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YE三部曲 I:RDF》Xerxes

3、2其他人

　　2其他人

　　Lio从睡梦中惊醒，只看到身边漫无边际的黑暗，像冰冷的水把他包围在里面。心脏依旧在狂跳，耳边回响的是刚才梦里陌生的声音在呼喊着的陌生的名字：“法洛狄！”

　　奇怪吗？不是吗？摸摸自己的脸，一手冰冷的泪。

　　窗外是深黯的蓝，夏天的夜空，银白色的星星，微风吹起纯白的窗帘，他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已经在其中太深，被折磨太久了。

　　“又是一个梦？”旁边温柔的声音。

　　“……”

　　“总有一天你要被自己折磨致死。”

　　“也许吧……你怎么看？”

　　“那就死吧。”

　　开始是一个梦，然后是接连不断的一些。Lio怀疑是身边的政敌给他服用了某种引发幻觉的□□剂，但是他奇怪的是那些梦始终在重复着同一个主题，关于一个叫做法洛狄的名字。关于火焰，关于伤口，关于背叛，关于离别，关于始终不停的寻找却终于一无所获。

　　修长的手指插在褐色的发间，Lio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时间里遗失了某些重要的回忆。无数次惊醒后的泪水已令他心力交瘁。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要失去你。”温柔的继续说着，却无限的悲凉。

　　Lio的视线在黑暗里，投向未知的某一点，总有一天……

　　清晨的阳光，照在Lio黑色的长袍上。细致的银色镶边，竖着的领子。他抬起袖子，仔细的看着那些镶边，银色的，像水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迷恋着水的清凉，也许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在水里吧，Lio想，继续看那些镶边，真是精致，他想，即使贝林尼当年的工艺也不过如此吧？也许不是，谁知道，他开始觉得很累，然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出现的人。

　　“很好的镶边，不是吗？”微笑的唇角和眯起的眼睛让Lio无所适从。

　　逼近的深蓝色瞳仁在Lio面前无限放大：“昨天小贝嘉死了，别告诉我不是你干的。”

　　眩目的阳光下，慢慢推开他的手，好亮，他伸出手想去挡，却在一瞬间失重。

　　“真是废物。”低声的咕哝，最后听到的是一个声音在喊：“快点来人，王子殿下晕过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想，看着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渗进身边的泥土，突然开始厌倦，厌倦，想放弃，无力的感觉，他蜷起手指，“法洛狄！”他在心里喊到。

　　舞台上的舞者，突然的失神。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该死的阴暗的名字。Do望向台下，看到正中坐着的华服少年。专注的眼神，却是空洞。Do皱眉，无论如何，戏总要继续下去。不到落幕不能离开。明亮哀伤的歌声回旋在大厅里，他感觉自己的泪水就要满溢。

　　是什么？为什么只是看着这个人就有要哭的感觉。

　　也许当年在雅赫维尔的风之殿上，少年的斯莱林德也同样这样注视过台上的赫慕兰斯吧。

　　真是无聊的构想，但是Do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了。看到幕后戏院老板冷酷的眼神，沮丧的想，今晚又是新的一顿鞭子。勉强提起精神，台下的少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去了。

　　好吧，如果戏还没有落幕，那就继续吧。他继续张开双臂，做出鸟类飞翔的样子，什么都留不住，他想，除了羽毛间滑过的风。

　　“王子殿下，你只是由于身体虚弱引起的……”

　　听不到，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到医生的嘴唇，没有声音，在他背后是一片蓝灰色，Lio感觉到自己唇角的微笑，礼貌的微笑，明亮的眼睛，温和的凝视着面前的医生，却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小心的。”

　　他惊恐的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么？是自己的，可是自己明明没有那样说，他想说的是：“该死的，我很好。”可是，听到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他用手摸摸喉咙，但是无感觉。

　　不能自主，Lio想，我什么都决定不了，这身体好象不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