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衍生][虞何]半路》ｘｘｘ

13、第 13 章

　　虞啸卿的父亲果然是个颇有势力的角色。张何二人顺着守卫兵给的地址寻到虞家暂住的地方，呈现在二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座独立的别墅院落。画栋飞薨，红瓦白墙，地锦围院，即使在夜幕中也显出其中气派。
　　张立宪仰头端详了这座建筑半晌，犹豫地问身边人：“小何，你确定咱们要进去？”
　　何莫修没搭话，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咬了咬牙往前冲。
　　还没冲到院门口就被守在角落的守卫拦住：“什么人？！”
　　张立宪见状赶紧跟上去解释：“我们是虞啸卿虞师座的部下，跟着他来武汉的。他嘱咐我们来找他。”顺手把何莫修拉到自己身后。
　　守卫兵放下手中的枪，仔细看了看两人：“虞公子正在被先生训呢，你们现在进去就是撞枪口上，劝你们改日再来吧。”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何莫修捏了捏拳，从张立宪身后探出脑袋，向守卫兵好言好语：“我们实在是担心，两位兄弟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那好，你们进去吧。”
　　何莫修感激地一笑，道了句谢谢，牵着张立宪的袖子率先迈进了院门。
　　还没走到前厅门口就听见训斥声。声音苍老却沉厚，带着深深的怒意：“我告诉你，你不反省过来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何莫修凑近半掩的门往里看，就瞧见那个背对着他的熟悉的身影，笔直、瘦削，一如往昔。张立宪在身后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贴着他的门静静地开了。
　　虞啸卿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就看见何莫修斜出的半边身子和一脸的惊恐。身后的张立宪索性推了他一把，两个人站进大厅。
　　虞啸卿眯起眼来：“你们怎么来了。”他说的是“你们”，眼睛却盯住站在前面的何莫修。
　　何莫修吞吞吐吐：“我们……”他突然注意到虞啸卿的脸，发觉两边脸的颜色诡异的不一致，“哎你脸怎么了？”
　　虞啸卿迅速扭过头去：“没什么。”
　　被虞啸卿遮挡住的人往旁边走了两步，出现在何莫修二人眼前。那人同虞啸卿一般高瘦身材，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身着灰色中山装，表情严肃。他来回扫视冒失闯入的两人，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张立宪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是第五军XX师少校军官张立宪！”神情严肃的老人微微点头，把目光移向何莫修。
　　何莫修不知道怎么回答，嗫嚅道：“虞叔叔…哦不虞先生好，我是虞师座的……“他求助般看向虞啸卿，那人背对着他，一声不响。“……朋友。”声音小得可怜。
　　虞父轻微地皱眉，又道：“啸卿喊你们来的？你们来干什么，到我这里来作说客？”
　　张立宪赶紧又一个立正：“卑职不敢！”
　　老人哼了一声：“知道不敢就好。”他又转向虞啸卿：“你还想当着你属下和朋友的面丢多少脸？”
　　虞啸卿硬邦邦地回话：“这不叫丢脸。爸，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虞父被这个词突然激怒，抬手指着虞啸卿的鼻子颤抖不已：“选择？当日你亲手处决了你的胞弟也是你的选择！如今我虞家就剩你一个后人，你的选择就是让你父亲和你唐叔叔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全部化为乌有？！”
　　虞啸卿偏过头去：“当日慎卿是违背军法不得不治。至于虞家——我本就不想依靠自己的家族来建功立业！”
　　虞父狠狠瞪着他：“建功立业？你选择回云南驻守边防算是哪门子建功立业？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这就等于自断仕途？”
　　虞啸卿直截了当地答：“保家卫国就是建功立业。那是我心之所向，北上剿共本就非我志愿！”
　　“你混账——！”
　　何莫修现在知道虞啸卿两边脸为何颜色不一样了，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虞父指着儿子的手化为巴掌，又一次狠狠地打在虞啸卿脸上。
　　这一掌打在虞啸卿脸上，发出极大的响声，何莫修听着自己脸上都疼。虞啸卿不后退不躲避不反抗，生生受了下来。他正过脸来和父亲直视，一双鹰眸亮得吓人。
　　“虞先生！您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您不要打人！”何莫修挣出张立宪拉扯住他的手，情不自禁前进一步，脱口而出。
　　虞父冷冷道：“我教训自己的儿子，哪有你这个外人插嘴的份！”
　　“教训儿子可以，您不要打人啊！”何莫修试图跟面前这位怒气冲冲的老人讲道理。“小何！”张立宪赶紧拉紧何莫修的胳膊，“别说了！”
　　虞啸卿看着自己的父亲没移开视线，开口道：“张立宪，你先带小何回去。”
　　“我不走。”何莫修无法理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再说了您儿子也没做错什么，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您应该祝福他！”
　　“……”
　　虞父怒极反笑，扔下虞啸卿一步步走向何莫修：“祝福？外人，我的儿子要毁了我毕生打下的江山，我恨不得拖他出去枪毙，我倒还要祝福他？”
　　何莫修甩开张立宪的牵制，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面上却毫不退缩，不卑不亢地辩解道：“他是他您是您，您儿子有自己想做的事。”他心里还是畏惧的，然而鼓足了勇气，忽忽闪闪地迎视对方的眼睛。
　　虞父盯着他，冷声道：“啸卿，你是哪交来这么个怪胎朋友，哪来的这么多歪理？”
　　虞啸卿终于走过去，拦在父亲和何莫修中间。
　　“小何，别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和张立宪先回去。”他还是背对着何莫修，伸手从后边轻轻推了他一把，“张立宪！”
　　“是！”张立宪领了命，使了大力制住固执站在原地和虞父对视的小何的肩膀，将他拖出门外。
　　何莫修孱弱的架子被人夹着没法反抗，嘴上却还是喊个不停：“虞先生！您也为您儿子想想，你替他安排的对他来说是不是最好的路！放开我！……”
　　何莫修挣扎的声音渐远，留下屋内父子俩面对面站着，气氛冷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