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9、第九章

　　雪纷纷下。
　　仿若一夜之间，天地便成了一片素白。
　　彻夜未眠，倒是趁着侍墨不在收拾了一些东西。她带来的东西本就不过，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待不长久，她好些衣物，仍旧是装的好好的并未拿出来。
　　不过，想必也带不走。
　　黎园书房。
　　“你是说，昨天沈婉筠去了清园？”
　　“是的，少爷。”
　　“茯园的人在做什么？”
　　“属下知错。”
　　”容曦摆手，似是不想再谈，“没有下一次。”
　　“是。”
　　“去吧”他微微抬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诺突然吩咐侍墨，她要出门走走。
　　“怎么？我以为，我是自由的。”看着侍墨没有任何动作，许诺皱了皱眉。
　　“没，奴婢马上就去准备。”侍墨只是有点惊讶，少爷虽然……但是，少夫人到目前都没有想过要出门，现在怎么。疑惑归疑惑，她还是马上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这是许诺第一次出门。
　　确切地说，是许诺嫁到容家来，第一次出门。安祁城很大，比汶北繁华很多，建筑不同于汶北的粗犷大气，而是处处透着精致。虽是冬季，街上依旧热闹，大的商家门口，有小二满脸笑容地迎接客人，还有小的小贩，带着自己的货物或者流动着售卖，或是在街边支个棚贩卖，天气很冷，却挂着笑容。
　　在那么一瞬间，许诺心生艳羡。
　　随意买了点东西让人拎着，恰好，看到一个茶楼。从小，她就很喜欢听人说书，可是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想了想，她让下人们先回去了，只留下侍墨陪着她进了茶楼。
　　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的部分。
　　“容少爷上次去城中铺子查看生意的时候，身边跟着位小姐，哎哟，那小姐可真是漂亮。但是听说，那并不是容家少夫人。那你们猜，她是谁呢？”说书先生卖了个关子，喝了口水“据说啊，这位姑娘，才是容少爷想娶的姑娘。沈家，还记得吧，虽说沈家已经没落，但当初，沈家，可是名动一时的大户人家啊，这姑娘，便是沈家的千金小姐。据说，这位小姐还和容少爷订过亲。可惜后来沈家没落，沈小姐和她哥哥均不知所终，这婚事便不了了之，这才有了后来的容少夫人。不过嘛……”
　　“现下容少爷把沈家小姐接到了府中，多次，都有人看到他与沈小姐同进同出。虽说这些大户人家的心思我等不好揣测，不过，这大体意思，想必，在坐各位都懂。……”
　　侍墨看着许诺，她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看似在很认真地喝茶，她手中的茶已经没有了热气，却仍旧是满的。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她也没半点反应，侍墨不知道是否该为她换杯热茶。
　　也是，纵是看上去如何淡然，这位少夫人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听到这样的话，想必，也是会有所思虑的吧。
　　原来，他一开始，便是有婚约的吗？
　　许诺听得最清楚的，便是这一句。后面的，许诺确然没有听得清楚。她只是想到了好久好久以前，有人笑的很灿烂地说“你若是大一点就好了，我就可以立马把你娶回去。”她那时已经知道娶回去是什么意思了，当时就羞红了脸。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她也忘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总是绷着脸。”那个时候她老是这样说，这时候他就会露出一个微笑来，在阳光下好看得炫目。
　　那么久远的事，她以为是一个梦境，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梦境罢了。所有的美好，只是她一个人的臆想。
　　她的梦早就醒了，现在，不过是更碎而已。
　　“少夫人，少夫人。”侍墨对她说“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啊，是，好多人都开始往外走，说书的人也在收拾东西。她沉默了下，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真的好冷。
　　跟着人流出去，有年老的人在兜售糖葫芦，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吃，但看到她红红的满是皱纹的脸，就突然想到了在汶北的时候，她总是在这样的老人那里买糖葫芦，红红的又酸又甜，娘总是不让她多吃，说是会牙疼。但是每次去找他，他总是会买两支，逼着她皱着眉和她一起吃。
　　想着事情，不觉间，她居然就买了两支，慢慢地，又往回走。
　　这些事情，她以为她忘了，没想到，记忆，却是如此地好。
　　“侍墨，你会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吗？”
　　“额？”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有的事情，还是忘掉最好。
　　“把这个扔了吧把糖葫芦递给侍墨，不再言语。
　　“小诺。”
　　有人在背后叫她，待她转身方惊喜地道“真的是你。”
　　“楚大哥？”

作者有话说

　　唔，今天大概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