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通史之帝神域》琅嬛上神

8、长留医仙通奇蛊 白民子弟上蓬莱

　　夜。
　　她们都到程水边上看河灯，芦、销两人与沛柔走散了。花千树，星如雨。程水上的河灯万千，真个像流光满川。朦朦胧胧的一片灯明星光，天上地上连成一片。琉璃一样的世间，江上忽升起一束束烟火，芙蓉红、孔雀蓝、青玉碧和金子黄齐齐散落天际。销倾天低头，看着在花灯摊前挑花灯的芦阿稚。芦阿稚在一片灯明中，娇笑频频，双环髻绕璀璨，微笑的眼底下是两潭烟火绚烂的清潭，未显形的小鹅蛋脸满满地流露着满足。销倾天看着看着也不由地笑了，这小家伙与沛柔她们走散了都不知道，好在她跟了过来了。
　　芦阿稚选了一个六角小纱灯，灯上画了六名风流少年，一面一个。销倾天下意识地替芦阿稚付了钱。芦阿稚不由地问摊主：“这六名俊哥哥是谁啊？”摊主也是个有趣的，他乃一副白衣书生打扮，头戴书生冠，手中还拿着小毫正为一个描有江上明月的芙蓉灯着色，倒也是个眉目如画的男子。摊主笑笑，可这一笑却使本只是清秀的脸上月华倾倒，春川流花。摊主说：“那一个红衣的是北方神尊轩辕虞，那一个手执判官笔的是冥主刑湮，那一个银发披肩的是西方神尊青岚凤兮，那一个韵如白莲的是白民君主，那一个紫龙帝衣的是一名未来帝主，最后一个白衣仙气的便是我，哈哈哈......”芦阿稚听了立即转身离去，嘀咕地念叨：“傻小子。”
　　芦阿稚低头纳闷地看着灯，好奇地问一旁同行的销倾天道：“最后一个仙气缭绕的到底是谁呢？”不会真的是摊主吧？
　　“最后一个是流玉仙主......”销倾天答道，但她话一歇，停了下来皱眉看向前方。芦阿稚随着她的目光一看，吓了一跳，那灯火阑珊处的两人，一个不正是易了装得阴山女帝轩辕璞？另一个是个身段风流的少年公子，那公子银锦衣，佩着七尺长剑，正是凤麟洲的小洲主，人称“七尺梦芳华”的聊芳华。两人在千花万灯中举止较为亲密，这又是怎样的一段公案？
　　这一晃神的瞬间，轩辕璞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异样，她目光如箭直射而来，万丈灯明中，又似烈火燎原，焚燃苍生。芦阿稚被此气势所骇，只听销倾天道：“走。”便被牵了手，钻进繁华的灯火中。
　　奇怪，怎么到此处便不见了踪影？轩辕追赶到一条萧索的街尾便不见了销倾天与芦阿稚。此处只有几个小贩，花灯亦是疏散，她站在一棵挂满各式花灯的大叶榕下，只见天心月明。
　　轩辕璞灵目四盼，挪步走远。
　　灯中的两人松了一口气。销倾天抱着芦阿稚藏在大叶榕叶茂灯稀处，销倾天双臂紧紧地环着芦阿稚，芦阿稚坐在她的腿上，两人此时大眼瞪小眼。风过，芦阿稚熏的青檀香从衣襟幽幽而出入了销倾天，入了命格。“阿稚......”销倾天轻唤，虽是女声却透着了沙哑。“嗯？”
　　一片榕叶拍了下来，打到芦阿稚的头上，她以为是虫子便“啊”了一声。一声后，销倾天立刻捂了芦阿稚的嘴，两人皆倒吸了一口气。果不然，两人向树下一看，轩辕璞又返回原地，就树下。
　　树上两人暗暗叫苦，屏住呼吸。
　　辕璞看了一眼树上，冷冷地一笑：“呵。”她执着明月弯刀，出鞘，发力，举臂----
　　“咦，阴山帝你如何到这处来了？”一道清浅如流的男声打断了轩辕璞。轩辕璞利落收刀，冷着眼看向那出声的男子。
　　那男子挑着一盏别致的小红宫灯，浅笑眉弯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那人绿衣翠袖，裾尾摇风，腰间挂一串红绳绿玉，烟眉横挑，桃目风流亦悯怀慈悲，妙年清俊，施施然似一株青竹濯于春水素潭，倒是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蓬莱玉上师。”轩辕璞冷笑道。
　　“正是区区。”那男子如戏里的小生似的向轩辕璞行了一礼，桃目笑溢道：“不知小生可有幸与轩辕姑娘游一游灯市？”
　　“祁兰恨，有屁快放，你来此处不会只为了长留一带的花姑娘吧？”
　　“区区到处只是访友顺带寻徒。”祁兰恨说到“顺带寻徒”四字，树上的销倾天明显地抽了抽嘴角。“却不想再此处还能遇见阴山艳帝轩辕姑娘你，小生好生慰藉。”祁兰恨佯作青涩一笑。
　　辕璞恨恨地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放屁；二，我出刀。”
　　兰恨笑笑道：“小徒顽劣，盗珠一事我早有听闻。哎呀，那顽徒出蓬莱时还偷了她师爷空缠子的‘蚀骨散\\\'，那顽徒啊，无事只喜把毒漫天乱撒，我想这‘蚀骨散’也只有长留医仙傀菱满能解，便跑一趟向中毒的人送药来了。轩辕姑娘啊，你不会是那个我要送药的人吧？”
　　“拿解药来。”轩辕璞冷冷地道。不知为何，也许五官国色，她怒目，长眉上吊，丹凤目一瞪，似海棠结霜，似胭脂添寒，只觉颜色更甚，就连祁兰恨也不禁暗赞，好人物！
　　“唉！其实那解药着实难得，三月访玉山摘桃花，六月私闯九天偷红莲，九月......”
　　“行，条件。”
　　“爽快！”祁兰恨笑笑，道：“徒儿再顽劣也是我的，随侯珠是我岛的。你凭什么伤我徒儿？藏我随侯珠多年？我徒儿伤了你，如今你亦伤了我徒儿，解药我给你，随侯珠重返蓬莱，与你再无瓜葛，望你勿再惦记。”
　　轩辕璞听了，“呵呵”地冷笑道：“果然是蓬莱玉上师，与别个真不同。”
　　树上的芦阿稚见轩辕璞接过解药，冷冷地望了一眼大叶榕便消失在灯明火繁中，她不禁欣佩起那个青衣挑灯的男子，就一两句话便把轩辕璞赶走，太霸气了。
　　销倾天抱着芦阿稚下了树，然后她听见了销倾天恭敬地唤了那男子一声:“师傅。”
　　祁兰恨淡淡地背着一只手站着不应声不动作，只用眼角扫了几眼张大一双杏眼看着他的芦阿稚。他轻敛目，细细地闻着，在芦阿稚的青檀香中似乎还闻道一缕故人的血味。
　　“师傅......”
　　“跪下！”芦阿稚料不到祁兰恨会忽的大喝一声，只见销倾天“仆”地一声，双膝直直地跪下去。
　　“你知不知道错我不想知道，那与我无关。我只答应你父亲教你武功，却没答应他顾你生死。如果你自己不惜命，那便早些去，别浪费了我一番心血。”芦阿稚在心内咕噜，这玉上师翻脸翻得可快了！
　　“你如果还是我的徒弟，就马上随我回蓬莱思过。”话毕，祁兰恨挑着宫灯，转身而去，在通明的花灯中，明月上了朱楼，他背影风华，青丝发，碧云衣，烟火中慢慢消散，茫茫。可远远地还听到他念道：“天上银河落碧来，却似火烧琉璃树......”
　　倾天站起来，看也不看芦阿稚，便狠狠地大步流星地转头走了。
　　“哎，你......”芦阿稚喊道，她忽觉莫名其妙。
　　星如棋，销倾天背后的芦阿稚愣愣地看着她走远，淹没在一片绚丽缤纷中，烟火燃，灯转。在那江上还传来画舫中那咿呀的唱腔，芦阿稚眼底是一片纷纷的烟火。
　　她哪知销倾天每走一步都是闭着眼，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回了头说，不走了。
　　芦阿稚立于原地许久，直至销倾天走远。良久，明月在楼，画舫中已换了一曲，萧子唤作了如今琵琶。芦阿稚叹了一口气，她也该会骄山了，正欲转身离去，忽的她眼前一亮，烟中雾里，那紫影再现，那道人影破光而过，一切的灯火都成了虚妄。芦阿稚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那人在一片灯海中疾奔，灯似乎落了，她衣姿翩翩，真是好看极了。终于近了。
　　销倾天跑到跟前，喘着气，捉着芦阿稚的手道：“你，你跟我去蓬莱。”可怜见的，跑得过急，喘气喘得话都说不稳。
　　“为什么？”
　　“随侯珠在你的肚子里，你还问我为什么？”
　　“......”

作者有话说

　　我承认我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