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22、第二十二章

　　笠日,侍墨端水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许诺的脸苍白得吓人。
　　她近乎是整宿未眠 ，闭上眼睛，似乎都是以前的他，现在他。以前的她，现在的她。
　　时光多么的残忍呵。
　　看着许诺脸色不好，侍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取了胭脂等物，从外在上，将脸色弄得好看一点。
　　只是，如此看来，倒是更显病弱而已。
　　”罢了”许诺道“就这样吧，再弄，也不会显得有多好。”
　　侍墨手一顿，默默地收好东西。
　　昨日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儿。主子的心思，下人们，确确是难以揣度的。
　　在许诺洗漱着装的时候，容曦洗漱完毕换好了装。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似乎一夜难眠于他的外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影响的。而不眠的那丝疲惫，也消失在了敷脸的热水中。换上一身月光白的外衫，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精神矍硕的容家二少爷。
　　容曦自然是看到许诺苍白的脸色了，心里，有些心疼。
　　但是许诺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他思虑了整夜的话难以说出口。
　　他好不容易处理了事物，好不容易有了进展。
　　这就算是，一步差池，步步偏移。
　　她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他昨夜想的是，他要把容许两家的嗯嗯怨怨都讲清楚，，把他最开始对她的冷漠解释清楚道歉，向她保证，以后他会一直对她好，身边只有她。而她，他永远不会离开她。
　　他想了满肚子的话要说，却得不到她哪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许诺弄好头发，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她一点也没避讳。是了，对于空气，有什么避讳的呢。
　　其实最狠的，不是不理你避着你，而是当你不存在，看到容曦越来越不算好的脸色，侍墨如是想。
　　因是要去给容家老爷老夫人请安，许诺穿了一件稍显隆重的衣服，粉色的底上绣着梅花的纹，这种颜色倒是把她的脸色衬得好看了一点。
　　“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请你们一起去用早点。”
　　容曦看了看许诺，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冲侍者点点头，示意对方引路，率先走了出去。
　　“阿诺。”容曦赶紧跟上。侍墨侍竹走在后面，不知为何，他们竟同时觉得，少爷有点哀怨。
　　可是，那个常年冷面，脾气暴躁的少爷会哀怨吗？
　　是了，少爷对人都温柔过，哀怨什么的，兴许是他的第三种面孔也不一定。
　　表面没有什么，侍墨侍竹却在心底大大地点了个头，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众人或忐忑或无谓或果断的心思中，一行人到了容家老爷老夫人的院子。
　　沧浪园。
　　“给爹娘请安。”许诺盈盈一拜。对于老人家，她向来很是尊敬。一天顶着这个称呼，就会尽一天的责任。
　　“孩儿给爹娘请安。”容曦也行了一礼。
　　容夫人赶紧唤他们起来，病态的脸上满满的欣慰和喜悦。
　　“终于盼到你们来了。”容夫人道“听说你们昨儿就到了我睡得早也没人通知我，不然，定是昨夜都要来看你们的。”
　　“他们数日奔波，早点歇息。你去看他们，反而影响他们，是不是？”
　　“也对。”容老夫人拉过许诺，“来，坐这儿，阿曦，你也到这儿坐。”
　　容曦看了眼许诺，发现她依旧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既然如此，他便坐到了许诺旁边。
　　在那瞬间，容曦确定许诺的身体僵硬了，脸上却还维持着笑容。
　　“本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唉～”容夫人似在感叹。
　　“你会不会埋怨娘将你们唤到南华来陪我们两个老人过年，白白扰了你们的小世界。”
　　“怎么会，我们也很想陪爹娘过年。”许诺道，声音放得轻轻的，柔柔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许诺道“虽然我嫁进来的时间不长，与娘相处的时日也不多，但是娘对我是真的好，我也把您当做我最亲的亲人看待。过年，自然是要跟亲人一起过了。”
　　“唉唉，容幕，你听到没”宋夫人居然像一个孩子般开心。
　　“那你们一定要好好陪陪我们两个老人家了。。”
　　“是。”
　　容老爷亲自给容夫人盛了点粥“你啊，就先别说了，吃点东西。两个孩子大概也饿了。”
　　“哦，对，我都忘了，快快，吃东西。”容夫人道，想亲自为许诺盛饭。
　　“我来吧。哪有娘为我做这些的道理。”许诺轻轻笑道，接过勺子，为剩下所有人，都盛好了粥。自然也包括容曦的。
　　明知道许诺做的只是表面功夫，安抚两位老人，他却也楞了一愣。
　　“在发什么呆，怎么不吃啊？”耳边传来有些戏谑的声音“看到爹娘太开心了，连饭都不吃了？”语毕，他最爱的蟹黄水晶包落到了他碗里。
　　他怔怔地，居然不忍心下筷子。
　　“还不吃？”似有点生气，她佯装怒意，“不吃就给我。
　　“给我的哪有收回的道理。”容曦说到开始吃饭，他近乎是专注地吃着包子，却想到刚刚许诺的脸，那样灵动的表情，小小的嗔怪，是他好久都没有看到珍宝。
　　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又缓慢地停下来了。
　　“真的是要我夹你才吃吗？”碗里又落了个小小的蒸饺，她的语气，似乎是有点娇羞的。
　　“爹娘，你们也吃啊。”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许诺又为两位老人一人夹了一个，这才继续吃饭。
　　容夫人颇为欣慰地笑了。看来，他们相处的很好。
　　“阿曦，别顾着吃自己的”容夫人若有所指地道。
　　“阿诺，这个很好吃。”
　　许诺看着面前多出来的食物，自然予以回敬，方才慢慢的吃下去。
　　她面上是羞怯幸福的笑容，内里面无表情，味同嚼蜡。
　　不过，自然来了，就得像一点，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