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衍生][虞何]半路》ｘｘｘ

9、第 9 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迈入师部暂时落脚的院子。何莫修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虞啸卿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却又不愿被落下，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
　　一进院门就瞧见铁青着脸像根木头一样伫在那里的副师座唐基。
　　虞啸卿也不去看他脸色，院里没有外人，他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唐叔。”
　　唐基常年保持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笑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
　　虞啸卿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有，我眼里还有我父亲。”
　　唐基气得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眼里要是还有我们这些个老东西，你说得出今天那些话？你做得出这么荒唐的事？”
　　虞啸卿笔直地站着，一声不吭。
　　唐基疾步冲到他面前——这速度让何莫修大开眼界，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老人能走得这么快——指着虞啸卿的鼻子直发抖：“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毁了整个虞家的前程！你爸爸和我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事业你想就这么废了？”他无视掉何莫修的存在，继续骂道：“兔崽子你想都别想！”
　　虞啸卿硬邦邦地开口：“唐叔，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我想走，你拦不住我。”
　　唐基脸色更沉，显然是想起那时在禅达他这位虞贤侄数度企图自杀的举动。“你——！”
　　虞啸卿冷冷道：“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会对我的举动负责。”
　　“你负责个球！”
　　虞啸卿再不争辩，抬脚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何莫修加快脚步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生怕唐基一个气不顺拿自己开刀。

　　张立宪早已等在屋内。见到虞啸卿立刻起身行了个军礼。嘴上却笑道：“被副师座好一顿骂了吧。”
　　虞啸卿不甚为意地摆摆手，回头看看，伸手把余惊未了的何莫修揽过来拢到自己身边，介绍道：“这是小何，何莫修。他会和我们一起上江城。这是我的亲信张立宪，我以前也跟你说过。——你们可以慢慢认识。”
　　张何二人互相对视，都愣住了。
　　在张立宪看来，何莫修和他的情敌孟烦了虽然打扮和举止都有很大差异，可是两张脸实在相似。而即便是此刻被烧毁了半张脸的张立宪，也充满着那种和沽宁的龙文章一模一样的神气。
　　张立宪首先回过神来：“你好，我是张立宪。你和我一个……兄弟，长得真像。”
　　何莫修赶紧伸手回握：“你好，你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叫龙文章——”他突然意识过来“龙文章”是个敏感词，赶紧收声。
　　张立宪虞啸卿皆是一愣。张立宪用余光瞄了一瞄自家师座，瞧见他脸色并无变化，才勉强笑道：“是么，我也认识一个同名的人，他说他的名字就是捡来的，也说那人像我。大概你们说的就是同一个人了。”
　　虞啸卿道：“闲话家常就留待日后罢。小何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吃过午饭我们就动身。”

　　虞啸卿秉持着一贯的雷厉风行的原则，说走就走，一刻也不耽误，以至于何莫修刚放下筷子就被催着上了军车。
　　何莫修心里正嘀咕刚吃完就颠簸没准全吐出来呢，驾驶座上的张立宪拉风地一回头，笑道：“到了车上再消化。”
　　年轻人之间的熟稔总是来的很快，一段简短的午餐时间已经让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的关系到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地步。
　　虞啸卿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笑着给了他一下，“开你小子的车，瞎胡闹什么。”
　　张立宪摸摸脑壳也笑。这是半年来他俩第一次如此轻松地相处。长期以来的心底的僵持化作流水远逝，共同的信念却像树种一般生根发芽。
　　张立宪做了个向前的手势：“小何坐好，加速行驶！”
　　他无所顾忌地一个劲提速，何莫修还没坐定就一个俯身，往前扑过去，头正正探到虞师座脑袋边儿。虞啸卿只要一偏头就可以和他脸贴脸。他似乎很刻意地没往他这边看，喉结动了一动。何莫修讪讪地缩了回去。
　　车在经历炸弹洗礼变得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上下颠簸。何莫修一副瘦弱骨头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没多时就病怏怏地扒住车沿，捂住嘴一句话不说。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吹得何莫修脑瓜疼。
　　虞啸卿倒是很好兴致，看见什么奇珍异木秀丽风景还特意拍拍他，给个提醒。只可惜何莫修苦着脸，哪里消化得下什么美景。
　　一路上关卡重重，虞啸卿一言不发地坐在前座，过来察看的士兵倒是往往大吃一惊赶忙道着歉放行。又过了一个路障，张立宪脚踩油门，回过头来跟何莫修说话：“小何你再多撑个一天就到啦。”
　　何莫修一手紧紧扒着车沿，气急败坏地用另一只手指着前方大道喊：“你你你看路！！别看我！！”
　　前座两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