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性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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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登基后。
“又见面了，小凌。”
“恩，华闻。”
“你是唯一一个不称朕为文王陛下的人，小凌。”
“这样啊，”凌微微侧头，“文王不就是华闻吗？”
“是啊，那就不要改了。”文王华闻淡淡地说，“朕还是你的华闻吗？”
“恩。”灿烂的笑。
“这样就好。”
“恩？”
“……”华闻突然低下头，平视凌的眼睛，“凌，朕喜欢你，入朕的后宫，可以么？”
“咦？”
“可以么？”
“那个……”
“朕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真的？”
“真的，真的！”
“恩……”
“很开心，”文王的表情轻松了起来，“朕真的很开心。”
“……”
这样就可以救婉月姐姐她们了，而且很快就可以回烨那里去了呢。凌开心地想着。
为了证明自己爱凌的真心，文王带着凌前往王陵，向天请愿。他不顾臣下的进谏，赐凌封号贵妃，凌最终还是成为了华闻身边最为钟爱的宠姬，高贵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于是乎，后宫中流言不断。
“那个凌真的被封了贵妃吗？”
“当然，文王真是疯了。”
“小心，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连王都可以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为什么……”
“小心，被凌听到……”
某人想起凌纯净的笑容，愣住了。
没有一个人愿意伤害凌。他纯净到透明的笑容是干净得容不下流言去玷污的，他忧郁到伤心的眼神却又是柔弱得容不下流言去伤害的。他的笑是最纯洁的，是没有人会允许它被玷污。凌似乎是永远永远不属于这个污浊的宫殿的，他是圣洁的朝露，是注定要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的。
但，凌的册封和无尽的流言最终还是引起了朝中大臣们的不满，于是群臣晋见。
“我朝开朝以来没有如此先例啊，王。”
“王，请三思而后行啊。”
“请王三思而后行。”
“……”
文王华闻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暴怒，拍案而起。这是他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向群臣发火，为了一个不是女人的美人。
“宣凌晋见。朕要让你们看看凌，朕的爱姬。然后，你们再告诉朕他有否资格。”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死一般的寂静。
“贵妃驾到。”
“你怎么……快，取下纱娟啊。”刚才还强硬的口气刹时柔软了下来。
“王……可外臣是不得观览内妃的容貌啊。”凌一身粉色的拖地长裙，绝美的容颜此刻却掩盖在了粉色的纱绢之后。
“听朕的！”第一次对凌提出强硬得不忍回绝的要求。
“王，‘华’凌说的对。这不合礼法。”一文臣上谏。
华闻走近凌，轻轻道了声“对不起”，随即夺下了他的纱娟……
那个人，真的是个男人么？美得那么不可思议，似乎拥有了太阳的光芒，孕育了月亮的柔媚，饱涵了星辰的活跃。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美得让人停止呼吸，美得让一切的所有的花容为之失色。是那么一种惊心动魄，摄人心魄的美。
“怎么？这就是朕的爱姬，你们的贵妃。”骄傲的神色。
“王上的荣耀啊，臣等恭迎贵妃。”
凌的美征服了所有的不满、怨言、争议……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事情虽暂时告一段落，但流言却如决堤的洪水，越来越多了。
慢慢地，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伸手抱住自己的烨，会在下一秒默默推开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走开。
果然还是自己的错啊。因为自己不是女人，自己只是一个不是女人的美人。母亲也好，玄姨也好，烨也好，都被迫背负上了自己的错，是自己害了他们。
自己与烨相爱，可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凌觉得心里有一种被火燎的感觉，很痛苦。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他浑浊的双眸，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苍白的手背上。凌倚在雕花窗边，抬头望望灰茫茫的天际，试图让干燥的秋风吹干泪痕。
“娘娘，我听说，吃了九节菖蒲就可以让您心愿得偿。”
“哦？是吗？”凌轻轻地转过头好奇地看着那个宫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是变成女人吧。”
真是只有趣的小妖，混入宫中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胆量敢来我的地盘和我作交易。
但自己的确是想要九节菖蒲，他想变成女人，变成烨可以安心爱着的女人。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的？”扬扬眉，凌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因为你有要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就像我一样。”
“哦？那你要什么？” 很感兴趣，这样一只的小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的。”
“那么，你叫什么？”凌笑了，看着她说。
“琵琶。”女孩面不改色地回答。
“好的。那么，琵琶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留在这里。”
“可以。”琵琶笑了，笑得很开心。
对方略带紧张的肩膀松弛了下来。凌微微一笑，原来她也是会害怕。
烨，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我要让自己成为可以让你能没有顾虑地去爱的凌。
凌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开始步入沉沦。
酒席间，凌的舞蹈妖媚而温雅，高贵却充满着野性。凌的眼神美艳、娇媚、温存，但这一切却只会为那个永远站在华闻左右的华烨。
我求你等我，烨。你的笑容，你的言语，你身上的味道，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我的心你明白吗？
凌，你怎么了？为什么对着华闻，你的眼神可以美艳、娇媚、温存，却不对我？在我面前的你只有顺从与妥协，你不再爱我了对不对？凌，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望着凌，华闻一时兴起：“华烨，凌是你带给朕最珍贵的幸福。作为回报，朕给你属于你的幸福……”
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笑话，我的幸福早已被你夺走。你用什么来还？即使是你的江山，我也不在乎。
“……由朕做主，将左丞相的女儿许给你吧。”
站在华闻身后的凌心中一惊，手里的酒壶提柄刹时被捏碎，温润的血顺着手腕流进了衣袖中。不要！不要！烨，你不能，你不能娶别人，我不允许，决不！
左丞相的女儿，容貌倾城，是不输于凌的人间绝色。
“谢王恩典。但臣下还没有娶妻之心，一心只望能为王更尽一份绵薄之力，助我朝万世荣盛。”
“好一个万世荣盛。” 文王龙颜大悦，与烨举杯痛饮。
凌淡淡地寻了一个稳妥的借口，避开了他。
凌端起破碎的酒壶慢慢退出门去。关门的时候，望见了那双熟悉的眼睛，感觉到了对方的依恋。是么？烨，你还爱着我，是么？凌默默地靠在门边，吮吸了一下手指上早已愈合的伤口，淡淡地露出了一个略带幸福的笑容。
烨最终没娶左丞相的千金。他说，他不会照顾千金大小姐，他只会照顾能照顾自己的人，比如，凌。
不是朋友，必是敌人。事实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左丞相很不甘心，原本他打算与这个平步青云的天之娇子结为姻亲，从而依靠文王的宠妃来扩大自己的权势。但烨毫无转还的回答，却使左丞相对烨有了很深的不满，于是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但好在还有凌，凌会好好在文王面前为烨打圆场，大事化了。权力在凌的手中，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开口，文王绝对言听计从。
平步青云，富贵荣华，或许是凌唯一能为烨做的事，是他对烨唯一可做的补偿。但这绝不是烨的心愿，他想要的只有当初那只颤颤微微呆在自己怀中的那只九尾，那只在将要离开自己时哭得凄凄凉凉的九尾，他的凌，他所深爱的凌。
但凌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凌了。他的心不再纯洁无暇，它沾染上了人类的恶习——欲望。不能再满足于现状，想要得到自己所梦想的一切，为了烨。
浓厚的夜色中依旧漂浮着一轮庸懒的残月，云雾中隐约挣扎着几点星辰。
暗红色的宫殿殿檐上坐着两个柔弱的人影，幽幽的夜风托捧着单薄的衣襟，空气中隐约漂浮着淡淡的木兰香味。
粉色的身影拂过自己腮边如丝的秀发，转向同伴：“琵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是爱吧？”
“琵琶，我是不是很傻？”
“没有的事，只是做得不对。”名叫琵琶的女孩扫了一眼身旁人的表情。
“那我该怎么做？”
“让文王堕落，让这个王朝灭亡。”
“为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与所爱的人相守啊。”
“可以么？我真的可以这么做么？”
“当然！”琵琶一脸肯定。
“琵琶，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因为……他伤了女娲大人的心。”
“琵琶，你……”欲言又止。
“对，我是喜欢女娲大人。”
“琵琶，那你的愿望是……”
“……凌，难道你不想报复他么？”琵琶躺在凌的怀里上，懒懒地问，“文王他可是破坏了你一切的人。”
“是么？”
“怎么？你不恨他？”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恨过他。”唇边扯出一抹笑容。
没有他我就永远不知道烨对我的感情，我就永远永远不会是他的爱人。
“天？他该死，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我才不会放过他呢。”
“这种话可以对我说么？” 凌低下头看着琵琶，再次笑了。
“怎么？什么！”琵琶从凌的怀里坐了起来，惊异地望着凌。
“你不怕我说出去？”凌抬了抬眉毛。
“你不会的。”琵琶笑着趴回凌的怀里上，“你还要我帮你找九节菖蒲呢。”
“那如果我改变主意了呢？”凌继续笑着问。
“什么？”琵琶愣住了。
“骗你的。”凌笑了笑，摸了摸琵琶的脑袋，抬头望了望暗红色的殿檐，幻想着某人的身影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烨，我有你就够了。有你我就会觉得心安，这就够了。其它的一切对我都不重要，真的，真的。但请让我做完我应做的事，我会回来的，一定，一定。所以，请等着我，请一定要等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心性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