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衍生][虞何]半路》ｘｘｘ

8、第 8 章

　　当晚虞师军队行进到一个小镇。
　　翌日清晨，虞啸卿已经召集了所有团营以上级别的军官来师部开会，从唐基面色阴沉的状况来看，他根本没有经过唐副师座的同意。
　　虞师座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每一位军官，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人，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些年，这中间的情分，啸卿铭记于心。”
　　他的马靴踏在初晨清新湿润的泥土上，所立之地踩出一个凹形。
　　虞啸卿看着一张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他们中间有人自少年时就跟随在虞啸卿身边，有人跟随他穿越枪林弹雨保留下来一个残缺的躯体，也有的人因为理念不同主动请缨调去基层离开了自己。军人们大多在他的注视之下挺起胸膛。虞啸卿缓缓道：“从北到南，再从南回北。这一路，我们经历了太多。在这一路上，有些人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存在的价值，有些人还没有。”他停顿了一阵，“这里都是自己人，跟大伙说实在的，我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虞师座！！”唐基的声音因为焦急而高了八度。
　　虞啸卿置若罔闻。
　　“从前你若问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告诉你我要学岳飞精忠报国，学霍去病封狼居胥，想的是壮志饥餐胡虏肉，念的是笑谈渴饮匈奴血——当然我也是这样去做、去努力。
　　“可是所有经历过南天门一战的人都会知道！那时候江对岸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唐副师座劝我的是忍耐忍耐再忍耐，以退为进顾全大局，可我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有一个人临死前跟我说过，叫我想明白我要的是什么。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也渐渐想明白了。”
　　虞啸卿把目光眺远，看着远处蓝天白云，青山翠木，放轻声音：“现在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了。”他收回目光，怜悯地看向他亲手培养的这些精英军官，“至于你们，你们……跟着唐副师座继续北上吧。我也祝愿你们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他看见站在队列最后的张立宪。这个追随他多年的青年抿着嘴唇，沉默地看着他。
　　虞啸卿觉得在他完好的半张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释然。
　　他转身离开，留下满头汗的唐基对着一院子沉默的军官面面相觑。
　　张立宪跟在他身后，轻声说：“师座，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脸虽被毁容，眸子却透出亮光，已不再俊俏的容颜显得愈发坚毅。

　　虞啸卿是在不远处的山林间找到何莫修的。
　　何莫修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在忙活些什么。他蜷缩着的身影显得比平时更加瘦弱，却像是融进这林景里，与这自然拥有一样平和却强大的力量。
　　虞啸卿放轻脚步走过去，踏着落叶发出沙沙声。身体微倾，想看清他做的事。
　　何莫修直觉有人，猛地一抬头，正好撞上虞啸卿的武装带。
　　武装带上面嵌的那可是钢。
　　“哎哟！”
　　何莫修瞬间疼的抱头，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虞啸卿也被他突然仰头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好笑的看着他。
　　“你干嘛呢？”
　　何莫修捂着脑袋，委屈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观察大自然。”
　　他拿起手边的树枝往地下轻轻一戳，小声说：“你看，蚂蚁搬家，又快下雨了。”他手上动作轻，说话声音也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大地的生灵。
　　虞啸卿拉拉裤边，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
　　他眼睛看着何莫修树枝上的蚂蚁，嘴上说：“小何，下午咱们就往江城。”
　　何莫修的手颤了一下，转过脸来对着他，吃惊道：“这么快？你那信已经寄到了？”
　　虞啸卿面无表情地说：“寄个球，麻烦。直接去吧。”
　　他拍拍裤子站起来，像是告诉何莫修，又像是对自己说：“我心已定，寄不寄信结果都是一样的。”
　　何莫修轻轻地“嗯”了一声，仰头看他。
　　虞啸卿耐心地跟他对视，末了温和开口道：“你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来了么？”
　　那人不好意思地一笑，眼睛又弯成月牙。
　　虞啸卿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他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他还是想说那句小何，我喜欢你。
　　林子浓荫遮日，只在树叶间隙中投下阳光的影子，光线不均匀地洒在或站或蹲的两人身上，和这林中之景融为一体。

　　虞啸卿向何莫修伸出手，把人拉起来。何莫修低着头拍拍衣服裤子，跟着他走出林子，边走边回头留恋地看了一眼。
　　虞啸卿问：“小何喜欢大自然？”
　　何莫修一口答应：“喜欢极了。准确来说是喜欢这个世界，这个星球！”他陶醉地向眼前想象中的地球体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走在前边的那人突然顿住脚步半转身，何莫修的怀抱就这样将他笼罩进去。
　　虞啸卿略比他高半个头，于是很自然地微微低头，带着笑意看向环抱着自己的，慌张的何莫修。
　　何莫修脸唰的就红了，像火烧一般。
　　虞啸卿也不多逗他，看他红着脸讪讪地放下手臂，就回过身去继续往前行。
　　阳光正好空气清新，这一路走得虞师座的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留下何莫修涨红着脸远远地跟在后面，气鼓鼓的腹诽前面那个万年冰山脸他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