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菲鱼

4、两后

　　坤宁宫内
　　“你以前念过书吗？”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我也放下了茶杯，小心翼翼地答道：“念过，爹爹他……”
　　“什么爹爹，你的爹爹是皇上！”皇后严厉地说道，“你这话若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是本宫不会教导你，明白了吗？”
　　“是”
　　“念过什么书？”
　　“《女则》、《女诫》”
　　“就这些？”
　　“是”
　　皇后皱眉道：“太少了。”
　　没办法，谁叫爹爹和娘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便没有给我请先生，就这两本书还是求哥哥教我的呢。
　　皇后看了我一眼，又问道：“棋琴书画都会吗？”
　　“不会”其实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爹爹请人教过我，只是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天赋。
　　皇后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正是前方，说道“秦嬷嬷，听到了吗？”
　　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用哑哑的声音答道：“是，娘娘。”
　　“那以后就由你作惠公主的教导尚宫，不要叫本宫失望。”
　　没想到秦嬷嬷像领了军令状一般，道：“老奴定不负娘娘所托。”
　　“嗯”皇后娘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么惠公主的起居嬷嬷就由苏嬷嬷你来担任了。”
　　“是”回答的是站在皇后身后的另一个老嬷嬷。
　　“今儿就到这吧，我也乏了。公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你下去吧。”
　　“是”我连忙向她福了福身，答应道。
　　“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皇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本宫希望你明白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公主，你不要做一些让本宫难堪的事情，让皇室蒙羞的事情！”
　　从皇后的话语里我能感觉到她不喜欢我，我回过身，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轻轻地答道:“是”。

　　慈宁宫内
　　“没想到皇后会带公主过来请安，真是辛苦皇后了。”太后笑容可掬地说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是媳妇该做的，怎么会感到辛苦呢？”皇后淡淡地说道。
　　“惠儿，吃过早膳没？”
　　“没。”我答道。我卯时就被苏嬷嬷叫醒了，又是梳妆，又是打扮，秦嬷嬷还在旁边叮嘱我请安的规矩，而我却想起了莲儿，不知她过得好不好，爹爹和哥哥会不会见我没回家而担心呢。昨儿个本想问皇后的，可是从皇后对我的态度中感到我好像是她的眼中钉，看来今天只能向太后打听了。
　　“既然这样你就和哀家一起用膳吧。”还没等我答应，太后就对皇后说道：“皇后统领六宫必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哀家就不留你了。”
　　“是”皇后向我忿忿得看了我一眼，向太后行了个礼，走了。
　　待丫头们把菜摆好，太后只让一个老嬷嬷留了下来。“你在皇后那儿住得舒服吗？”太后问道，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点点头。
　　谁知太后的嘴角轻轻扬起，道：“你用不着瞒我，哀家心里明白皇后是怎样的人。你只需记住在这里哀家是你的靠山，明白了吗？”
　　“是”我应道。看来太后是想告诉我：太后与皇后不和，而我是太后一边的人。哎，这后宫似乎不是一块安宁的地方，真想快点出宫去看爹爹和哥哥。
　　“哀家发现你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伺候你，待会儿派些奴才给你。你虽还没有入籍，但是该有的吃穿用度还是得有。”太后正色道。
　　“太后……”我发现太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连忙改口道，“皇祖母，两个老嬷嬷就够了，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明白吗？”显然，我提到以前惹太后不快了。
　　“是”
　　“还有在这后宫之中，你不要再提起你的‘以前’了。”这句话把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该说的也说了，用膳吧。”
　　我端起碗来，面对一桌子的美味却没有任何的胃口，心里只想着爹爹和哥哥，不知道他们能否打听到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