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14、第 14 章

　　尴尬归尴尬，齐城还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沙漠为什么会这么吸引他，虽然现在看来好像已经给出了答案，但这么神话色彩的事情在他看来还是缺乏一定的说服力。
　　戚归自告奋勇说他对畔镇的地理已经很熟悉，主动请缨要领着齐城四处转转。
　　齐城已经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工作，戚归爱追就追，对他没有什么损失，万一真的在一起合适说不定还能解决终身大事。到时候回家被问起来来一趟沙漠看到点啥还能说掳回去个媳妇儿，虽然戚归看起来长得不太像媳妇儿这种款的。
　　齐城还是要去那个让他失态的院子看看，他跟朋友借了些仪器，很快就能送过来。这样他就可以仔细的好好的检查一下这个地方，但愿真的是磁场太过特殊。
　　刮了几乎一整夜的风，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让那些放在院子里的桌椅蒙上了一层沙。他俩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主人家在收拾。
　　“嘿，要出去吗？”主人家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是啊，出去。”齐城点头道，“我们发现了您说的那个铁匠的家，要过去看看。”
　　“啊，那里啊，我就说我们镇上的传说都是真的，虽说有些无聊。”他干笑两声，继续擦桌子。
　　好像好了许多。齐城再次到这里，看到那翻倒的藤椅，那种揪心的苦楚减轻了许多，也没有再有什么幻听，好像这个院子的魔力就此为止了。
　　微妙的，齐城反而觉得有些失落。
　　铁匠的家真的就像主人家讲的故事里一样，四周都是颓墙了却还有一扇铁门静静的伫立在这里，简直像是个忠诚的侍卫。
　　在远处的时候不觉得，走近了能看到门上还有着从前贴过福纸的痕迹。然后，就像是真的被福佑了一样，整扇铁门没有一点锈蚀的痕迹。
　　如果说刀没有生锈是恰巧因为深埋地底某些隔绝水和空气的地方，可是这门怎么解释。这么大面积的门，一个普通的铁匠应该没有能力做防锈措施，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经历风吹雨打烈日曝晒的，怎么可能不生锈。
　　那么，他们找到的这把据说叫【烈阳】的刀就是铁匠打的那一把，和面前的这扇铁门同出一源。
　　从旁边倒塌了的墙面进去，铁匠的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普通的陈设，普通的器具，一切都普通极了。不禁让人有些失望。
　　——这就是打制【烈阳】的铁匠住的地方，他临终前叮嘱我常来给他照看一下。
　　——所以你才到畔镇来？
　　——是啊，是他给了我这么趁手的一把好刀，还照顾我那么多年。
　　——可是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还管他叫老头
　　——这可不关我的事，他自己喜欢，非让我这样叫他，书生，这可不是我没有礼貌啊
　　——得了吧，你惯会狡辩
　　又有幻听……
　　戚归这个时候凑过来，小声说：“我梦到过这里，我和你来过。”他声音低的很，就像是害怕吵醒什么一样。可齐城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他瞪着戚归，紧紧盯着他的嘴巴，唯恐从那里面再蹦出什么惊人言论。
　　戚归还真没再说其他的，从包里翻出湿巾给他一张，让他掩住口鼻：“里面的灰尘可能会比较呛。”
　　里屋里放了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立柜，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一副条案，两边摆着烛台，中央还有个刀架，一目了然，就这些东西。
　　——老头生活还真挺简朴，啧啧，瞧这屋子，哪里需要我照看，根本招不来贼
　　——这样很好，就数你事儿多
　　——你不嫌弃就好，我就怕你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受了苦
　　“没什么可看的了，回去吧。”齐城算是怕了这些幻听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很快就会把自己代入梦里的那个书生角色，而戚归也会和那个刀客合而为一参与进他的生活。
　　戚归也没有意见，拿起刀架跟着他走出去。
　　“我拜托了一位学地质的朋友，这几天他就会寄一些仪器过来，我想测试一下磁场看看。”回去的路上齐城还是向戚归提起了此事。戚归并没有表示异议，倒是挺开心他会主动和自己说的。
　　“要知道很多人都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觉得自己来过一个陌生的地方，说是前世什么的。”齐城还是竭力的反驳戚归的前世之说，“有种说法叫做似曾相识证，你知道吗？”
　　戚归知道他想说什么，顺着他答道：“知道。可是不觉得似曾相识证对于我们这种情况并不适用吗？”
　　齐城噎了一下，还是说下去：“还有一种说法是说那个地方或许存在着某个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的记忆，也可以说是大脑波段，而这段记忆恰巧与你的脑波重合，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或许吧。”戚归并不反驳，“那就等机器到了之后过来测试一下看看。”
　　“恩。”
　　齐城看不出戚归的情绪，他一直微微笑着，显得很开心，可齐城总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心情很好，甚至害怕他坚持是磁场问题这一点会不会有些触怒他。可戚归还是照常准备三餐，想尽办法的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在齐城从没有告诉过他的前提下。他也没有试图用这些饭菜来说服他相信前世之说，就好像只要齐城能吃得开心他就心满意足了一样。
　　畔镇如此之小，两个人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得齐城连躲都躲不开。在这种攻势下又过了两天，齐城终于坚持不住，主动找到正在择菜的戚归。
　　“你出去等着开饭就好了，很快的。”戚归看见他进来，抬起头笑笑。
　　“我帮你。”齐城不由分说的拿过一把菠菜放进水盆里清洗起来，戚归好像挺高兴的，也没把他往外哄。
　　“你是不是很相信我们经历的这些就是前世发生过的？”齐城小声问。戚归这才发现他过来的目的，手顿了一下，点头道：“是啊，相信。”
　　“然后你就因为这些毫无根据的梦喜欢我吗？我与你才认识没多久，你还不了解我，就这么轻易的决定追求我是不是有点太……太……”
　　“不负责吗？”齐城不好意思开口，戚归给他接起来，“我们现在是刚刚认识，但是我真的是认真的，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想我早晚也会提出追求你，只是现在提前了而已。”
　　齐城觉得戚归绝对是拒绝交流的状态，不再提这件事情，免得再出现什么其他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