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长》芳菲逝

2、错付

　　然而等待许久，红色的头纱也未被掀开，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边的圆桌，桌上放着不少瓦罐，少年坐在桌前一手扶住瓦罐，一手揭开盖子，一股稻米的甜香和着微辣的清凉窜入她的口鼻
　　他在喝酒，一个人的闷酒，她想，在两个人的新婚之夜，因纱幔遮着，只能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她不能看见他的表情，却感觉他身上散发的寂寥
　　他在喝酒，一个人的闷酒，她想，在两个人的新婚之夜，因纱幔遮着，只能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她不能看见他的表情，却感觉他身上散发的寂寥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明白她应该怎么做，没人告诉过她，她最亲最亲的人已经不在，她也无法对抚养自己的舅舅袒露自己的迷惑，但是一方圆桌，几壶浊酒，一个怅然的背影却让她感到心中一紧
　　下意识地觉得，他，需要自己的帮助，因为他们有一样孤独的内心
　　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踱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随手翻开一个茶杯，斟满酒，掀开面纱的一角，露出下颚，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就灌下去，但这酒的辛辣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辛辣在鼻腔和口腔中四处流窜，她皱紧了眉，努力压下顶在喉间的咳嗽,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蹩脚的酒量
　　“你在做什么？”少年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来看她
　　她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随你”他转过头去，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屑，又仰头猛灌自己几口酒
　　一阵凉意袭上脊背，寒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来，眼前的光明闪烁了几下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唔。。。”她已经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酒了，只是觉得身上热的要命，脸上像是像火烧过一样滚烫，感觉流过喉咙的已经不是酒，是水，这样的凛冽甘甜让她止不住地想喝一口，再喝一口
　　再一次举起茶杯凑近嘴唇，手臂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掌的清凉渗进她滚烫的肌肤，她舒服地不想去挣脱
　　“打住，别再喝了”她听见有人对她讲，他的声音真是很好听，低哑深沉，像是雨水敲击着地面，叮咚，叮咚
　　“为什么？”她傻傻地反问
　　“你醉了”他似乎在叹息
　　喝了酒她智商有点捉急，挠挠头，明显答非所问“那你醉了没？”
　　“依你看呢？”
　　“你没醉！”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手攥成拳头举起来“所以，我也没醉！”
　　“这是什么歪理？”
　　“你看”她贼兮兮地凑近他的耳边，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失礼“今天你不高兴，我就陪你不高兴，你还没醉，我这个陪你的怎么能醉？”
　　耳边温热的吐息一滞，虽然隔着一层纱，她却能感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胆子更大了一些，她干脆伸出那只空着的手来试着摸上他的脸，又抚过他的嘴唇，在嘴角处画上一个上挑的小小弧度来，“像这样，开心点儿”
　　大手抓住她作乱的那只手，现在她两只手都被缚住，
　　“你在同情我？”声音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她的手被攥的有些疼，脑子里的理智一点点回来，她望着他，眼神一片清明，“我没有同情你，我瞧不起你，不论你面对着多么困难的事情，躲在这里喝闷酒而不去解决都是懦夫的行为”
　　他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说教”
　　“是吗，我也讨厌说教”她垂下眼睛“那年爹爹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像你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你刚才说，我在对你说教，我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我同情你？我只是可怜我自己罢了”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雨水打在窗边的声音变得分外清晰，握住手腕的手已经松开，她想去够远处的酒罐却带倒手边的茶杯，傻傻地想去捡脚下的碎片
　　一双手及时地制止了她的行为，身子一轻她已被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眼中的最后景象是他路过窗边带上了窗户最后推门而出，眼皮渐渐的粘起来，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