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23、第二十三章

　　早餐的氛围算得上是愉快而轻松的。看着两个孩子互动的样子，容老夫人心底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饭后，容夫人道“你们长途奔波，也累了，我也不留你们跟我们两个老人聊，看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你们回去休息休息，修养一下吧。”
　　“是。”
　　许诺挽着容曦的手出了院子，回了枫华园。送他们的侍者刚刚离去许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连带着，收回了自己的笑容。
　　容曦看着自己的臂弯，那里仿佛还停留着温热的触感，，她挽着他，带着笑，但是现在他只看到她的背影，连一个眼神都吝惜给他，率先回了房间，他停在原地，怅然若失，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
　　过于心急的人，总是惶恐不安。
　　容曦在院子里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走近房间。
　　侍者还在收拾他们的行李，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叠好，放进柜子里。左边是他的，右边是她的。放得整整齐齐，泾渭分明，如同她对他，不沾半点。
　　他突然有种，把它们弄散，混乱地放在一起的想法。
　　他看着许诺。
　　许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她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这个姿势。
　　她没有看他，连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吝惜于他，想到这儿，心里就泛起涩意。
　　什么时候，她宁愿看着天边，也不愿意多给他一个眼神。
　　他现在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坐在那里，形单影只，他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如同死水。而如同魔怔般他走过去环住了她，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依然是温暖的感觉。他没来得及满意地谓叹一声。她已经想要挣脱他的手。她的力度很轻，却是最有力度的抗拒。
　　本来软化的态度，瞬间演变成了更加坚固的城墙。
　　而这一切，都是他，是他容曦自己造成了。
　　侍者已经收拾完毕，许诺示意他们都下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许诺在离容曦最远的地方坐下，道“如果想要我配合你演戏，以后，烦请管住你的手。”
　　“演戏？”
　　“难道不是？”
　　“我……”
　　“如果你不需要我在你母亲面前配合你让她安心，我也无所谓。”
　　“演戏，原来你……”是，他本就知道，但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似乎更难以接受。
　　“既然我来了南华，那么，该做的我会做，但是，不想做的，无论怎样，再也不会妥协。”
　　再也不会妥协？“比如呢？”
　　“烦请容少爷，离我远一点。”那曾经带着期许和喜爱的眼光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嘴里吐出冷冰冰的带着嘲讽额字眼“若是容少爷实在饥渴，想必，也是不缺对象的。”
　　“我……”容曦僵硬地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 容少爷是怎样的人，我怎么敢随意置喙？”
　　“阿诺。”在许诺转身前，容曦终是，抓住了她的手。
　　许诺挣开他，一字一顿地道“容少爷，请自重。”手无力地垂下。
　　他们似乎，越来越远了。
　　他不想，或许，她也不想的吧。但是，谁知道呢？
　　午餐也是一起吃的。许诺依旧言笑晏晏，笑得温柔又甜蜜。间或替容父容母和容曦夹点菜，容老夫人有时候会说到容曦小时候的事情会低声地笑，他从来不知道，她演戏可以演得这么好。如果不是饭后她冰冷的脸，他都会怀疑哪个才是真的。
　　只是，容曦清楚地意识到，那些美好的，现在只是梦境而已。
　　如此几天，都是这样的。
　　人前，他们是感情甜蜜的夫妻，人后，一个是无奈却不知方法的他，一个是似对方于无物的她。
　　晚上，在她想要打地铺之前，他打好了地铺。
　　容曦知道，先前那种方式已经不管用了。
　　现今，他只能在饭桌或人前，感受那一抹温情，尽管，那是假的。
　　他们都知道，那是假的。
　　许诺经年渴望的温情，于她终归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虚假的幻境。
　　她看不清他的目的，慢慢重新拾起憧憬。却在那一晚，被他亲手撕碎了。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若她再沉溺一点，她失去的会更多吧。
　　她无法面对他，却在人前，伪装，甚至是自然而然地陷入温情。这究竟，是谁的悲哀？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容曦看看许诺，她自顾地看着自己的书。但是他也知道，她看那一页已经很久了，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少爷？”
　　“这就去。”容曦道，跟着侍者到了容老爷的书房。
　　容老爷叫做容幕，虽已近五十，却依旧年轻。他早年雷厉风行，打下了容家的大半江山，后来陪容夫人在南华修养，倒是慢慢培养出了温润的气质。
　　“爹。”容曦行了个礼。“娘休息了吗？”
　　容曦知道爹娘感情很好，若不是娘亲在休息，爹绝对不会离开她的视线。
　　他们早年，都已经害怕了。
　　“嗯，她小睡一会儿。”容老爷道“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容曦顺从地坐下了。
　　“容曦，你真令我失望。”
　　容曦愕然，却不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