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衍生][虞何]半路》ｘｘｘ

7、第 7 章

　　收拾碗筷的愿望被勤务兵再一次无情地驳回后，何莫修只好悻悻地踱小步回了虞啸卿的帐篷。
　　虞啸卿的住所向来都是他自己收拾的，是以地上的碎纸张依旧凌乱地摊在那里。何莫修边往屋里走，边弯下腰去拾。
　　他一边看，一边锁紧了眉头。
　　纸上写的是虞啸卿给上峰的回函，信中他要求改道江城，与上峰面对面沟通。
　　“沟通”什么呢？
　　何莫修想不通。
　　他拾起纸张，又收拾好桌上的纸笔，把墨水污染过无法再用的废纸清到一边，才在桌子旁坐定，又拿起信来细细看了一会儿。虞啸卿在回函中的语气既恭敬却又带着一份固执，何莫修读出其中竭力争取的意味来。
　　他开始不自觉地想象那个人的表情和语气，逆光中的那人看不清表情，只是站成一杆枪，固执地立在那里。
　　何莫修弯了眼睛，轻轻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拿过一张废纸开始写东西。

　　虞啸卿皱着眉，大步流星地离开议事的军帐，对身后唐基的叫喊置若罔闻。
　　“我心意已决，必上江城。”
　　那是他直系上峰驻守之地，也是他父亲目前所在。
　　何莫修看到虞啸卿出现，站了起来，随手把自己写了字的纸塞进那摞废纸中。
　　“虞师座，对不起我看不太懂那信的意思——你说你要改道江城？为的什么？”
　　虞啸卿罕见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回去挨骂。”
　　“啊？”
　　“如果是你执意违背自己上峰的命令，是不是也得自觉回去当面请罪？”
　　何莫修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破釜沉舟。”虞啸卿简洁地说，“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我知道我不想做什么。”
　　何莫修不知道怎么回答，虞啸卿直视他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热切来形容，何莫修十分不习惯。
　　虞啸卿看着他，突然说：“小何，我喜欢你。你让我突然明白了太多东西。”
　　他大步走过去，向呆若木鸡的何莫修伸出长长的手臂，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请你陪我一同上江城。之后我还想随你去看看，沽宁城的样子。”
　　他放开手，看着近在咫尺大脑缺氧毫无反应的某人。而何莫修愣在那里，能做出来的动作就只剩点头而已。
　　谁也没提那个拥抱和那句喜欢的意义。

　　感觉虞啸卿再没什么话要说，何莫修保持着依旧迷糊的状态直愣愣地往门外走，刚要出门却被虞啸卿叫住。
　　他迷瞪着眼回过头，看见虞啸卿拿着他写了字的那张纸扬了扬，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何莫修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解释道：“这是莎士比亚名剧《麦克白》里的一句台词，我很喜欢，”他重新恢复成博士何莫修，“字面上的意思是黑夜漫漫长夜无望，但是！它的真实意思却是相反的，说的是无论黑夜有多漫长，白昼终会到来。”
　　他说着句子的意思，眼睛发亮，讲完之后冲虞啸卿笑了笑，简单地摆摆手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留下虞啸卿一个人立在原地，望着手上沾了墨渍的纸。
　　在那上面何莫修清秀的笔迹汇成短短一行英文——
　　The night is long that never finds the day.

　　虞啸卿站在原地，捏着这张薄薄的纸，若有所思。
　　这是才相识月余的何莫修，温暖，善良，充满希望。他长驱直入打破自己内心的坚冰，连虞啸卿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瞄了眼桌上收拾整齐的纸张，自言自语道：“去他的回函吧。没那个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