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 飘来飘去》垃圾飞的

23、 缓兵之计

　　余辰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想得找一个人看见自己才行。出了宿舍门见教室里里灯还亮着边跑上教学楼。在班里，安静坐着的乔亚静见余辰慌张的推开门沉重的呼吸着，再看他身上到处都是脚印，知道他也参与了这场战斗，担心的问：“怎么了？志朋在哪？他怎么样了？快跟我说啊？”余辰没有回答，只是随便找一个坐位坐下，继续沉重的喘气。越是这样乔亚静越着急。看余辰表情再看他满身的脚印还真让人仍为张志朋有什么事。“快说啊！。。。。。。”问着问着聚集在眼眶的泪水一不小心掉了下来。余辰忙调整呼吸回答：“他失踪了。”这下乔亚静放声哭了起来。余辰不知所措，忙解释说不是失踪，是跑的时候没跑在一起，并安慰了她几句后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乔亚静说是在等张志朋。余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拍拍身上的土自言自语的骂了起来：“妈的！老子今天刚穿的干净衣服被他妈的弄脏了！”“哎，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可以给志朋那小子打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余辰刚说完这句话，乔亚静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喜出望外的说：“对了！赶紧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在哪儿。”一脸喜悦的拨通电话，可电话里传来：“您拨大的电话以关机，如果你是联通用户。。。。。。”一张笑脸马上又沉寂下来。“哎，看看人家都有手机，再看看自己，穷人啊！”余辰暗自感叹。
　　有段时间余辰也特别想有部手机，但并不是为了打电话方便。用好听点的话说是“玩儿的就是时尚，要赶就要赶潮流。”其实说白了就是虚荣心太强。那时手机在这个小区的普及率还不高，算是非常时尚的东西。
　　经常，余辰在公共汽车上能见到虚荣心强的人，女人占多大数。有些女人故意把自己手机铃声音量调到最大，时时刻刻盼着别人能给自己打电话，等有人打了她就慢慢腾腾的接，然后象哭爹喊娘一样那个帮助她在大家面前展示时尚的人谈话。一些是左等右等，就是没人给自己打电话。干脆狠下心来花两毛钱给别人打。等通话时间过50秒时，不管对方的话有没有说完就赶紧来句“就这样吧！拜拜！”或者大声的喊：“我在车上！什么？！我这儿太乱！听不清楚。等会大给你！”这一等就是花儿都泄了。比这种人更虚荣一点儿更聪明一点儿的是是既等不上别人给自己打电话又不肯花两毛钱给别人打，便只打开铃声，响一会儿后她再把铃声关，然后把手机贴在耳朵旁自言自语起来。总之呢，请大家相信“万人迷”的一句话——天下的女人都是虚荣的。
　　当然，也有男的。后来MP3开始流行后男生一般都是往耳朵里塞两个耳机。而有些没资本赶潮流的就花几块钱买一个大小形状和MP3差不多的小收音机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把耳机塞进耳朵，再把小收音机放进衣服小口袋里，走路随着歌曲节奏一晃一晃的。那天余辰见吴云华耳朵里塞着耳机，还以为他借了个MP3，便上前说要听会儿，这才知道它是他刚花十块钱买的收音机。晚上，住宿生上晚自习。余辰觉的很无聊，见吴云华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写作业一边摇头晃脑的哼着《江南》便走过去教育他学习应该专心致志，不能一心二用。吴云华摘掉耳机放了起来。余辰说要听一会儿，他不肯，说电池没电了。余辰一把抢过来后一听，果然没电了，一脸晦气的仍给他，马上想了个办法，要是把电池咬一下的话也许还能坚持听一首歌。吴云华死活都不给，说现在没歌了。余辰当然不信，刚才他还见他跟着节奏唱《江南》呢。由于抢夺物是吴云华的，所以他保护的非常小心。余辰可不管那么多，坏就坏了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所以，结果自然是余辰抢夺成功。而吴云华则脸红脖子粗的郁闷着。余辰打开一看，里面根本就没有电池！纳闷了会儿后恍然大悟，指着吴云华夸张的，抑扬顿挫的“奥！奥！奥！”了起来。吴云华紧张的小声求余辰别说了。余辰拍着他肩膀很严肃，很认真，很大声的对他说：“放心！兄弟我是绝不会把你这件装酷的事儿说出去的。”全场狂笑不止。
　　话转回来。余辰的无限感叹被张志朋的推门声打断。看到他回来，乔亚静不知是喜是悲。他身上的脚印不比余辰的少，全身都是土，甚至包括头发和脸都有土，左眼成紫色，下嘴唇浮肿。显然是被人放倒在地上用脚踩。在余辰刚想开口时乔亚静大声的哭了起来。刚打算投往张志朋的怀抱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刺眼的电灯泡便打消念头，爬在桌子上哭。余辰又刚想安慰她几句时，张志朋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离开，给他们俩创造一个电影里的感人场景。
　　余辰走出教室回到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没人。点了支烟抽完后觉得肚子难受，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抽烟的人都知道空肚子抽烟会越抽越饿）。用别人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尘土后躺在床上等张志朋回来一起吃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想象他离开教室后教室里的浪漫场景——张志朋轻轻的走在乔亚静旁边坐下，然后轻轻的拍拍正爬在课桌上哭泣的她的肩，很温柔的说：“没事儿的，小静。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乔亚静缓缓抬起头来，泪汪汪的看了看张志朋那张被人踩过的脸“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然后张志朋双臂紧紧抱住她，一滴一滴的泪水打湿她的衣服，他们俩就这样幸福的沾在一起。再然后，学校旁边的婚沙摄影店儿里响起《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音乐轻盈的飘柔在他们俩耳旁。乔亚静抬起头，深情的看着他。接下来会不会接吻呢？余辰在床铺上翻过来翻过去，越想越兴奋。索性走出宿舍，奔上教学楼，来个偷窥。激动的悄悄在窗户一角望去，结果令余辰大失所望。教室里早已人去楼空。
　　余辰失望的回到宿舍，舍友们都已吃完饭回来了。快到晚自习时间了，余辰还没吃饭，去食堂溜了一圈，全是些剩菜残羹，也没心情吃。干脆不上晚自习了，出去吃点东西顺便上会儿网。告诉胡建国给自己随便请个假就闪人了。
　　走在大街上，余辰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张志朋和乔亚静去哪儿浪漫了。突然想起路晓晓，想起那首《夕幕》。那一次，余辰没能想张志朋那样鼓足勇气保护自己的路路。自己真他妈的垃圾！余辰暗自骂自己。在小摊儿上买的鸡蛋灌饼吃完后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说是顺便上网，其实根本就没心情上。只是想起了路哓哓，想起了那时胆小的自己，心里郁闷不想在学校呆着。想一个人静一静，点一支烟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不知不觉来到了小公园。余辰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有许多情侣在公园深处的一角缠绵。为了不打扰他们，也为了不让自己丢人（一般晚上在公园里的都是情侣。如果一个人去了就会被视为被甩的失恋者或因追不到女孩儿而来公园散心）。于是便在公园门口的双杠上坐下来（这块场地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是中老年人的活动场所）。
　　将第N个烟头在双杠上用力按灭后仍掉。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弯月和亮星，觉得还是无聊。一对对情侣陆续的在余辰面前走进公园。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学校了。抽出一支烟，按了好几次打火机，然后把它举在眼前映着灯光仔细看了很久，得出结论——妈的！打火机没气儿了！赶紧跳下双杠拾起刚才仍掉的烟头，后悔自己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连一点儿火星都不剩了。在烟民界流传一句话——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有烟没火。就比如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烤鸭而不能吃。余辰郁闷的东看看西瞅瞅寻找火源，终于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背光的墙角里看见一支点燃的烟在闪烁着生命之火，便向那人走去。
　　“兄弟，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打火机啊？”余辰很有礼貌的问。
　　伴随着那人慢慢的抬起头，余辰的眼睛也在慢慢的睁大。
　　“怎。。。怎么是你？”余辰确定眼前抽烟的这个人就是追张洋追的死去活来天混地暗的史丽欣。在高一时余辰还是和她一个班的。
　　史丽欣看到是余辰，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的把手里拿着的半支烟仍在地上慌乱的踩灭。
　　两人沉默。
　　“没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余辰打破尴尬的局面。史丽欣看了他一眼，稍稍镇定了些。余辰也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儿抽烟。在安尼宝贝的书里他知道抽烟的女孩儿都是经历了一些同龄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他也非常对抽烟的女孩儿到底经历了什么而抽烟感兴趣。便故作镇定的坐在史丽欣旁边，拿出一支烟递向她。史丽欣抬起头看了看余辰，看了看他递向自己的烟，一脸问号。
　　“抽吧！我顺便借一打火机用一下。”余辰仍故作轻松。
　　史丽欣犹豫了一下，接过烟。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余辰问。
　　史丽欣没有回答。
　　“是不是因为——张洋？”余辰试探着问。以前他在网上见到过一篇贴子，说一个女孩儿抽烟多半是为了一个男孩儿。
　　“不是。”
　　“那又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余辰打算再接再厉追问下去时，史丽欣已经站起来把刚点燃的烟仍掉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余辰看到她也是很习惯的将手插在口袋里，她也很冷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余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却发现没有打火机。站起来看着史丽欣走远，自己又不好意思去追，急中生智，捡起刚才的史丽欣仍掉的烟，烟头对烟头猛吸了两口，着了。
　　张志朋深夜才翻墙回到宿舍。宿舍里只要余辰没睡着，在等着神秘失踪，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的张志朋。打开宿舍灯，张志朋被踩的脸上洋溢着让余辰羡慕的幸福。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开心马骝》。肯定吻了！真他妈是因祸得福啊！余辰想。
　　“去哪儿了你们？公园？”余辰仍给正在照镜子的张志朋一支烟问。
　　“什么年代了还吸白石？”张志朋接过烟后看了看，有那出自己的绿石烟仍给余辰。
　　“怎么？！发财拉？”余辰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后把自己刚抽出的那根白石放回盒里。
　　“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不能显的太寒酸，要装装样子才行。”
　　余辰想起那次和吴羽欢出去吃饭，只请人家吃了碗板面，连鸡蛋都没放。
　　宿舍灯关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支烟头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星光。以前是余辰很陈小强，现在是余辰和张志朋。此时余辰有些想念陈小强，现在想起他和那个女孩儿做出那样的事儿象做梦一样。真不敢相信小说上的事儿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现在张志朋也有女朋友了，而且发展还挺快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把“第一次”献出去。只有自己还上单身一人，路哓哓也好久没给自己回信了。
　　“余辰，怎么你也睡不着啊？”张志朋打断余辰的思路。
　　“晕！我睡着了你才应该感觉奇怪。”
　　“那你在想什么啊？”张志朋见有人陪他一起失眠，不寂寞了，索性爬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胡思乱想呗。对了，明天怎么办啊？明天张洋肯定还会找你算帐的。”余辰不想有人能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转移话题。
　　“明天再说，先看看他们想怎么办。”
　　“等他们想清楚怎么办的时候你他妈的早就挂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想起张洋余辰就替他担心。今晚张洋没占到多大便宜，肯定不会就此算了的。
　　“没事儿，反正他们不敢在学校动手，只要不出校门不就行了。”
　　“那你敢保证以后不出校门一步吗？”
　　“当然不是，这是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