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13、第 13 章

　　“你说……什么？”戚归的声音很清晰，齐城前一秒还在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下一秒戚归就给他来个冲击，还嫌他给他的震撼不够过么这是。
　　戚归笑笑，拿起长刀在他眼前晃晃，说道：“我想我可能就是你梦见的那个刀客吧。我认得这把刀，它还有个名字叫【焰阳】，陨铁打制，不会生锈。”他拎起那条红布，“这是你绑上去的，字也是你亲自绣的。”
　　难以……置信。
　　齐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份说辞，他极力忽略掉心底那个轻声呼喊着“是这样，就是这样”的那个声音。他努力的用他相信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思想来解释这些事情，他甚至已经用这是这个地区的磁场带来的影响这个说法来说服自己了。
　　“也不一定吧，很有可能是畔镇这里的磁场有什么特殊之处，干扰了我们的脑波，所以才会做奇怪的梦，有奇怪的幻觉。”
　　戚归轻笑，不可置否。
　　“你不会是已经完全相信了梦里的情景吧，你怎么解释，前世吗？”齐城看他没有回应有些着急，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急的些什么，他辩白，还是逃避。
　　“那怎么解释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科学合理的理由的来到畔镇，怎么解释梦里的主角是你我二人，怎么解释这把刀和那个庭院？”
　　齐城无力辩驳，他当然没办法解释这些，如果能够得出答案的话他也不必如此纠结了。“前世……不会太荒唐么……”
　　“呵。”戚归望着他，眼里柔的像是掉在一汪湖水中，“那就当是缘分吧，总不会太荒唐。”
　　“既然是缘分了，我追求你好吗？”
　　嗬，齐城越来越觉得戚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前一秒大家还在纠结来到畔镇之后发生的怪事，下一秒他说了什么，追求他！？
　　“别乱开玩笑，你才认识我几天啊，呵，呵呵。”齐城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这样的事情对于齐城来说还是头一回，他只能干笑了。
　　戚归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他，严肃道：“我感觉已经认识你一辈子了。也许你觉得这些梦荒唐的很，可我相信。我喜欢这种与你相处的感觉，你要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这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告诉你，我要开始追求你了，你不要觉得意外。”还没等齐城表示戚归就又追加了这么一句，说完就拿着刀走掉了。齐城愣在当场，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少，大脑运转不灵，完全反应无能了。
　　小女孩的花皮球骨碌碌的滚过来碰到他的脚停下，女孩追过来把球抱走。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齐城还提心吊胆的害怕戚归会做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结果戚归就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餐，都没有出来理他一下。
　　他俩并没有和主人家一家一起吃饭，戚归做饭的速度要比起女主人要慢上许多，等他做好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主人家热情的邀请齐城和他们一起吃，戚归听见后明确的表示他做了齐城喜欢吃的菜，要齐城等他一起。
　　齐城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第一次约会的小姑娘，简直紧张的要死，戚归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齐城匆匆瞥了一眼就连忙把头低下。
　　现在的情况完全处在齐城的知识范围之外，该怎么处理，该怎么回应他都一概不知。
　　“西湖醋鱼，喜欢吧？”自从打定了主意之后戚归的心情就一直不错，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带着笑得，齐城其实挺害怕的，这算什么，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梦就说喜欢他，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可是这又不可谓不神奇，齐城确实最喜欢的就是这么一道西湖醋鱼。按理说戚归不可能了解到他的口味，可是现在却真的显示出他知道。
　　戚归脸上挤满了笑容，眼神中也满是期待，被这样盯着看的齐城觉得有些心慌意乱。“是，我很喜欢。”
　　“尝一下我做的怎么样？”
　　委实顶不住他欣喜的期待的目光，这简直让齐城头皮发麻。可是又不得不说戚归的手艺确实很好，齐城吃东西说不上挑剔，可是尝过之后才觉得好像就应该是这个味道。诡异的，齐城对于这个味道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像是他见到那把叫作焰阳的刀，就像是他看到铁匠家隔壁的那座小院，就像是他遇到戚归。齐城敢打包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没有吃到过这个味道，可还是熟悉。
　　实在是，微妙的很。齐城的唯物主义简直就要开始动摇了。
　　戚归满心期待的问他味道如何，他如实点头说好，戚归一下子变得更加高兴，不再问这问那，专心开始吃饭。齐城舒一口气。
　　一顿晚餐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齐城主动要求去刷碗却被戚归拦下来：“君子远庖厨。”
　　——行了行了，还是你教我的呢，君子远庖厨。书生你啊就在外面看看书消磨时间，我一会儿就出来了。欸，多披一件衣服，冻着再。
　　幻听。齐城用力甩甩头，试图把这些时不时就钻进脑子里的声音甩出去。
　　从戚归说过要追求他之后他就不止一次的在后悔为什么要跟他聊起这个话题，简直自讨苦吃。之前他还说服自己说是磁场问题，就是因为他现在眼前符合他找对象要求的就只有戚归一个所以才会梦到那样的他。可现在呢，戚归也说做这样奇怪的梦，他连骗自己都快要做不到了。
　　戚归的外形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个圈子里也多得是那种只要看对眼就凑在一起的人，可是齐城并不是。他认真的很，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们这些人的婚姻会在这个国家获得合法权益保护，他一直拿毛爷爷那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来劝解自己，从来不乱来，也从来不轻易喜欢什么人。他还不了解戚归的为人，相处这么几天根本没办法了解他的性格如何。第一天的时候他还觉得戚归是冰山型的不好相处，到了畔镇就转型成了人.妻款，现在都已经快进化成忠犬了。这让齐城怎么轻易去答应他。
　　今晚天气倒是很好，漫天的都是星星，一颗颗的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戚归倚着厨房门看着坐在院子里被满天星海吸引了视线的齐城，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