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子》公孙九娘子

4、四、人命官司

　　卫昭突然觉得有人一下子把自己抱了起来，他刚想挣扎就发现那人箍住了他的双臂，还用一块不知哪弄来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卫昭心里暗暗叫苦，想来是郑方什么也审不出来便嘱咐身边的军士对他动用私刑了。
　　那个士兵把卫昭抱进了另一个仓库里面，把他扔在地上，他看见屋子里还有那么四个人，对着他笑得不怀好意。卫昭也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要倒大霉了。卫昭双手一得了自由，便拔出了嘴里的破布大喊救命，但刚喊出一个“救”字，一个军士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小美人儿，你最好别叫，我也是为你好，再多叫些人来，受罪的也是你自己。”其实，这些士兵如此作奸犯科也属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敢聚太多人，只是三五个关系不错的一起作案。一来不会互相告发，二来这也不是什么光荣事，本应该背着人做，实在没办法才几个人凑到一起。再有，就是人太多，如果动静闹大了，或是那个更卒一个不小心死过去，被上面发现，实在罪过不小。因此，那个士兵才如此小心翼翼。况且卫昭本来就是朝廷钦犯，本来下面的兵卒不敢碰他，但在郑方身边的兵卒是得了上面的命令，才敢明目张胆的把卫昭绑来。
　　见卫昭老实不叫了，那士兵才嘿嘿一笑，伸手去结卫昭的腰带，要脱他的裤子。饶是卫昭年幼，但也是个男子，也模模糊糊的明白了这些士兵要做什么。他只能心里叫苦，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要遭受些什么，但回想起来那何俊卿的表情，想来也不是什么美事。他也不甚挣扎，也自知就算拼死抵抗，也不是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的对手。他只是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大哥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那士兵作践了不少更卒，还真没见过有话要说的，一下还真愣住了。
　　卫昭抓紧机会，嘴里像连珠炮似的赶紧说：“我知道几位大哥是要拿我当女人，在这军营里，我卫昭年幼，理应好好侍奉哥哥。饶是我年纪轻，不懂事，但我也听说自古以来只有众女侍奉一夫，没听说过一女侍二夫的，更别说你们这么多人了。几位哥哥不要怪我卫昭讲话难听，你们几个大男人沦落到让我一个人侍奉，即便我是个女人都瞧不起你们。若是哪位哥哥在众人之中武艺最为精湛，能胜过其他众人的，我卫昭今后自当曲意逢迎，全心全意的侍奉他一人。因为那样才是个大男人，大英雄的模样。”其实，在那士兵解他腰带的时候，卫昭脑子就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想这么轻易就范。他突然间想起来过去听到有人说有个铁匠，因为媳妇和别人通奸，那铁匠一气之下杀了媳妇和那奸夫，卫昭那时朦朦胧胧的听说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好像那时极大的侮辱。卫昭想着赌一把，如果这些男人还要尊严，也不能几个人分享一个女人，况且他还不是女人。果然这些当兵的常年在外，背井离乡，本来心里苦寂，又常常被长官呼来喝去，这时被卫昭一激，这当男人的尊严又被唤醒了。
　　这时一个站的士兵说：“我看，我们来场比试，谁胜一筹，谁就得到他，以后别的人不许抢。”
　　“好，你说怎么比法。”
　　“咱们就到外面比试武艺。”
　　“好。”几个是个捡了几件短兵器，出了这个泥坯房。
　　卫昭提上裤子穿好衣服，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笨成这样。一个人本也就算了，一群人都这么笨，也难怪，郑方那样的傻瓜能带出什么聪明的兵来。”

　　卫昭回到营盘，看到何俊卿也回来了，看他红着眼睛收拾东西，卫昭本想上去安慰他两句，但突然想起那事，脸一红，也没好意思开口。也就默默的坐下来，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虽然以前名号叫什么二公子，但也没过过大少爷的日子，本来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糊口日子也算过得去，怎么会突然间日子变成了这副样子。他想着今天骗了那几个士兵，虽是逃过一劫，但以后还不知要怎样。那几个士兵就是再怎么怂，也定是有一个能胜出比试，想着想着，眼眶也红了。

　　第二天上午晨操结束以后，果然一个汉子把卫昭堵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卫昭认不出他到底是昨天的哪个人，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卫昭想过对于这种奇耻大辱要不要一死以明志，但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求死的念头，心里还想着，只要命还在，爷就有机会报仇。
　　那大汉一把抱起卫昭，口水都要流了出来，一张大脸在他耳边磨蹭说：“走吧小美人儿，现在就跟哥哥亲热亲热去。”那汉子抱着卫昭又去了昨天的库房，他把卫昭放在地上，语言上也煞是温存：“美人儿，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哥哥我一定不把你弄疼了。”
　　卫昭本来还想着应付他一个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当那大汉满是油垢的大脸凑上前来，卫昭还是本能的拉住了自己的衣服，颤着声音说：“你别过来，我是朝廷钦犯，你若轻薄我，我就一头撞死，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汉子本来还想着昨天卫昭的话，说什么曲意逢迎，好好侍奉，没想到今天他的态度与昨天截然相反，气得那大汉一巴掌甩了过去，抓着卫昭的衣领说：“你个小贱人，果然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以为你想死很容易吗？我们做什么都是郑将军默许的，你以为他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求死不能。”那汉子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卫昭的头发，把他翻了一个身，死死按在地上，就脱他的衣服。卫昭本来就年纪小，力气若，加之身上镣铐缚住手足，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直到他衣服被脱得差不多了，那汉子贴到了卫昭的身后，肌肤相接的一刹那，卫昭才算明白这大汉究竟想要做什么。
　　卫昭嘴里大喊救命，双手在地上本能的乱抓乱划。突然间那个汉子一个挺身，卫昭全身就像被劈成两半一般疼痛，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他想叫，但喉咙里就像塞住了什么东西，根本叫不出声，双臂一软就趴在了地上。这时，他突然间感觉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手冰凉。卫昭伸手去够，才发现那是一把残刀，没有刀柄，像是被什么利刃砍成了两半，只有一块刀尖。他把这块短刃死死的攥在手里，拼劲了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双手向身后一甩。
　　那大汉本来还在闭着眼睛兀自享受，不仅双手死死扣着卫昭的腰，嘴里还骂着“小贱人”之类的脏话，突然间一段利刃正中侧颈。
　　卫昭心里说不出的恐惧，那大汉死的一刹那，本来握在他腰上的双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卫昭感觉胯骨就要要被捏碎了一样了的疼痛，那汉子脖颈上的鲜血如柱而下，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滚烫的鲜血滴在他的背上，那大汉就这么死在了他的身上，两人的下身还紧紧的连在一起。
　　眼泪根本就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卫昭的双手满是抓着利刃是割破而流出的鲜血，他拼命的将大汉的尸体推离他的身子。他的背上，腿上，手上，到处都是血，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恐惧。自己亲手杀死了人，那人还偏偏死在了自己身上。卫昭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就这么趴在地上愣了好一阵，才想起应该穿上衣服。他衣服上已经染满血污，乱七八糟的穿在身上，失魂落魄的破门而出，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
　　那个仓库地方偏僻，卫昭跑出来并没有看到操练的军士，他此时头痛欲裂，好像整个天地都在不停的打转儿，明明周围空旷无人却好像有几百双眼睛都在看着他。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将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扬着马鞭在看着他。那将军英武异常，双腿一夹，就朝他过来。那几声马蹄声响就像追魂夺命一般，卫昭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