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菲鱼

5、入籍

　　顺清十年5月初5，对我来说是个大日子，是我正式成为公主的日子。
　　本来我是个女孩，是不能进入太庙的，但由于先前的追封，我由庶出变成了嫡出，按祖制得在太庙进行认祖归宗的仪式。
　　在秦嬷嬷何苏嬷嬷的调教之下，每日卯时我都会准时起床，然后向宫里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请安，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的规矩、书本等着我来学，而今天我却像个木偶似地任凭苏嬷嬷和小丫头们处置，嘴里不断重复着秦嬷嬷教我的规矩。
　　当丫头们给我戴上花冠后，我又像个木偶似地坐在轿子里。透过纱窗，我听到了大街上的吵闹声，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普通百姓，曾几何时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个，而如今我却坐在皇室的车辇里，听他们呼喊着“皇上万岁、公主千岁”，他们庆贺的是皇上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被羡慕的公主却在思念着自己的养父。
　　本以为自己是失而复得的公主多少会得到父皇的怜爱，所以将自己能见到爹爹的梦想寄托在他的身上，然而从进宫到现在他从未主动地来看过我，只是偶尔会在太后那儿看到他，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间我已站在太庙的祭桌前，当宗室的长老——褐王爷下达“灌洗”的命令后，一个老太监端出了银脸盆，我在脸盆里洗了手和脸，接过那个老太监向我递来地毛巾擦干，再站回原位。然后是“迎祖驾”和“上香”，老太监把点燃的香递给我，让我持香跪地，三拜天地祖先。上完香，那个老太监又按令端上奠酒，给我“灌地”。洒了三遍奠酒之后，就是献祭品，由老太监把各种祭品逐一端给我跪地拜祭，再端回祭桌上，称为“附服”。接着就到了最重要的两项，“诵祭文”和“叩拜众祖”，规定由我跪地读完那些绕口的祭文，再行完三跪九叩大礼，褐王爷宣布“焚祭文和金纸钱”，然后是“送祖驾”，做完这一系列事宜，认祖归宗这繁琐严谨的仪式才算是完成了。听到褐王爷高声宣布“礼成”，外面的礼乐奏响了，可是我却感到悲哀，从此以后我应该就是皇室的人了，可能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哥哥了。
　　等礼乐奏完，端坐在太庙侧座首位的父皇站起来，宣布道：“李氏第十一代长房次女悔今日认祖归宗，正式更名为惠，封号为惠公主。”话音一落，听到周围有不少的道喜之声，然而这些声音的主人却都是些我不认识的宗室成员。听到褐王爷接着道：“李氏第十一代长房次女李惠，给长辈奉茶！”
　　当我接过那个老太监端的托盘时，我终于想起他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孔四，我端起茶杯，跪在皇上面前道：“父皇喝茶！”
　　“嗯”父皇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身后奴才捧着的红盒子，打开递给我，道：“惠儿，这翡翠如意是我们皇室女子的信物，每个女子都有一只，你可得收好了。
　　那盒子里是一只通体碧绿、成色上乘的翡翠如意，只有半尺长，玉如意上刻着李家的家族图腾——一条腾云驾雾的龙。我接过盒子，交给一旁的秦嬷嬷，低声道：“谢谢父皇！”
　　我又按规矩地给皇太后与皇后奉茶，她们分别给了我玉制的手镯和蝴蝶型的耳环。最后，我给未曾谋面的太子和太子妃奉茶，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微笑着接过我的茶，看来希望我入籍的并不只有太后，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吧。
　　等一切结束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我们立即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