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 飘来飘去》垃圾飞的

22、打架

　　在快要入冬的时候，张志朋也离开了大宿舍。是因为打架，学校不让他住宿了。这次打架无论从规模上，从明星阵容上，从精彩程度上看，都堪称是这个学校历史以来最经典的一次。可获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剧情，最佳动作，最佳视觉效果，最佳原声音乐，最佳美术，最佳新人十项大奖。
　　事情的开始，发展，高潮，结局是这样的。
　　在一年前，张志朋暗恋一个女孩儿。比起吴云华对李星星的暗恋，他才是真正的暗恋。甚至瞒过了余辰，陈小强等和他关系特铁的人。后来，也就是张志朋搬出宿舍的前一段时间，他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开始对那女孩儿出招，先是写情书，后是每天放学送那女孩儿回家。原本这样挺好的，可是半路杀出个张洋。张洋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可以说是这个学校的霸主。这个学校里对□□充满向往并以刘华强和陈浩南为偶像，以建立洪星为梦想的人，有百分是八十都是跟他混的。那女孩儿也就是女主角叫乔亚静，虽然赶不上李星星的沉鱼落雁，但也娇艳迷人。在初中时，她被张洋追求过，但没有接受他。后来她上高中后，就再也没有被人追过了。原因是张洋追随她来到这个学校，并成为护花使者，不让任何有企图的男生靠近她。
　　张志朋一开始没追她也有一不部分原因是惧怕张洋的黑恶势力。直到那天晚上他和余辰在网吧上网通宵，余辰推荐给他那部刘镇伟拍的喜剧片《天下无双》。看到影片最后，余辰发现他竟然流泪了。余辰问他怎么了。他说被电影里的那个皇帝感动了，说自己各处（垃圾）。说话时的表情还挺伤心，挺象那么回事儿。当晚，张志朋向余辰说出了他对乔亚静的暗恋。在余辰的鼓励下，张志朋当场雄雄壮志的发誓，第二天不向乔亚静表白的话就当驴吃根儿草。结果张志朋在第二天整整睡了一天。在余辰的监督下，张志朋真的学驴的样子吃了根儿草。让余辰迷茫的是他吃的那棵草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韭菜。张志朋在第三天表白。
　　于是在几天后，张洋警告张志朋离乔亚静远点儿。张志朋满都答应，张洋迷茫了。还以为敢在自己眼皮下追乔亚静的准是个人物，没想到那小子这么胆儿小，自己还没动手他就软了。张志朋离开后，张洋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真他妈的各处（垃圾）！就这点儿胆儿也配追俺静静。”当天下午放学，余辰又看见张志朋和乔亚静在大街上嬉笑打闹好不亲热。晚上余辰问他：“你不是答应张洋不和乔亚静在一起了吗？你就不怕他打你啊？”张志朋回答：“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当时他们人多，有本事你来跟他们来硬的啊！这也是缓兵之计。”
　　“靠！还缘个屁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妈的，美女喜欢的是英雄又不是美女。要是当时吃了亏的话我哪儿他妈的还是英雄啊！”
　　“那你说话不算数就是英雄拉？”
　　“当然不是了。”
　　“那你还他妈的说话不算数。”
　　“谁说我说话不算说拉？我是答应他离静静远点儿。并且把这事儿告诉了她，俺静静还夸我诚实呢！我是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找他的，但是她来找我。这就不是我的错了吧！反正我是尽力了。”
　　“晕！明天你就等着挨打吧。张洋肯定知道了。”
　　“怕什么怕，大不了明天跟他们拼了！”
　　“拼了？拿什么拼啊？人家在学校里吼一声就有百八十号人响应。你说你怎么拼啊！”
　　“我不是说了我有缓兵之计了吗？”
　　说完张志朋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期间也顾不得和余辰说话，是每说一次“再见”时，他脸上就会露出又向胜利卖出一步的喜悦。半盒烟的工夫，张志朋终于挂掉了最后一个电话，长舒一口气，点了支烟深吸了两口说：“明天就跟张洋拼了。”
　　“那你能叫多少人？”余辰当心的问。刚才张志朋打电话余辰知道他是在找帮手。可是张洋的势力，学校里敢和他作对的能有几人？
　　“三十人左右吧！”
　　“你疯拉！三十人就想跟张洋打？”余辰的担心看来是正确的。
　　“要是对方不是张洋，我他妈能叫六七十人呢。算了算，张洋能叫上的人大概也就五十个左右吧！”
　　“五十个？放屁！人家最少能叫一百人！”
　　“停！停！停！你别他妈的长别人势气灭自己威风了。想帮兄弟一把算你一个，不想帮拉倒，反正也不缺你一个。别叽叽歪歪象个女孩儿似的。”
　　此时余辰发现张志朋挺象个男子汉的，而自己就象个懦夫。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初中二年级时的那件事。
　　“2003年 3月14日星期五
　　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二，也就是我的生日。下午放学我留下来随前一组做值日。本来应该是我和路路同一组，在星期一值日的，可由于种种原因我被迫换到前一组，心里很沮丧。没想到的是她自愿换到了这组来。这也许就是她给我以前的沉默难过的一点儿安慰吧！更高兴的是她今天和我说了好几句话，虽然只是关于作业本的事，但我却非常激动。终于破了自从离开（同桌分开）以来一天最多只能说一句话的历长记录了。这就算是她给我的生日礼物吧！也许她心里还有我。可是就在值日完的时候，一个男生欺负她。让她生气了，我当时真的想踹那个男生一脚。可是我不敢，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如果跟打起来的话就暴露了我喜欢她的秘密。而且那个男生在学校里混的很厉害。我当时真的很难受。
　　《夕暮》
　　一群白色的绵羊
　　团团睡在天上
　　四周苍老的荒山
　　好象瘦狮一样
　　昂头望着天
　　我替羊儿危险
　　牧羊人吆
　　你为什么不见？”
　　果然，第二天张洋给张志朋下了挑战书。地点定在曾留下无数英雄好汉的汗水与血水的学校门口。时间是晚辅导（当时因为高一高二不上晚自习，所以下午上五节课，第五节课就被称为晚辅导）下课后。
　　果然，如张志朋所说，张洋只带了五六十人。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张志朋叫了三十多人。余辰后来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张志朋在这个学校的威望。原来昨天晚上他不停的打电话不光是为了叫人。还给跟张洋混的且和他的关系不错的人打。那一部分人听了他和张洋有矛盾后有一大部分都保持中立。但有一句话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张志朋是外地人，用本地人对付本地人的地头蛇当然是不可能赢的。就如小日本儿侵略中国时采取的以华治华政策，虽然方法很好，但还是失败了。换句话说，要是这次对方不是张洋的话，张志朋肯定能赢。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学校门口前是一条很宽的道路。道路两旁的路灯在黑暗中给他们照出一块表演舞台。张洋一帮人在道路的一旁，张志碰那帮在道路的另一旁。看着两帮人面对面，很容易就能让人预想到会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围观着以张洋到张志朋的距离为直径组成一个“圈”，就象古代人们观看街头卖艺的一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终造成交通阻塞。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都是饶着“圈”走过去的。汽车体积太大，饶不过去，只得拼命的“滴滴”，然后以和蜗牛不想伯仲的速度穿过人群。每过来一辆就会从围观的人群中冒几句“妈的，又来一辆。这架还怎么打啊！浪费老子时间！还让不让人回家睡觉了！”之类的话。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围观者的宝贵时间没有白白浪费。武林争霸大赛正式开始！张洋，张志朋两帮人在灯火还算辉煌的街头舞台上挤成一团，开始拳大脚踢，大显身手。由于灯光周围也就是观众席上都是昏昏暗暗的，且叫骂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震耳欲聋。就象迪厅里放着嘈杂的音乐，人们摇着脑袋又蹦又跳的，场面好不火暴。
　　围观着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热血沸腾。不时的攥紧拳头砸一下自己大腿：“靠！那样也能被踹倒啊！什么水准！真他妈各处（垃圾）！”有时也传来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你看那个。对！就是他！没注意把自己人打了。哈哈，真他妈各处。哈哈哈哈。。。”这场夺美大赛让人伤心的估计只有两个了人吧！一个是追张洋的史丽欣，她此时正站在“圈”外的一个小高处提心吊胆的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一拳一脚，一声声的“操！”“去你妈的！”“敢他妈打我！”。。。生怕自己的洋洋受到一丝伤害。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而他正为别的女孩儿打架，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应该就是她的了。另个一则是乔亚静，她此时正坐在教师里低着头，沉默着，一动不动。
　　那些刚过来的汽车来晚了，就算是拿出小时侯吃奶的力气，按“滴，滴。。。”也没人理。围观着冒着被车撞死，压扁，缺胳膊断腿的危险专心致志的看着这种幽默，火暴，充满激情的现场版少年□□片。后来保安出来清场，对着格斗士和围观者大吼了起来。可没人理他，打的接着打看的接着看。保安觉的很没面子，更大声的吼了起来。有些观众不耐烦了，他这是在打扰的雅兴啊！便喊的句：“怎么没人打保安啊？”这一喊得到很多和保安有仇的人的同感。比如课间要出校门给自己女朋友买零食吃没得到他的许可，还有烟瘾来了想出去买包烟也没得到保安的同意，再比如放学骑着自行车出校门被保安逮住被罚站在门口等别人都走完了自己才能离开的等等等等。这些人见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我一句你一句的喊了起来，“对啊！怎么没人打保安啊！”“谁带头？我他妈第二个上！”。。。。。。保安还没听完就马上扭头往学校跑。在黑牙牙的人群中有人喊了句：“你他妈有种别跑！”保安跑的更欢了。
　　一会儿，保安再次出来清场。但这次趾高气昂威风八面的站在大家面前。人们发现他后面站着的是学校保卫处的华哥后大为惊慌，一下子都乱了起来。无奈人太多，有人往东有人往西，又挤又撞场面更加的混乱。不象电影里，两拨□□群欧，一见有条子来，齐心协力谁也不挡谁的路跑。这就可以看出年轻人和有经验的人的差距，知道先阻外后安内。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华哥。华哥全名马建华，四十来岁，身宽体胖，有口吃。在这个小区里白道□□混的都不错。在学校虽然官不大，但权力不小，连校长也要给他三分面子。每次社会上的地痞混混来学校闹事儿都是他来出面摆平。前几届的一些学生随口给说了句他象110，被传进他耳朵里。于是没来一届新生在开全体师生会时他都自豪的向大家宣布：“我，就是这个学校的，1—1—0！”有时候干脆把“这个学校”给省略了。也只有这句话他能口齿流利的出来。一次，华哥见一个染着黄发，叼着香烟的少年往校外走，上前拦住问：“你。。。你。。。哪个班的？敢在学。。。学校抽。。。烟。还。。。还染了黄发？！”那为少年回答：“我。。。我不。。。是。。。”话还没说完，“啪！”的一个五指印：“你。。。敢，敢学我。。。说话？！”“没。。。没有，我也是。。。是。。。”“结巴”两个还没憋出来“啪！”华哥又一巴掌：“还。。。还顶嘴！”。。。。。。在那少年听到第三声“啪！”时终于有人前来解救。那人歪带灰尘覆盖的安全帽，一脸尘土，衣衫蓝缕，叼着一跟手卷烟，一口外地口腔，费劲心思跟华哥讲了大半天，华哥才知道那个少年也是在这个学校干活的建筑工，也是个结巴。最后，那少年流下了委屈和感激的泪水。出门还得靠朋友啊！
　　好了，话又转回来。这场没分出胜负的战斗在混乱中结束。另人惊奇的是在“圈”里打架的七八十人一个都没被抓。只有五六个“圈”外被挤的没跑的及的胆小的观众被华哥一句话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得不用那句老话解释——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要是打架的被逮最少也有一个严重处分。
　　余辰和那七八十人一起冲出观众的包围后不停的跑。专往偏僻的角落里跑，拐了好几条小街道。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啊！前面的那个不是华哥吗？原来余辰绕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学校门口。“他妈的！自己怎么这么各处？竟然紧张成这样！”刚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想要是被逮的那些人说出打架的有自己的话不就完拉。得赶紧回学校随便让一个人看见自己好留下不在现场的证据。于是余辰很熟练的翻过常常晚上上网回来是翻的那道围墙。然后自鸣得意的暗暗窃喜自己的聪明，想以现在这样的智慧，以后定会大有前途。
　　其实他有些小瞧被逮的那些观众。那些人既然有被华哥一句话定住的胆儿，就不敢说出打架的是学校的抗霸子张洋。再加上天色已黑，又人多地方小挤成一团，借助了天时地利，只要一口咬定没看清楚打架的都有谁。聪明点儿的说自己想看但人太多，自己挤不进去。再聪明点儿的就说自己本来想放学赶紧回家努力学习，可一出学校大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就被挤在人堆里，想出都出不来。反正只要死不承认，华哥也没办法，天确实很黑人确实很多。再说这学校的治安本来就很乱，打架是常有的事儿。只要不出什么人命案或□□犯之类的学校也不会有耐心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