声再听不到其他，扭过头，却发现那个外国人已经泪流满面。
与惯例不同，叶渺草草地向观众致意之后，开始理着头往回滑。
“请主保佑我可怜的学生。”伍德喃喃自语，张开双臂迎接筋疲力尽的徒弟回归。
“非常可惜，叶米奥虽然在后半段表现出色，但他在开头的摔倒注定他只能和他的同胞争夺银牌了。”艾尔莎惋惜道。
“在之前的短节目中，他的分数领先楚风四分，并不是个非常明显的优势，而这一摔就可以让他被扣掉四分以上的分数，虽然裁判们给他的艺术分总是不错，但……”格兰特摇摇头，正打算继续分析，忽然一惊，“我的天哪，米奥和他的教练似乎发生了什么问题。”
这时所有的镜头全部都对准冰场入口。那里已经一片兵荒马乱。
叶渺整个人挂在伍德的身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只觉得全身麻木，整个人无法动弹，能听到伍德大吼着叫医生的声音和米兰焦急的询问声，自己想要设法回应，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