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小瑜呆呆恋》王雯佳

10、第 10 章

　　妈妈又出现在了梦中，其实已经好久都没有做那样的梦，大约快大半年了吧，捷瑜闷闷不乐着。

　　一晚上心慌乱着，却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保护着她安慰着她，是不是他的拥抱？转过头，他就贴在她的肩旁。她的鼻尖距离他的唇只有零点几公分，她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这个气息她很熟悉，很怀念以这样一种距离仰视他的样子。短短的一晚他的胡查出来了，这个曾经美丽的男孩如今变成了美丽并且成熟的男人。躲在他的怀抱她感觉他得胸膛又厚实了，很温暖很安定很让人舍不得。此刻她要醉倒在这样的氛围中，像一个美丽的梦，奢侈又不切实际，她甚至努力咬了咬下嘴唇，结果——真的很疼。

　　这样……不太好吧……捷瑜很清楚，可是又很矛盾，明明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可是为什么知道真相后已经那么久了，她内心深处还是贪恋着他的一切？好像他们在一起才是理所应当的。虽然她千万次的警告自己不能这么愚昧下去，可是她心里一直都只有他的，就算平时如此糊涂的自己也是最清楚自己的心情。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那一整张脸似乎就证明着他属于她。可是事实却……

　　缓缓挣开他的拥抱，悄悄起床。就到这里吧，捷瑜试着说服自己，蹑手蹑脚地去拿回她的东西，然后向门口走去。

　　“哐当！”- -||

　　以前小安真是没有预言错，她真的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蹑手蹑脚。

　　“早安，小瑜！”这小家伙在干吗？大清早就那么吵。为什么拖地会把水桶打翻呢？

　　“嘿嘿……早啊，你这么早就醒啦？嘿嘿嘿……”什么时候门边会有个拖把和水桶的？昨天明明没有的阿？呜……假装拖地，假装拖地ing。

　　很明显不是他自己醒的吧？是被她‘叫’醒的。“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早饭？”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手里的拖把和水桶收拾好。

　　“其实我今天一会儿还要去公司，昨天谢谢你让我留了一夜，我必须先走了，再见。”说完夹着没有尾巴的尾巴飞似地逃跑了，再不跑还不知道要说错做错什么呢，总之就是不能接近这个人就对了。

　　* * * * *

　　“小雨啊，那篇稿子弄好了没？弄好快点给我，人家在催了。别又告诉我你忘了啊！小雨？喂~”小楠试着换醒这个迷糊蛋，可是好像无效。没办法，只能用手边的杂志卷成扩音器，然后……

　　“小雨！你到底醒了没啊？没醒可以醒了！！！”

　　“啊！吓我一跳，什么事啊？那么大声，吓死我了。”总算。

　　“我问你啊那篇稿子弄好了没啊？弄好快点给我啊！人家等着要用。”上星期开始小雨的迷糊症状开始变严重了，到底要不要让她去看看医生呢？

　　“稿子？稿子！”捷瑜猛地一拍桌子，吓了小楠一跳。

　　“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把稿子弄丢了，我宁愿你说忘在家里了啊。”小楠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很无奈地说。

　　比忘在家里和丢了还惨，因为——忘在他家了。

　　“你要死啊还不接电话！你要死啊还不接电话！”银色的外壳颤抖着，小楠一直很头疼捷瑜这个电话铃声，那么多好听的干吗偏偏用这个？

　　“喂——”捷瑜接起电话，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耳边响起了，在那个令人怀念又不敢怀念的纯真年代……

　　“哇——捷瑜真的是你啊！呜~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你知道吗？你个死人，就这么走了害得我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啊？你就这么狠心……”

　　突然一股酸酸的感觉冲向她的鼻子，心一下子被温暖了。她还以为她们会因为她而觉得丢脸，所以她选择自己逃走，这样就可以不去面对他们。想不到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以忘记和抛弃，比如——小安。

　　不管她走到哪里，小安永远是小安，永远会顾及小小的世界，她和捷瑜的小小的世界。尽管很平淡，很孤单，甚至有时候很扯淡，但是这是她们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说好不离不弃，死缠烂打，胡搞瞎闹一辈子的，怎么能轻易说散就散呢？捷瑜这一秒有一些恢复记忆了，有一些勇气去面对以前发生的一切，也许有同伴就会有勇气才会去走不敢走的路吧。可是负罪感又悄悄来了，当初怎么说也是她的不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局面，甚至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就走了。小安原谅她了吗？明白她当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吗？她真的不敢确定，不敢奢望小安可以原谅她，可是今天小安又找来了，意思是她原谅她了吗？

　　“小安，”她带着点哭腔的叫了声，然后吸了口气，“小安……我也好想你！”

　　泣，不成声。

　　* * * * *

　　小安说的是对的，她不应该一声不吭的走了，更不应该那么长时间都不让她知道自己还一切安好。她还错过了太多太多本应该她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小安考上了大学，还是和史易一起考进的那所大学。然后经过4年的长跑在毕业后闪电结婚，羡慕死一群狐朋狗友。捷瑜真的非常替小安感到开心，因为不说别的，光说小安考上了大学，那可是非常困难的事，那个时候小安还没有遇见史易之前，她可是天天嚷嚷着上完高中要去做生意赚大钱的。

　　看现在的她，红光满面，原本可爱的单眼皮还去割成了双眼皮，加上略施的淡妆及复古艳丽的时装穿在身上，一副拥有着美好与幸福生活的小女人的样子。

　　“那你呢？这几年还好吧？其实我们一直没有怪过你。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我那个时候只是想如果我在你身边也许可以和你一起度过那段难过的时光。”小安握着捷瑜的手，很诚恳地说。

　　“其实以前也是一个人，只是觉得对不起妈妈。”泪不段涌出来。

　　她讨厌那天她的坏脾气，她讨厌自己对妈妈说了那些令人讨厌的话，讨厌那天的阳光，讨厌那天的温度，她讨厌那天那辆巨大的货车，她讨厌那个刹车的声音，令人恐惧的刺耳。

　　“我听说阿姨的事了，不是你的错啊。”小安紧紧抓住她的手，有些冰凉的手。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那时候恨她不早点告诉我真相，才害的她精神恍惚，才会被车撞！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理智点，妈妈……妈妈就不会……”她一直不在乎自己有多孤独多苦，她只是后悔自己害了身边唯一的亲人。

　　她能挽回什么呢？她是个坏孩子。她毁了母亲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力，不但没有给她幸福反而让她在对她的伤心中离去。

　　小安有些不安地用食指指甲滑着桌面。以前她有心事就会来这里找捷瑜，只是老板一出来就要催捷瑜去做事，端盘子，拖地，反正不能空闲下来。现在物是人非，早换了几个老板了，店却还是这家店。

　　很久的沉默在她和小安之间，店里目前只有她们两个，现任的老板不知道跑道什么地方去忙了。捷瑜垂着头，神情有些呆滞，像个悲伤的娃娃寂寞地被人遗弃在墙角。小安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那杯已经凉了的热咖啡，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墙上的猫头鹰挂钟一刻不停的摇摆着，给这个沉闷的地方添了一点稳定的节奏。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你还见过他么？”终于她还是开了口。

　　沉没了一秒，捷瑜抬起头，笑笑地说：“恩，他前不久也找到我了。不过我们不该有瓜葛的，这点我很清楚。”然后像自己对自己肯定了似的点点头。

　　“其实你到现在到底对他什么感觉？”小安还是大胆地问了出来，“其实你还是很爱他对吗？只要有他的日子，你才不会对什么都神经大条。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后反而考虑的是你们的感觉。如果你还是爱他，如果你一辈子都那么爱他，那你不可能去接受一个可以和一起生活，他爱你，而你却不爱他的人。”就像她不可能去接受除了史易以外的男人。

　　“可是……”

　　“我知道你的苦。可是你反过来想一想，也许你一辈子找不到除了他还能爱上的人。当然如果有最好了，可是如果没有呢？我很专一你知道的，可是我知道你比我更专一，所以我更了解你不是一个能那么轻易爱上另一个人的人。”

　　“小安……”她真的很了解她，她真的是明白她的苦，小安就是小安，她的死党，她的宝。

　　“有没有想过你们也许可以在一起？有没有想过可不可以这样自私的成全一下自己？从小你就比很多孩子经历的磨难多，虽然你也算幸福长大，但是像我就没有经历过那么小就失去父亲，然后要自己负担掉家里的开销，然后又被别的孩子欺负，最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小安真的很心疼她，那么漂亮的她，美得像个童话，美得让人心碎，上天开的玩笑真的不小，难道真的要让她的幸福成为一个美丽的实现不了的童话么？

　　很乱，脑子真的很乱，小安的话让她的心很兴奋又很痛苦，为什么？不去想它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她？“小安我不舒服我要走了，失陪了，改天聊！”按住胸口的起伏，匆忙逃离那个熟悉的充满回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