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12、第 12 章

　　“你现在忙吗，跟我聊一下吧。”
　　回来之后不久齐城就正常了，耳边听不到那些对话，之前的那种揪心的痛楚也消失不见了，只是平白的，脑海中多出来许多古装版戚归大侠的图画。
　　齐城就算不迷信也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诡异的很，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就在自己身边，看起来却好像是一点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戚归本来要去烧水冲茶，被齐城这么一叫就立刻停了下来乖乖的在一旁坐好。之前齐城的异状委实把他吓了一跳，已经好好进行过自我反省，也责怪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原本就想着要好好表现了，这会儿齐城主动要求谈话他当然要听。
　　“那个。”这真要说起来齐城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怎么跟人家说，难道说【不好意思啊，我做梦梦见你是我对象】？
　　“有什么直说就好了。”
　　齐城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
　　“……”戚归不禁有些郁卒，踌躇了半天怎么就问这个，还以为会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我就是。”
　　“欸？”这个答案倒是超出齐城预计的好，“好巧，我也是。”
　　“……”戚归突然觉得这种迟迟疑疑的性格还真是让人着急，“所以呢，就是要谈这个吗？”
　　齐城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婆婆妈妈的，尴尬道：“不是的，还有别的事情。”
　　“恩。”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些很微妙的感觉，到了畔镇之后也发生了一些离奇诡异的事情，想问问你有没有遇到同样的情况。”
　　“恩。”戚归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齐城讪讪开口，“从去过绿洲之后，我，时常会梦到你。”戚归也不接话，就微笑着看着他等他说出后续。
　　“我梦到你是一个刀客，我……我们好像是伴侣。”齐城声音越来越小，一张脸烧的通红，完全不敢抬起来。
　　“恩。”戚归几乎要藏不住笑意了，“我也梦到，你是一个书生，我们是一对恋人。”
　　“什么！？”齐城猛地抬起头，觉得这简直是在逗他，“我不是在说笑，是真的！”
　　“我也不是说假的啊，书生，我梦到自己常常这样叫你。”戚归高兴的情绪完全遮掩不住了，笑容可掬道，“你常常穿青色和白色的衣袍，酒量很差，口味偏甜，喜欢看书。你的家在江南，你跟我来到畔镇。”
　　齐城现在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样一来他再看戚归更是越来越觉得面前的他和梦里的他简直就是同一个人了。
　　这算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齐城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戚归把他按下去，道：“到畔镇的时候。”戚归觉得喜欢耍面前这个简单好骗的人这个爱好估计是再也不可能改掉了。
　　齐城忽略掉戚归脸上奇奇怪怪的笑容，完全信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跟他有着同样神奇遭遇的可怜人，估计也在为这种无厘头的梦烦恼不已。整理好情绪再看向戚归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
　　戚归就要笑出声了，主动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要到畔镇来呢？在研究所不是待得好好的。”
　　齐城果然立刻被转移了视线，马上就不再纠结梦见的东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想要到沙漠看看，虽然到处东奔西跑，可是却从来没有来过沙漠。可是那种遗憾并是不几乎走遍大江南北却有一个地方没有到过的那种，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是如果我这一生不来这么一趟就会抱憾终身。”
　　“那为什么是畔镇？”
　　齐城声音沉沉的，听不清有什么情绪：“我家的祠堂供着一尊没有名字的灵牌，骨灰龛里盛着畔镇这里的沙子。”
　　戚归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个旁边是我一位曾祖的灵位，可这个灵位却不是祖母的，我家的族谱上没有记载过这位曾祖的妻子。”
　　“有些诡异吧。”
　　“恩。”戚归艰难的从嗓子中发出这么一声，却带着说不清楚的哀伤。
　　齐城也察觉出他的不对，询问他怎么了。戚归摇摇头，抿嘴笑了一下，站起来出了门。
　　气氛好像突然就凝重起来，难以言喻的悲凉感一下子充斥满整个房间。齐城跟着出去，戚归正静静的坐在院子里，轻轻抚弄着手中的长刀。女主人坐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开心玩球的小女儿。
　　齐城走到他旁边坐到藤椅上，也不说话，就安静的坐在他一旁。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太阳斜斜的挂在一边，空气中的灼热感消散了许多，晚风缓缓吹过来，倒是很安详静谧。往远处一眺就是荒茫的沙漠，黄沙铺了一层有一层，不知道下面埋了多少秘密多少故事。
　　已经有几家在准备晚饭，炊烟袅袅的升起来，苍白的烟尘盘旋着远离还烫人的地面，争着投到天上。天还蓝汪汪的，云彩很少。
　　齐城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也很好，生活难得这么安静。
　　“我就是你梦里那个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