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
叶渺在万通商城冰场的商演视频一夜之间在围脖中就有了十几万的转发量。甚至有些外国的ID也混在了回复之中，表示没有现场观看这场在冰上彩虹都未必表演过的新节目而非常遗憾。
许多人据此猜测叶渺应该会在万通的冰场中练习。于是，万通商城的冰场从早上八点开始直到晚上十点，都人满为患。且不说冰场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连冰场内也人头攒动，比沸水锅里下饺子都热闹。
看着眼前这一场景的黄经理无语了，在办公室里猫着腰不住地陪笑，“我们家的冰场常年人少，谁知道叶渺你的本事实在太大了，一下子吸引了这么多人。”本来让叶渺空降开业商演，一方面是为了替叶渺造势，当然也希望能为商城招揽人气，只是没想到一向对花滑兴致缺缺的华国民众居然如此热情，这下商城是开心了，但也苦了无处练习的叶渺。
“不过严少说了，他会提供他的私人冰场给众位训练。”黄经理笑着补充道。
“哇哦，私人冰场耶……”费德兹闻声怪叫。要知道，即便是他们加拿大的训练基地也不过是给钱就能进去的公共冰场。
叶渺瞪了费德兹一眼，又沉默了半晌，说：“不了，刚好我的伤还有些没好，不适合上冰做太多的练习。”
伍德和米兰对视一眼，对叶渺的决定表示沉默的支持。虽然花滑选手为赞助商做事是基本的职业要求，但不代表相互之间牵扯太深是好事。
费德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昨天以倒时差为名，趁两个教练都陪师弟合乐的空子，已经在国都玩得挺开心，现如今是势必要被抓着当陪练的。而所谓的陪练，无论是要做体力训练、舞蹈训练还是上冰，都是没有发言权的。
于是叶渺很快地和黄经理道了别，从商城的后门溜走，很快回到了酒店的健身房，跟着米兰做瑜珈训练。而费德兹则被伍德提溜在一边做加强腿部力量的蹬腿练习。
米兰的编舞向来以高难度、艺术观感强著称，尤其擅长进行歌剧式节目的编排，也因此在始终看重古典美的裁判心目中占据着很高的地位。一般只要编舞中有他的名字，那么艺术分中的编舞评分就不会低。但是很少有人能够CLEAN他的自由滑长节目——因为他的编排除了喜欢用各种高级技术动作以外，各种衔接步和舞步的要求也很高，另外每个都别具内涵的姿势又要求能够被完美地传达，这不仅要求花滑选手要有极高的技术能力和很深的舞蹈造诣，同时也要求选手要有足够的体力来完成他的节目。
“每回到了后半段，我都觉得你的腿都软了，动作也太敷衍，胳膊甩来甩去——裁判们并不都是瞎子。”米兰对这一点非常不满。
但叶渺并不适合做传统的肌肉训练，这也是伍德和米兰在叶渺来到枫叶国后得到的共识——他天生呼吸系统不好，不能高强度的完成训练，再者，这种训练也会损害叶渺别有特色的柔韧性。
于是他们便选择了瑜珈这种看似安静实则非常损耗体力的有氧运动做为上冰之外的辅助练习。
两个小时的瑜珈之后，叶渺和费德兹开始跟着米兰做舞蹈训练——他们被要求将几个基本舞蹈动作随着拍子完美地衔接在一起。
音乐是健身房里随机播放的一首口水歌。
而黄经理从门外进来时，有一种自己误入了公司的艺人培训室的错觉。
费德兹和叶渺都是容貌出众的青年人。费德兹高鼻深目，身材又壮又高，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力量足，姿势也挺拔，不羁中还带有几分欧洲贵族优雅古典的气质。叶渺比他矮小纤细得多，如果说费德兹是参天的松柏，那叶渺就是柔韧的青竹——进击即增许多骨气，挥洒则添几分妩媚，气质百变，又不失骨子里的清净明朗。两个人一阳刚一阴柔，行动间你进则我退，非常默契。
此时的健身房中众人大都停下了自己的练习，静静地欣赏着两人在落地镜子前的训练。音乐停止之后，米兰两臂交叉，表示可以休息了。
费德兹大呼了一口气，接过伍德递过来的毛巾，狠狠抹了把脸。
叶渺也将脸埋在了毛巾里，暂时累得不想说话。
健身房里的其他人在各个角落里鼓掌叫好。
伍德和米兰乐呵呵地向着各个角落挥手。
而缓过气来的费德兹和叶渺则放下毛巾，跟着教练对各个角落示意躹躬，再向两老躹躬，最后又向一直陪伴自己辛苦训练的对方深深地躹了一躬——这是他们在枫叶国就被要求遵守的规则，每回训练结束后都必须做到。
这时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向前，问道：“请问，你是叶渺吗？”
因为她说的是华国话，叶渺之外的三人茫然地望向叶渺。
叶渺使了个眼色，笑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顿时兴奋起来，高兴地说道：“我在网上看了你的视频，觉得你非常厉害！你能跟我合张影吗？”
叶渺闻言，笑着说：“当然可以。”
费德兹知机地接过小姑娘的手机，打开相机模式，蹲在地上，秀出了昨天刚刚在景点学到的华国话：“茄子！”
叶渺虚扶着小姑娘的背，对着镜头微笑。
拍完照，小姑娘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插进来的一个中年人打断了，“叶渺，是时候赶去记者会了。”
叶渺随着黄经理的眼色，看到不少健身房里的人也开始向这边靠近，点点头，便被黄经理拉扯着往健身房外走。
等叶渺和两个教练收拾妥当，时间已所剩无几。因此当费德兹也要求以随行人员的身份同行时，黄经理便扔给他一个工作人员牌证，一路载着四个训练狂人向场馆飞奔而去。
此次发布会，到场媒体出奇的多。除了必然出现的各大体育新闻媒体的记者以外，还来了不少娱乐版块的狗仔。
但众人的热情在得知每个选手只能问三个问题时，顿时熄灭了许多。
但轮到叶渺时，众人还是沸腾了，举起的手此起彼伏，每个人的神情与嗷嗷待哺的幼鸟有得一拼。
得到第一个提问权的，是意料之中的华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记者。而她问的问题也极为中规中矩：“恭喜叶选手获得我华国第一个花滑世界赛事男单金牌，请问您的感想是什么。”
叶渺的回答也非常合乎官方要求，真诚地表示这是他的荣幸，能够获得金牌得感谢许多人的帮助，以后他还得继续努力，提高花滑技术和艺术表现力，以争取得到更多更大的荣誉，而明天就要开始的男单比赛便是一个开始云云。
第二个提问的是米国的记者，问题略显尖锐：“我国的黄选手在总决赛时因为在您之后的表演中失手摔倒而错失金牌，甚至因伤未能参加这次的四大洲锦标赛，关于此点，叶选手您有什么想说的？”
叶渺轻笑道：“黄选手很有天赋，滑行上的实力我认为是世界第一的，至今我依然要向他学习，我为能在世界级赛事上和他较量而深感荣幸，也期待下次能再与他在冰场上相遇。”
米国记者对于这种轻飘飘的回答表示非常不满，但也只能无奈地坐下。
最后一个抢到提问权的，是扶桑国最大的娱乐周刊记者，她穿着高跟鞋，一脚踏在板凳上，手举得又快又高，让主持人不得不被她的热情召唤，给了她话筒。
拿到话筒的记者抚了抚头发，在叶渺的笑眼中柔声道：“叶选手在我国获得了极高的人气，甚至有您的粉丝包机前来华国观看您的表演，我希望您能给我国喜爱你的民众留几句话。”
她的话让一旁的众多媒体强行忍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死女人居然把宝贵的机会浪费在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上。
记者翻了翻白眼。没看到他们身后那群带着条幅不住尖叫的少女们么？问得太尖锐，她还想不想安全回国了？
叶渺微笑着，背出了当年在冰上彩虹秀强行记住的几句扶桑话：“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的，我爱你们！”说完，将两指并拢，压在唇上，向远处等待的一群少女们赠送了一个飞吻。
顿时闪光灯四起，少女们的尖叫更是差点震聋了众人的耳膜。
接下来的情况便有些失控。许多媒体开始强烈要求增加提问叶渺的机会，甚至开始与主办方争吵起来。
主办方没有办法，只能宣布叶渺选手身体不适，需要提前离场，直接将叶渺拽离发布会现场了事。
夏冰对眼前的一切表示已然惊呆了。而楚风的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
最后一次合乐练习被安排在了发布会之后。
华国选手是被压轴提问的。主办方专门挑了被提前通风的媒体提问，所以没有人问到任何有关叶渺的问题，但当他们全部回答完毕，进入冰场，许多选手已经合乐完成，包括叶渺。
此时的叶渺被一群选手包围着，和冰场外的费德兹一起在那里说笑着。
“嘿，米奥，你在我国的人气都让我有些嫉妒了。”工藤信树笑道。作为第一个拿到奥运会银牌的亚洲男单花滑选手，他在世界特别是扶桑国拥有非常高的人气，而曾经师从伍德的他也是冰上彩虹秀的常客，因此和费德兹以及叶渺都非常熟稔。
叶渺笑着摆手，“你教我的这一招可真管用。”
“那是当然。”工藤信树一撩留海，“这可是我秒杀万千少女的拿手绝活。”
在一旁的汉德森闻言大笑道：“有心思琢磨这些不如好好提升你的技术吧——看看人家米奥前天的视频，那个4T跳得可真漂亮……等米奥你练出4S的时候，连我和你师兄都要没饭吃了。”他和费德兹一样，是少有的能在冰上跳两种四周跳的选手。他的恩师和伍德当年在奥运会上争得你死我活，但赛后却成了死党，一年中至少有半年要往伍德的俱乐部跑，进行各种交流和弟子才能的比拼。
工藤信树后退几步，做了个燕式旋转，笑道：“我才不像你们这些大老粗一样只知道跳跃，我的志向一向是做一个冰上舞蹈家。”
费德兹感叹道：“只是不知道在你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找到能跟你一起参加冰舞比赛的女伴。”工藤信树原本立志要做冰舞项目的选手，但他虽然滑行冰感一流，却长得太矮——只有一米六几的他一直找不到合适他的娇小女伴，只能无奈地转了单人滑——虽然最终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冰舞女伴问题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
工藤信树气得让费德兹速速上冰受死。费德兹表示自己没带冰鞋，非常遗憾。
被大动静吸引过来的众教练开始下手驱散人群，让他们乖乖地绕场做自己的热身训练，同时不要打扰场上合乐的选手——没看到爱尔勒选手正在笑得一脸傻样地在表演《悲怆》吗？
“那些都是世界顶级的选手呢……”夏冰羡慕地说，“叶渺和他们好熟的样子。”奥列格是一个非常严厉的教练，他和楚风在熊国一味地接受训练，平时鲜少出门，就算是比赛也是比完就走，连表演滑的彩排都很少与人交流——当然，他们的英文也不足以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与人说笑。与他们相熟的熊国选手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并不参加四大洲锦标赛。他们是欧洲的选手，并在不久前的欧锦赛中全军覆没，只给熊国明年争来一个名额——因此熊国才会求爷爷告奶奶地希望奥列格再次出山，拯救他们日薄西山的男单花滑队。
“那又怎么样？”楚风笑着说，“上了场还不一样是对手？”
夏冰瞟了楚风一眼，不再出声。
工藤信树则在冰场上强行拉着叶渺与他一起表演冰舞中的米兰步——没错，正是金牌编舞米兰当年在比赛中创造的舞步。
两个男人扭扭捏捏地在冰场上轻舞慢摇，完成合乐的爱尔勒跟在后面大声唱着《卡萨布兰卡》助兴，米兰已然笑趴在伍德的肩膀上。
冰场上的声浪差点掀翻了屋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