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9、第 9 章

　　齐城捂着脑袋醒来，觉得自己简直丢脸，竟然一杯红酒酒把他给灌醉了，算了吧，以后还是滴酒不沾的好。
　　又是同样的场景，戚归端着水盆进来。看见他一脸悔不当初的坐在床上，不由得笑起来：“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齐城更是红了脸，瞧瞧，给人看笑话了。齐城干笑两下，尴尬的说了句“是啊”。戚归看了更显开心。
　　等齐城洗漱好，戚归拿着昨天挖出来的刀来给他看。洗去了尘埃泥泞的刀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炼炉中抽出来一样，崭新的完全看不出来埋在土里过。齐城好一阵感叹，然后才仔细的开始观察。
　　刀身看起来是铁打制的，却连一毫铁锈都没有，辨不出具体年代。红布上绣着的字清清楚楚的显示了出来，就是【平安保重】四字。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也刻着两个字，齐城没见过这种字体，却下意识的觉得熟悉极了。
　　“有什么发现么？”戚归突然问。齐城正在仔细的回忆昨天那个梦的细节，如果梦里的事情是对未来或者过去的一种影射，那么这把刀无疑像是开启这扇神秘大门的钥匙，而一旦打开这扇门，齐城直觉觉得就能够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沙漠会有莫名其妙的情感，甚至，能够知道为什么齐家的祖宗祠堂中会有一尊没有名字的灵位，为什么灵位下会存着这畔镇的砂砾。
　　从抵达畔镇以来，齐城明显觉得事情蹊跷诡异。先是戚归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之前对他也并不了解，可紧紧通过那段时间的简单接触也能感觉到戚归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相处的人，至少跟现在这种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形象相去甚远。接着就是在绿洲旁做的第一个梦，跟醒来后戚归说的那些与梦里重叠的话，以及那些像是幻听的句子。还有这里的绿洲，这么一片死水要做到水量不增不减是他完全难以想象的。然后就是这把刀，和看到它之后的昏厥跟梦境。梦里有一个戚归，看起来是个江湖侠士，也有一个齐城，是个书生。就像是……就像是，前世。
　　齐城觉得自从他决定来畔镇，就像是放下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然后诡异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不受自己控制的推动着他的人生。
　　戚归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扭头去看他就发现齐城又在愣神。
　　他有些期待，也是从到达畔镇的那一刻开始，他期待身边这个人能够带给他惊喜，而且也只有他可以。齐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神色，他也不打扰他，就让他静静的自己去想。
　　此刻房内的气氛其实有些诡异，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站着，手中还捧着一把长刀，一个面色凝重，另个一却隐隐有些欢欣雀跃。
　　“笃笃笃。”终于，屋里响起了敲门声，两人都回过神来，“是我啊，能进来吗？”
　　齐城把刀递给戚归，过去打开门把主人家迎进来。“大哥您这么早就起了啊。”
　　主人家挠着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不是，昨晚你说要问我事情，昨儿你们一早就出门了，我怕再赶不上，就早点过来了。”
　　戚归端进来准备好的早餐，提议吃完再谈。齐城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主人家倒是直接开动，还连连夸赞戚归好手艺，齐城也不好扭捏。
　　“传说嘛……”主人家捧着戚归沏好的热茶，觉得人生简直是享受，看向齐城的时候满是欣羡，齐城有些无语。“倒是有一些。”
　　“都有什么？”也顾不得方才的奇怪眼神，齐城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个嘛……”主人家清清嗓子，“有些事情是我们这个镇的志书上记载过的，我记不清楚具体的年份，老人们当作故事口口相传的。”
　　齐城拿出纸笔，紧紧盯着主人家，准备记录。这么严肃的阵仗倒是把人家给吓一跳，主人家正襟危坐，简直像是在接受什么了不得的采访。
　　戚归拍拍齐城的手背，示意他放轻松些，齐城瞪他一眼，嫌他碍事……
　　“不知道多少年前了，畔镇曾经落下过一颗陨星。那时候我们镇上有个很出名的铁匠，镇上的的农具刀具全部出自他一人之手，而且从来不会有别人出来与他抢生意，甚至有外地人慕名前来找他炼制器具。”话一开头，主人家就滔滔不绝起来，“陨星落在绿洲的旁边，说起来，这绿洲有个名字叫【琥珀】，取其晶莹剔透又永不衰竭之意。那铁匠当时恰好过去取水，发现溅落四周的陨星碎块就拾了一块回家。镇里人都被天降的火球吓得不轻，谁知这铁匠不，他嚷嚷着这是天然的铁矿，非要去弄一些回来打制铁器。那时候嘛，天上飞下来这么个人人没见过的东西，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难免人们畏惧，大家都觉得铁匠疯了，劝阻不下，只好也躲得他远远的。”
　　可能是陷进了故事情节里，主人家讲的简直像是身临其境，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镇上人看起来都很敬重他，可是要疏远了，一下子就跟人家断了所有联络，我就一直觉得这里夸张了一些，可能是杜撰了，我们镇上的人一向是很淳朴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排挤人呢。我看啊就是为了突出那铁匠的传奇生涯故意渲染了。”
　　还担当着吐槽评论员……齐城挠挠头。
　　“啊，继续，刚刚那段不用记，不用记。”意识到自己好像掺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主人家特地叮嘱齐城道。齐城看着自己的笔记，尴尬的点点头。
　　“铁匠一意孤行，坚信那陨星是不可多得的冶炼材料，不分昼夜的扑在那上面，还真让他弄下一大块来。可能那还真是铁矿，真就让他做出些什么来了。”
　　仿佛深谙说书先生的精髓，主人家故意停了一顿。齐城急忙问做出了什么。
　　主人家冲放刀的桌子抬一抬下巴，道：“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