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孤雁北飞

6、新仇旧恨

　　书接上文。

　　这胡三娘扼住秦凤喉咙狠狠问道：“当年你叛出师门，我念及你我师徒情义，没有废你武功。前年在江州你打着我毒蝶门旗号杀人放火，我也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当时是如何承诺的？没想到直到今日，你仍然在外坏我名声！虽然我毒蝶门不是那名门正派，但也不容你如此放肆！”

　　那秦凤知道自己闯了祸，声泪俱下，求饶道：“师父开恩啊，徒儿再也不敢了！”

　　胡三娘怒斥道：“住口，休要喊我师父！今日我便取你狗命”说罢挥掌运功，那右掌顿时变成紫黑色，眼看就要往她天灵盖击落。

　　只听那秦凤说道：“师父三思，徒儿自知犯下大错，可徒儿也是被逼无奈，徒儿自幼跟随师父，心中待师父如娘亲一般，当年徒儿一时糊涂，叛出师门，这些年来没有一刻不再后悔，若不是奉了海沙派命令，我怎能如此行事，今日徒儿本应领死，只是若师父将我伤了，挑起两派争斗可如何是好？”

　　胡三娘心中本就还有一丝情分，再听她说的情深，那举在半空中的手便没有落下。良久之后，胡三娘颓然道：“你走吧，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与你相见。”

　　沧海圣母一看便知这秦凤嘴贱舌滑，不是那善类。看她几句话就将三娘哄的团团转，心中有气，再者似她这般人，若不斩草除根，以后就是祸患。于是拔剑而上说道：“我沧海宫不怕你海沙派来战！今日便让我了结了你，话音刚落一剑砍去。”

　　那秦凤毫无准备，眼睁睁看着沧海圣母将自己左臂砍下，顿时血流如注。圣母待要再砍，忽听胡三娘说道：“姐姐且慢！”又转头看了看倒地的秦凤，眼中露出一丝疼惜，回头说道：“如今她手臂已断，受到了教训，姐姐权且看在我的面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圣母怒道：“三娘啊三娘，江湖都传你胡素卿心狠手辣，可谁知你偏偏是这般心慈手软的之！今日你若再放她走，日后少不了要后悔！”

　　那胡三娘叹了口气说道：“我胡素卿年已半百，在江湖中闯荡一生，最亲的便是我三个徒儿。秦凤虽然作恶多端，但罪不至死。你说我妇人之仁也罢，心慈手软也罢。总之，我狠不下这心来”

　　圣母听罢，心中触动，于是不再坚持，收了宝剑对那秦凤说道：“时至今日，你师父尚且为你着想，这次我便再留你一命，望你能真心悔过。”

　　那秦凤此时恨不得将圣母生吞活剥，无奈自己身负重伤，又无支援，只得先放下恨意，假惺惺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我定当改过自新，不再作恶。”说完又朝着胡三娘拜了一拜，这才捡起断臂，捂着伤口夺门而出。

　　待那秦凤一走，静缘便打了个圆场，局面才稍稍好转。随后其他门派也一一到来，待到午时，门外童儿又来传话，说是少林、峨眉、武当、华山等正派大帮已经在聚义厅相候。众人听罢，便纷纷往聚义厅赶去。

　　到了聚义厅，就见各帮各派人数众多，大厅两旁均设有座椅，名门正派均在左侧落座，右侧便留给了圣母等人。待到大家都入了座，那少林寺方丈空禅说道：“各位英雄今日齐聚一堂，共聚大义，在座诸位虽正邪两分，但国家事大，个人事小，有什么恩怨，暂且放下。”停了片刻又道：“那后金女真觑馀我大明江山已久，如今朝廷宦官当道，皇帝昏庸无为，一旦女真铁骑来犯，百姓便要遭殃。咱们身为武林中人，这抗敌重任义不容辞。”

　　只听堂下不知是谁喊道：“要我说，不如让那女真收了这狗皇帝，免得他是非不分，让那奸佞小人残害百姓。”

　　空禅一听正色道：“我堂堂大汉江山，岂能送于蛮夷之辈？就算要灭了这姓朱之人，也只能是我汉人。”

　　李梦瀚听到此处，心中实在不快，对那白王说道：“我看佛家法典都说众生平等，怎地这和尚却将人分的如此清楚？咦？你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那白王听到蛮夷二字，心中有气，又听李梦瀚问他，便打了个马虎说道：“许是适才见血，有些头晕。不碍事的。”

　　只听那空禅又说道：“我们这边已经派了细作去往那后金国，听他说，这努尔哈赤诡计多端，后金又国富民强，怕是不日便要来犯！”

　　此时只听得一人说道：“你只说要我们作甚便是，至于那细节之事，全由你们正派负责便可！”说话的正是那胡三娘。

　　那空禅听罢说道：“胡施主既然已表态，我也不再卖弄关子，我那细作前日里被女真蛮夷查出，虽然已逃了回来，但却不能再返回去，况且轮到打探消息还是你们各位更胜一筹！”

　　那胡三娘听罢哼笑一声说道：“明白了，这卑鄙无耻之事便交给我们邪魔外道来做。人我明日便会派出，今晚我会差人将名单送来，日后有什么吩咐，你们去栖霞山找我便可。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带门生走了。

　　右边邪派见此，也一一告退。这天道会便怎么匆匆结束。李梦瀚本就对这些武林中事无感，看到这里，忙拽着脸色凝重的白王跟在圣母身后出门。

　　李梦瀚不知白王心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白王却一句也没听进耳里。满心在想着现在这局面要赶紧差人通知阿玛，又想着怎么才能将那细作名单偷出来。想来想去仍没有个对策，心中烦闷至极。

　　那圣母见白王自从参加完这天道会便魂不守舍，她心中狐疑。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盘算要将白王来历查上一番。

　　当夜，白王等到圣母房中的灯灭了，才乔装一番，溜出客栈，往天道会场赶去。几番起落便到了那少林方丈空禅寝房屋顶。附耳贴在瓦上，只听见屋内一男子说道：“师父，除了那沧海宫其他各派已经将名单送来，请师父过目。”

　　又听见那空禅说道：“如此便好，事不宜迟你速将此名单连夜送往建州，交予丐帮阙长老，让他早早做好准备。”那男子答道：“弟子领命。”

　　“兹事体大，路上你定要小心谨慎，低调行事！”

　　“师父放心，弟子这就去了！”

　　白王再往下望去，只见一名男子出了门，往北方奔去。他当即脚下提劲，待要追赶那男子。忽觉得腰间一麻已被点了穴道，接着颈间一凉，一把匕首搭在喉咙之处。耳边有人说道：“别出声！且跟我来！”

　　那人挟住白王往东边树林中去，待行了七八公里，才停下来。白王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沧海圣母李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