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YE三部曲 I:RDF》Xerxes

2、1我的主人

　　1我的主人

　　走在阳光下，El尽量让自己走的像个男人的样子。是啊，我是个男人，他这样想着，想掩饰来自精灵血统的柔弱体格。真是该死，El在心里骂到。阳光刺痛他的眼睛，是那种习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所具有的通病，他不想伸手去挡，所以只好微微眯起眼睛。

　　看的见自己睫毛的轮廓，折射出某种奇怪的光芒，金色的睫毛，他想，要是真的金子我不妨把它们拔光来换那张该死的琴。再一次为自己的想法取悦，他微笑，唇角倾斜出优美的弧度。

　　El折进一家琴行。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带着漠然笑容的少女，褐色的头发凌乱的铺在腰间。绿色的眼睛像猫一样敏锐，她看了他一眼，转身对里面的人说：“叔叔，有个半精灵找你。”

　　El走进去，看到坐在工作台后面的男子，很高，他要微微仰起脸才可以看到他，他的眼睛是黑色，那种明亮透彻的黑色。他点点头，看看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

　　银币被扣在桌面：“拿它换琴可以不可以？”

　　男人看了一眼银币，简单的说：“早作废了。”

　　El慢慢站起来，忽然有种冲动，想狠狠的给这个骄傲的家伙一拳，好让他看清楚那是一枚珍贵的古老的也许还带着魔法的银币。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把它抓在手里，放回衣袋：“我一会再来。”

　　“晚上7点关门。”女孩的声音冷淡的从身后传来。

　　他狠狠的握住手，憎恨被轻视的感觉，已经在其中太久了。

　　在古玩店，那银币换了1000个铜板。为什么是整整1000个？因为是整数。该死的逻辑，他想，他憎恨逻辑、憎恨纪律、憎恨束缚。但是1000个铜板给他安全感，对于生存的安全感。铜板太多了，放在衣袋里沉沉的，发不出好听的，清脆的碰撞声。他皱眉，所以要赶快花出去啊。

　　重新回到琴行，下午4点，女孩还是漠然，他以为她会惊讶。也许看多了这世界疯狂的人。他拿出500个铜板，一半的价钱，换了一张和以前的一模一样的琴。

　　突然很烦躁，恨始终一样的生活，不想重复。El又走回去：“老板，我想换张琴。”

　　“无主意的半精灵。”男人咕哝着：“这里最好的，900个铜板。”

　　El从兜里掏出400个铜板，哈哈哈，不要问我怎么是刚好，这样很简单，也许是一个一个数过来的，但是不要紧，反正是400个，他把它们放在男人面前。

　　真是冗长的叙述，总之他现在拿到了新的琴，很漂亮。琴弦是柔韧的纯白。以后不用把手指搞的那么疼了，他想，心里微微快活了些，琴是他最爱的东西，900个铜板，足够一家人生活一个月的了。

　　El不管，他没有家人。

　　真想摆脱一切束缚。

　　站在浴室的门口，看镜子里自己尖尖轮廓的耳朵，金色湿漉漉的长发，还有凄迷的水色眸子，没有名字的人，也没有过去，除了回忆。他在想，究竟什么是属于他的，是这身体，还是蔓延似水的回忆。不要误解，我不是有丰富过去的人。El笑着在镜子上凝结的雾气上写下不知道意义的符号。

　　如尼，失传的文字，他想，好想回到那时代，精灵的时代。

　　纤细的锁骨，还有精致的下巴，他恨死了自己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算了，他想，毕竟至少我活着。

　　穿起衣服，他小心的抱住琴，真想亲吻光滑的原木清漆。也许柔软的嘴唇更适合弹奏它吧。他微笑。俯身吻吻琴弦，不管身后的人诧异的目光。柔亮的金发滑过面颊，他走了出去。

　　晚风，轻柔，微醺，他忽然想笑，想喝酒，终于知道自己还是习惯去做一个吟游诗人，在狂想的王国里沉浸了太久，已经无法走出去了。

　　他推开酒馆的门，最后50个铜板扣在高高的桌子上：“全部换成酒。”

　　被叫做Un的老板有一张微笑而瘦长的脸，他看着眼前兴奋的有些近乎神经质的半精灵，转身拿出酒放在他面前。旁边出现一张陌生的脸，蓝眼睛狡猾的看着半精灵：“给我也买一杯吧。”

　　半精灵惊讶的看着他，但是微笑：“好啊，但是你要在这里陪我说话。”

　　Un又拿出一杯酒：“卡玛，不要逗这个半精灵了。”

　　三个小时以后，他花光了所有的铜币，心里感到满足，把双手插在衣袋里，触到奇怪的物体，冰凉的。他拿出来，手心安然躺着那枚古老的银币，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煌惑的色彩，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蜷起手指，把它放了回去。

　　我是你命定的主人吗？El在心里问，无回答。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古玩店的老板躺在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