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子》公孙九娘子

12、十二、宫中报信

　　下人们都奇怪，明明就在刚才两个人都在满脸堆笑，神神秘秘的聊天，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秦宫也纳闷，急急忙忙跑过来，一边喘一边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走。”葛通一句话也不说，就出了彭将军的府邸。
　　秦宫本来就哆哆嗦嗦，一见葛通面色不善，就更哆嗦了：“我、我、我、我一不小心，惹、祸、祸、了。”
　　葛通站住，扭过头来，皱着两道眉，问他：“你惹什么祸了？”
　　“我、我、我、我一不小心，把、把、把、把、何俊卿给、给偷着放了。”秦宫继续哆嗦。
　　“什么？”
　　“你不是叫我退下嘛，我就一个人瞎晃，走到柴房外，听到有声音，从窗户里一看，看到何俊卿在里面被捆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见没有人，就偷偷进去了。那何俊卿一见我，就跪下求我，求我放了他。说要不然，等将军来了，就活不成了。我一开始也不敢，我就跟他说，我说我和葛将军登门造访，如果你丢了，彭将军必然会怀疑到我们。何俊卿只是求我，说不然今天可能真的会死，然后他又听得又脚步声响，我一看他那眼神，就没考虑那不多，给他解了绳子，让他藏了起来。后来我又找偏门的看门人聊天，让他趁机给溜了。”说罢，秦宫低着头，等着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哈哈。”没想到葛通却笑了：“干得好，这个彭杞简直就是个畜生。”
　　“可是咱们得罪了他，要倒霉的。”秦宫说。
　　“咱们确实得罪他了，得罪的还不小，但不是你得罪的，是我。”说罢葛通把秦宫的头揽在怀里，又拍了拍他的背：“走吧，回家说，恐怕咱们时日无多了。”

　　回到府里，葛通带着秦宫进了书房，把门关得死死的，还在门口看了好久确定一下附近没有人，才进来。搞得秦宫十分紧张，以为要对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葛通一把抓住秦宫的肩头说：“坐下，我要和你说点事。”于是葛通就把彭杞跟他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边。秦宫听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还念叨，糟了糟了，要出大事了，我就说我这人命不好，肯定是我连累你们了……
　　葛通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呵斥道：“这是朝廷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这么大的事都是你命不好引起来的？”
　　“不是不是。”秦宫解释：“以前有一个游方的先生，有些道行，他说我，眼下有颗痣，破了命数，肯定是我这人命里带着灾星，走到哪都出事，一定是我克了你们的。”
　　最后，还是葛通劈头盖脸一通拍了事，秦宫精神才恢复正常。
　　经过两个人的总结，得出了一下结论：
　　首先，彭杞是梁冀的心腹，他之所以来清河国肯定是受了梁冀的指示，主要是抓清河王的把柄，好找机会撤了清河国的封地，然后再害死清河王。顺便再笼络包括葛通在内的几个能用得上的大臣。
　　第二，小皇上恐怕时日无多了。一定是小皇上说了一句“跋扈将军”让梁冀心有余悸，只怕不会等太久就会找机会除掉小皇上，另立新君。他怕朝中大臣举荐清河王作储君，就想先下手铲除清河王。
　　“第三……”秦宫说：“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你今天当面驳斥，还顶撞他，怕他会提前下手。”
　　“我没办法啊。”葛通说：“他让我把你献给梁……”没说完，想想不对，就停下了。
　　“什么？”秦宫问：“献给梁冀是吗？你因为这个跟他闹翻的？”
　　“不然呢？”葛通生气：“我求他赶紧引荐，好把你送入虎口？”
　　“其实也是个办法。”秦宫自己念叨。
　　“你、说、什、吗？”葛通气极，“你疯啦。”
　　“没有办法时用的办法。”秦宫冷静的看着抓狂了的葛通，“我当然也不想，但是如果把我献出去能保你平安的话，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犹豫。”
　　“秦宫你给我听着。”葛通抓住秦宫的肩膀，恶狠狠的说：“你的命当初是我救回来的，我现在是你的主人，要不要把你献出去我说了算，没有你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再敢跟我废一句话，我就让你闭嘴。”说着就把秦宫的嘴堵住了，当然也是用的嘴。
　　秦宫脸颊通红，却不挣扎，还闭上了眼。倒是过了一会儿葛通又跳了起来，挠着头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说：“我、那、个、那个什么、对、对不起。”
　　秦宫反而大方的笑了：“你害羞了？你不刚还气势汹汹的说你是我的主人了吗？”
　　“我本来就是。”葛通脸还是红的，生气的教训他：“以后你要听话！”
　　秦宫笑了，好像在说：我刚才很听话啊。
　　葛通红着脸沉默了，还是秦宫开口：“你必须赶快进宫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王爷，还得避开彭杞的耳目。”
　　“这事不好办，朝中耳目众多，我单独觐见王爷，一定会被注意的。”
　　“这事我来办如何？我不去见王爷，我到后宫去见我姐姐，姐姐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找机会跟王爷说清楚。”
　　“嗯，是个办法，明日我去上朝，你去后宫。”葛通点头说道。
　　“不要，明天你最好称病，不要露面。”
　　“为什么？”葛通问道。
　　“示弱。”秦宫想了想说：“我觉得，彭杞是个自大又无脑的人。本来你若不去上朝，一般人可能会怀疑，但彭杞应该不会。他只会觉得你怕了他了，不敢见他。而且你不去上朝，又省去了和王爷见面，他也会更放心，只要他放心对你的戒备，就不会这么快做出动作。”
　　葛通本来自己没什么主意，听到秦宫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二人商量已毕。第二日，葛通为了避开彭杞称病不朝，而秦宫则直奔后宫。因为秦宫虽小，但他也是外戚，进入后宫很方便，不会有人盘查，也不会注意。而且去后宫的路和前朝相距深远，彭杞初来乍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后宫安插耳目。
　　秦宫把事情对妙娘和盘托出，惊得妙娘一个劲儿的担心。秦宫安慰她说：“姐姐莫怕，也不要显得那么急躁，不要主动去找王爷，等王爷什么时候到你宫中，再禀明实情，一定要把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告诉王爷。也告诉王爷，这几日不要召见葛通，免得引起彭杞怀疑，但万事小心，莫要让汉宫的人抓住把柄，不然清河国大灾将至。”
　　妙娘点点头。但还是紧张得坐立不安。倒是秦宫说笑给她听，从外面听起来好像姐弟俩团聚得十分热闹，倒真是没有人怀疑。
　　秦宫坐了一会儿，就出得宫来，走在路上心事重重，突然间，有人重重的拍了他的背，小声说：“卫昭？”
　　惊得秦宫猛地转身，一看果然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