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菲鱼

6、长春

　　“喜欢吗？”
　　对于我而言这一切或许太突然了，因为向我发问的竟然是那个对我不问不顾的父皇，而他的问题居然是问我喜不喜欢他赐给我的新住处——长春宫。
　　“喜欢。”我答道。这并不是刻意奉承，长春宫的确是一个令人舒适的地方。门前种着还未开放的桂花，院子里则种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就连池塘里都有含苞欲放的睡莲，简直就像是用花造出来的宫殿。
　　“喜欢就好。”他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冷淡。
　　我低着头，等待着他的第二个问题，可是我却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以及感到他的目光正盯着我。“父皇，那是什么花？”为了改变气氛，我随意地指向在花园中盛开的一朵粉红色的花。
　　“那是月季。”父皇的嘴角微微地上翘，继续道：“又名长春花。”
　　“长春……”
　　“对，这座宫殿的名字就是由她而来的。等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长春宫’了。”我从未听过父皇一下子会讲这么多的话，感觉自己与这位帝王的距离越来越远。不料他却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这些年，你辛苦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辛苦。干爹和哥哥一直都对我很好。”
　　“噢？”看来父皇对我所说的人物产生了兴趣，说不定我能他这里得到回去探视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他们最近好不好……”
　　“那联应该好好地奖赏他们一番。”看来皇祖母说的是对的：在这后宫之中，我不应该再提起我的“以前”，因为父皇的脸正在下沉。
　　“......”我思前想后，不知该怎样又让父皇允许我出宫探视，又可以使他高兴起来。
　　“德妃娘娘、敬嫔娘娘到！”门外小太监的通报声替我解了围，内心竟莫名其妙地感谢起这两位未曾谋面的娘娘。
　　须臾，两位娘娘一块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待我行礼完毕后，静静地打量着正在向父皇寒暄的两位娘娘。论姿色，两位娘娘均具有难以形容的美，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喜欢德妃，心底的厌恶取代了先前的感激。
　　“妹妹，看来皇上疼新公主疼得紧呢，怪不得都不来我们这儿了。”父皇一走，德妃含着酸味对敬嫔说道，她似乎错把我当成她众多对手中的一个。
　　“娘娘，父皇再怎么疼惠儿也比不上他疼您。这后宫里有谁不知道您为这皇室生下了一名皇子。”说实话，关于这后宫的情况都是由父皇身旁的江尚宫告诉我的，总而言之，以后要好好谢谢她，因为我好像说到她的痛处了。
　　“真是没规矩，长辈讲话，你居然插嘴。”一旁的敬嫔不满地说：“到底是来自民间的公主自然比不上真正的金枝玉叶。”说完，敬嫔得意地冲我笑。看来江尚宫说得对，这后宫之中的女人都是靠子嗣来得到或保住现在的位置，敬嫔只生了皇上的唯一的女儿，本来这个公主一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敬嫔也为此得了不少宠，但是这个公主出嫁后，敬嫔的日子就没以前那么好过了。
　　“秦尚宫、苏尚宫，你们知罪吗？”若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就会变成是我对两位娘娘的不敬，还不如来个指桑骂槐，反正我早就对这两位宫里老嬷嬷的仗势欺人看不顺眼了。
　　两个老家伙忙跪在地上，向我问道：“敢问公主奴婢们犯了什么罪。”
　　“皇后娘娘让你们教我规矩，你们没把我教好，还让敬嫔娘娘说我‘没规矩’，看来你们并没有遵从娘娘的懿旨，我该怎么罚你们呢？”我得意地望向敬嫔，从她略带惊讶的脸庞可以得知她并没有料到我身旁的两位嬷嬷是皇后的人，“可惜我对宫里的事情不熟悉，还是请在宫里有经验的敬嫔娘娘赏罚吧。”
　　我这么一说，出身并不光彩的敬嫔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很意外地知道她的故事会被一个出身于民间的我知道。在这宫里应该人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提罢了。敬嫔只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女奴，被当时还是一个王爷的父皇看中，生了一个女儿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德妃娘娘突然转移了话题。
　　“说过。”我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看，心里明白自己和娘长得很像，这一点不用说我也知道。
　　她笑着问我：“那你明白皇上为什么把这儿给你吗？”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感到毛毛的。从她的语气里我能感到这里面有故事，“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恭送两位娘娘。”看着德妃和敬嫔的身影消失，我回过头对两位嬷嬷说；“改怎么罚你们两个呢？”
　　两位嬷嬷似乎不曾料到我会真的罚她们，惊慌地一边磕头一边喊 “饶命”。“你们年级也一大把了，我也不忍心真罚你们，但是不罚，我又出不了这口气，那我就问你们一些问题，若不回答就打对方十巴掌，若回答就必须答对，否则让我知道你们撒谎的话，就不是巴掌能解决的了，明白吗？”
　　秦嬷嬷哽咽地答道：“公主，若您是问刚才德妃娘娘的问题的话，奴婢们宁愿罚别的。”
　　秦嬷嬷的回答证实了过去这里发生了些在这后宫之中不能提起的事，“那你们就去走廊跪着吧。”
　　“是”她们应道。
　　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