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子》公孙九娘子

13、十三、偶遇故人

　　“万大哥，是你！”秦宫看到拍他的人是万生，心里说不出地激动。一来，看万生面容憔悴，潦倒落魄，一切都是因他而生。二来，也是许久不见万生，往日情分用上心头，说道：“万大哥，近来过得可好？”
　　“还好，还好。”万生苦笑道：“只是有些挂念你，看来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两杯？”
　　秦宫使劲点点头，若是万生不说，秦宫也会主动招呼万生喝酒叙旧的。
　　万生笑嘻嘻的买了些酒菜，就带着秦宫到了一处住所，秦宫进得房来，心里不住的泛酸。这房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几件干净衣服整齐的叠在床边，一副破败的荒凉之景。
　　“万大哥……”秦宫欲言又止。
　　万生仿佛看出了秦宫要说什么，便摆摆手：“罢了罢了，自家兄弟，都在这酒里。”说着便给秦宫倒酒，又问道：“你姐姐过得可还好？”
　　秦宫刚要接话，又听万生说：“看你这穿戴，相比你姐姐的日子也过得舒坦，我就放心了。”
　　“劳你挂念了，万大哥。”饶是秦宫伶牙俐齿，此刻嘴笨舌拙，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许多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我也身不由己，没能来寻你。我本是想要来寻你的。”
　　万生笑得发苦：“好了，吃菜吧，好不容易见面，不必这样。”又加了些菜到秦宫的碗里。
　　两人也是相顾无言，一顿饭吃的甚是苦涩。毕竟秦宫年纪还小，喝了些酒，就觉得头昏昏沉沉，晃了晃头，还是觉得迷迷糊糊。万生柔声说：“没怎么喝过酒吧，几杯就醉成这样，你要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先休息一下？”
　　“怎么会嫌弃，只是叨扰。”万生就扶着秦宫睡下了。

　　一觉睡得很沉，秦宫梦到了很多很乱，梦到家人被砍头，自己在军营里服役受苦，梦到葛通来救他，又梦到葛通身披铠甲，带军打仗，在马上英武不凡，但这一仗却打输了，葛通的军队全军覆没，而他被抓起来，被一个像熊一样的人斩下首级。惊得秦宫再也受不了，一惊之下，便被吓醒了。
　　秦宫醒来，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柔软的雕花大床上，被褥是丝滑的锦缎，说不出的华丽。秦宫拼命回想，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才回忆起，自己应该在万生那破败了老房子里才对。
　　这时，又看到一个小丫鬟探了探头，又快步走出房去。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进来两个人，惊得秦宫倒抽一口凉气，暗道不好。
　　这两人，一个是那熊一般的彭杞，一个便是万生。一来是秦宫早就知道彭杞对他居心不良，变着法儿的像把他献给大将军梁冀，他出现必定没有好事。二来他没想到万生竟然会和彭杞勾结在一起，一定会把他的身世抖出来的。再者，看到彭杞的样子，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
　　果然，万生走过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卫昭兄弟，睡得可好？”
　　还没等秦宫说话，就听得彭杞中气十足：“哼，朝廷钦犯，反党余孽，你过得到舒坦。”
　　秦宫没理彭杞，只是低着头小声说：“万大哥，你就这么恨我么？”
　　万生咬着牙，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我岂止恨你，若不是你，我怎么落得这般地步，若不是你，你姐姐也不会弃我而去，如今我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均是拜你所赐，却见你过得到风光，我请你喝酒，还要为你赔笑，若不是我受彭将军所托，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行了。”彭杞打断了万生的话，冷冷的说：“我交代的事你也都做到了，气你也出了，下去领赏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万生道了声诺便退下。
　　彭杞大摇大摆的坐下，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朝廷侵犯，你爹当年定的可是叛国罪吧，你们姐弟可定是逃不了一死，清河王身为藩王竟然窝藏反党重犯，报到朝廷，押回钦犯，再灭了这清河小国，我可是为梁大将军立了大功了啊。”说着便呵呵笑了起来。
　　秦宫端坐在床上：“到底要如何，请彭将军直说吧，像秦宫这样的卑贱之人，恐怕还不能惹的将军为我如此费神。”
　　“哈哈，好！”彭杞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子，我那随从若是有你一半机灵就好了。”顿了顿又说：“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若把你当钦犯一样捉回去，想必你也深知对你是灭顶之灾。你这么聪明，也应知道，如今吾皇年幼，梁大将军可谓权倾朝野，梁大将军也是爱才之人，搜罗天下美人，我听说，你姐姐可是艳冠群芳，惊艳绝伦……”
　　“不要！”秦宫毕竟是个孩子，一下子乱了阵脚，险些从床上跌下来，跌跌撞撞的下拜：“彭将军开恩，饶了我姐姐。”
　　其实彭杞意不在妙娘，只因，梁大将军本是极好女色之人，怎奈大将军夫人孙寿彪悍异常，娘家兵多势大，可谓为所欲为，在府中，只许她放火，不许将军点灯。孙夫人雅好男宠，却不许大将军近女色，因此，将军府中，男侍众多，大将军也没有办法，之能随着夫人变了口味。只是将军府内私事，外人并不知情，彭杞是大将军心腹，才知一二内情。
　　此时彭杞听得秦宫求饶，便笑呵呵的捏住了秦宫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意味深长的说：“我救不得你姐姐，能救她的只有你……”
　　“我……我知道了。”秦宫又低下头，也想起了前日葛通对他说，彭杞有意将他献给大将军的事，一直沉默不语。
　　“你没有再考虑的余地了。”彭杞说道：“清河国窝藏反贼党羽，早应被铲除，况且，大将军早有削藩之意。你要知道，害了清河国的是你，但能救清河国的也只有你。”
　　彭杞见秦宫不说话，又慢悠悠的说：“只要你进得将军府，殷勤侍奉将军和夫人，你和你姐姐的恩人就能活命，否则呢，你也知道我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我知道。”秦宫声音极小：“一切听从将军安排，只是……”秦宫抬头：“我要回葛将军府上一趟，葛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说我也要回去磕个头，侍奉两日，三天之后，我自会随将军俯首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