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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透过帐子看到外面蒙蒙亮起来的晨光,睡眼惺忪地轻唤:“追月。”等了半天没人应声,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四贝勒府了。复有闭上眼睛,思绪不禁又飘回三日前……
“主子,您这样可怎么出门?不如推掉吧。”追月拿着粉扑左看又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向镜子里看了看,隔了一晚,颊上的红肿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扩散到整个右颊,轻碰一下,火辣辣地疼。我摇摇头:“今天是进宫给娘娘请安的日子,不能不去。用粉把肿的地方盖起来。”
书上讽刺女子浓妆艳抹时总会用到一句“走一步脸上的粉都能掉好几层”,我现在的状况该也是如此吧。不禁摇头苦笑。
“小彤……”,旁边一只手轻轻地摇了摇我,我一惊,抬起头,那拉福晋侧脸小声提醒我:“小彤,额娘叫你呢。”我向上首的软榻望去,正对上德妃探寻的眼睛,我低垂眉目道:“额 娘?”
感觉德妃直直地看着我,后背渐渐沁出一层薄汗。“小彤,你随我进来。”说着起身转进里间暖阁。我不明所以地起身跟进去,身后几道各异的目光直直的刺在后背。
我思忖着坐在离德妃不远不近的一张椅子上,德妃却招手让我过去,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她身边。一阵闻着很舒服的菊花香味淡淡地萦绕在周围。
“滋……”脸上突来的刺痛让我下意识轻呼出来,脸侧闪过去,突然反应过来是德妃的手……忙咬牙忍住。
“小彤,你的脸怎么了?”德妃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事啊。”我强笑道。
“唉,额娘在宫中这么多年,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德妃轻叹道。
“小彤真的没事,让额娘挂心了。”
“小彤,你虽是我的儿媳,可是在我心里,你便和我的女儿是一样的,老实跟额娘讲,是不是老四欺负你了?”德妃温声问道。我眼眶一红,不知这朱红的重重宫门消磨掉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宫妃多少的欢颜和真情,可是此时这句真心的话却让我的心像吃了柠檬似的,酸酸的要滴出泪来。
我摇摇头:“没有,四爷他对我……很好。额娘,我可不可以,在您这儿住几日?”
德妃轻拍我的手,笑道:“自然可以,咱们娘儿俩也好好说说话。”
“彤福晋,您该起了。”
“嗯,知道了。”我坐起身子,淡淡地道。因为追月没有跟来,所以德妃从她身边拨来一个叫明雪的宫女来。我虽不喜欢整天被一个陌生人跟着,却也不好拒绝。更让我不舒服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恭谨中夹着嫉愤。想来也是人之常情,谁不盼着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原也不过是和她一般的小丫环,却攀上高枝成了四阿哥的侧福晋,又担着康熙和德妃的恩宠,自然成了她们又羡又妒的对象。只是我得了身份却也招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个中悲喜,不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穿戴梳洗好去给德妃请安,一个宫女正给她梳头,德妃轻蹙峨眉,似有心事。我走过去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将她及腰的乌发梳通,然后轻巧地挽起一个髻子,挑了几支素雅的珠钗插上去,典雅中不失秀美。德妃拿起一方小镜左右照了照,笑道:“没想到你的手除了会拿笔捧书,竟也这般灵巧。”
“是额娘的发质好,又黑又顺。”我这句话倒不全是恭维,女人四十多岁还能保持这一头如墨般的乌发,着实不易。
“你呀,就是嘴甜。”
我笑笑,轻扶着她起身向外厅走去,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问:“额娘,昨晚睡得好吗?”
“你和老四闹一日别扭,额娘便一日睡不踏实。”德妃半开玩笑地说。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这几日估摸着到了四爷来给德妃请安的时辰,每每寻个借口躲出去;再加上那日的掌痕,聪明如德妃又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幸而她并未深问。
陪着德妃用了早膳,才说了两句闲话,就有一个小太监送来一张帖子,原来是宜妃请她过去赏新开的杜鹃花。于是深宫中的女子的一天又这样千篇一律地揭开序幕。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些宫妃共事一夫,说不尽的争宠,道不完的猜忌,却又不得不这样相伴着排解漫漫寂寞,真是诡异又难解的牵连。
前几日德妃去别的宫院,我自回房间看看书、写写字,总觉得时间凭空多出一倍,似乎在这宫墙之内,所有的钟表都被拨慢了,多出来的时间便空落落地无所依托,却莫名觉得总有些该做的事情没做完。今日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却突然来了出去走走的兴致。明雪又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这也是我对她最满意的一点,虽说是幽灵,但沉默的幽灵总比聒噪的可爱得多。
走出院门,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只在选秀女之时在宫中住了几日,之后再来总是和那拉福晋她们一起,又总有太监带路,现在看着整齐排列的宫苑和纵横交错的甬道,仿佛站在迷宫中心一样,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刚要问一下明雪最近的花园子怎么走,却看到一只小小的蓝蝴蝶不知从哪里飞来,绕着我上下飞舞,觉得有趣,把手掌伸开,它竟真的飞到我的手心,纤细的身体轻轻拂动,手心痒痒的,我不禁轻笑出来。蓝蝶在我手心落了一会儿,煽动着翅膀向前飞去,飞了一段后却又飞回来绕着我飞,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我跟在它后面左拐右拐地走在长长的甬道上。穿过一排虚掩着的栅栏,我立刻被眼前的美景的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貌似偏僻的园子和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皇家园林都不一样,没有太多人工修饰,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在以一种原始自然的姿态生长,倒像是把一整片山野都圈进这紫禁城一样,那种美不只是惊喜,更是震撼,这样自由的生长姿势,包含着一种需要人类抬头仰望的生命真谛。不知德妃她们正赏的养在温室中的杜鹃花,是否有这份气势。转过一座假山,看到一个身穿水蓝色宫装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绣花,头微微地侧向一边,阳光轻柔地拢着她,朦胧隐约中却看不清容貌;手侧的石桌上几方绣好的丝帕随风轻拂。孑然一身地坐在这满园花草中,却不显突兀,倒似她自己也是些芬芳中的一员。像什么呢?对了,兰花。苏轼的一首诗里写道:“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时闻风露香,蓬艾深不见。”若他看到眼前的女子,大概会把第一句改成“美人如春兰“吧。正胡思乱想着,不防那女子忽抬起头,杨柳细眉,如一泓秋水般清澈灵动的眼眸,精致的五官似是高明的画师精心描绘,毫无瑕疵。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女子,竟是良妃。以前只在宫中宴会上远远地见过,倒还没觉得怎样,今日细细一看,才知道良妃的美貌果然不可方物,那种美,和任何一个宫妃的美都不同,她们的美,多少都夹杂着塞外莽原般粗犷的美,可以摸得到,看得着;而良妃的美却是南方的青烟、花香,飘渺无依中自有出尘的御风仙气。这样一个女子,难怪能让三宫六院,美眷如花如康熙者都忽略她卑贱的身份,内心终究是割舍不下啊。
“简彤给良妃请安,娘娘吉祥。”意识到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别人似乎太突兀了,我脸一红,走过去福下身请安。
羊脂般白润而没有任何珠宝装饰的柔荑轻轻扶起我,柔声道:“你是四阿哥的彤福晋?”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笑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那轻柔如风的笑容竟和那年藏雪湖畔的笑容渐渐重合。
“哎……”良妃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让我一惊,忙错开眼睛,眼角不经意瞟到桌上的帕子,兰花,所有的帕子上绣的都是兰花,或舒展盛开,或含苞待放。我不禁赞道:“好漂亮!”
良妃抚着丝帕上的兰花淡淡地道:“漂亮么?无非是假的。”顿了顿,自失地笑笑。把绣花绷子递给怔怔愣在一旁的我,笑问道:“你要试试么?”
我想了想,接过绣花绷子和针线,点点头。良妃让我坐下,自己站起来俯身指点我。一针一针仔细地绣下去,一瓣兰花花瓣渐渐成形。
“额娘,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一把温润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很熟悉,仿佛每天都萦绕在耳边,又很遥远,远得仿佛隔了一世纪。手一颤,绣花针扎进指肚,鲜红的血立刻渗在雪白的素绢上。
我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那个人,还是老样子啊,不管在阳光下,还是在幽夜中,永远光芒耀眼。抬起手,轻压着心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里那些喧嚣着腾升的情感和记忆压下去,让它们重新躺回那个幽暗的角落,任时光,渐渐渐渐将它们覆盖、腐化。
“四嫂。”
放在心口的手紧紧地握起来,尖尖的指甲刺进掌心。所有汹涌的爱、恨、痛、忆,被这正常得不能在正常的称呼击得魂飞魄散,只剩下残灰飘荡,最终轻无声息地落下来。尘埃落定,原来是如此苍凉的一个词。
我点点头:“八弟。”笑容客气疏远,无懈可击。
八阿哥挥手让带来的下人把良妃的东西收拾好,自己走过来轻扶着良妃:“额娘,咱们回去吧,秋风乍起,最易伤寒。”
一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才哑声说:“我们也回去吧。秋风乍起,的确最易伤寒。”
“是。”明雪应道。
我怔了怔,那句话是说给她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独自靠在椅背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御花园的初遇,八贝勒府中的朝夕相对,大婚那日的拥抱……一幅幅幻影从眼前飘过,心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
“彤福晋在吗?”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什么事儿?”
“回福晋的话,这是八爷吩咐小的交给福晋的。”
“嗯?”我奇怪地看着手上的瓷瓶,扭开,一股药味扑鼻。好端端地送什么药,难道被针扎一下,也需要上药?
“八爷说,这是宫制秘药,消肿止痛效果最是好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紧紧握住药瓶,淡淡说。
向镜子里望望,脸上的伤已经淡淡的极难再看出。“眼神还真是好……”我喃喃地说。眼泪悄然滑落,只有一滴。
德妃是下午才回来的,刚进院门,就吩咐一个丫头来找我。我忙过去她的正屋,隐隐觉得这样匆忙,该是有不寻常的事儿。德妃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副棋盘,捻着一枚白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走上前,站在她身边:“额娘,您回来了?”
“嗯。你今儿出去了?”德妃没有看我,只是平淡地问。
“是,觉得有些气闷,便出去走走。”虽然心惊,但我还是镇定地回答。
“出去走走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宫里人多嘴杂,不该见的人,偶然碰到也要绕着走;不该说的话,咬破舌头也得忍住。你不是独个儿,宫里多少人等着透过你的一举一动看着老四,一步走错,不止影响你,更不利于老四,明白么?”德妃直对着我的眼睛说,深不见底的瞳子里倒映出我微薄的身影。
“是,小彤明白了。”我垂首答道。
“明白就好。来,陪额娘下一局棋。”德妃又恢复了素来温和的笑容。
我半坐在她对面,执起一枚黑棋,才发现手竟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自那日后,我便日日呆在永寿宫,连院门也未踏出一步,德妃说得对,我虽不懂宫中的明争暗斗,也决不能让自己成了别人为难四爷的把柄,我对他的亏欠,实在太多,不是一个巴掌就能还得清的。德妃对我的态度倒是十分满意。这日德妃正在看我刚给她画得一副画像,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地回:“娘娘,十四爷回来了,刚在皇上哪儿回了话,这会儿正往您这儿来呢。”
“哦?是吗?小彤快过来帮我收拾。”德妃高兴地说。我过去帮她梳理,下面的丫环也忙着把铺摊着笔墨纸砚的桌子收拾干净。看着德妃喜上眉梢,看来是真的想儿子了,也难怪,十四阿哥这一年多似乎都在古北口跟着练兵,我大婚时的家礼亦未出席;过年回来也是匆匆打了个照面。
刚刚收拾妥当,十四阿哥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笑着上前打个千儿:“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德妃忙拉他起来:“快起来,让额娘好好看看,嗯,瘦了,也黑了。”说着眼眶便红起来。是真的心疼了,可是,她对四爷却从未这样过……
“小彤。”十四沉声唤道。我一惊,向他望去,十四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看到我在这儿一点儿也不不惊讶,这就算了,横竖有人会告诉他。关键是我现在的身份已今时不同往日,他怎么还能如此叫我。顿时寂静覆盖下来,德妃的脸上的笑也有些阴沉下去。
“十四弟,你回来了,额娘可时时记挂你呢。”我若无其事地笑道。特意加重“十四弟”几个字。
十四阿哥的笑黯了黯,没有再说什么,坐在德妃身边。德妃面色缓了缓,拉着他担忧地问:“前儿听说受伤了,可大好了?”
十四不在意地笑笑,掀起袖子,一道狰狞的疤痕斜在小臂上:“一点儿小伤而已,倒让额娘挂心了。”原来十四受伤了,难怪那几日德妃时常忧心忡忡。
德妃看着那道长长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伤得这么重,以后可得小心点。”
十四笑着应了,又宽慰德妃几句,便说要到兵部交代几件事,德妃虽然舍不得,却也不能拦着。十四走后,我看德妃也有些累了,便服侍她到里间睡下,又交代丫环们小心伺候着,便也回房了。才迈进房门,就看见窗口背对着我站着一个挺拔的男子,就在我准备出去看看是不是走错房间的时候,那人回过身来。我吓了一跳,这十四阿哥是会幻影移形还是怎么着,刚才还说去兵部,怎么转眼就到了我房里。刚想问他,却见他冲我身后道:“明雪,你先下去吧。记着,彤福晋一回来就歇下了,知道吗?”
“是。”明雪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我注意到她看十四阿哥的时候脸微微红了起来。不禁一笑,十四阿哥真是狡猾,这一脸红,,可比金山银山的掩口费都管用,明雪定会会乖乖听他的话的。
“自个儿乐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十四阿哥含笑问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十四凑过来问我。
我不自然地往旁边闪了闪,没有说话。哪里不一样了?难道要我说他那酷似康熙的眼睛和与德妃一模一样的嘴唇让我想起了那个和他有着同父同母血缘的人?
“不是说去兵部吗,怎么倒有空上我这儿来了?”怕他追问,我忙找个别个话题转移。
“来给你送东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桌上放着的一个食盒。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八层摆着的竟全是各色精致的点心。不禁笑道:“额娘这儿什么没有?你还巴巴地送一盒点心过来。”
“倒不为别的,就怕你半夜饿了找不着额娘这儿的厨房偷吃。”十四斜睨着笑道。
我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我什么时候偷吃过……”
“哦?没有吗?我可是记得在八哥府上时某人偷吃时非拽着我去给她放风,被八哥发现之后却忘恩负义推说是我偷吃的,还不知道自己嘴上的点心渣子都没擦干净呢。八哥看她编得实在诚恳,便不好意思揭穿,为了忍笑脸都涨红了。原来这个人竟不是你?”
“扑哧”,我不禁笑出来,“那么久以前的事你还记得?”
“不管过了多少年,我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的。”十四认真地说。
我干巴巴地傻笑一下。不知为何,这次见十四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嬉皮笑脸又孩子气的十四阿哥了。是长大了?可是分明才过了一年而已啊。
“小彤,你,过得好吗?”十四迟疑着问我。
“嗯,我过得很好。”我闪躲着他灼灼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十四眸子一暗,猛地抓过我的胳膊捋起左臂的袖子,于是烫出的水疱和年氏的指甲抓破的伤口便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他眼中。无奈地叹口气,这个大咧咧的十四阿哥,什么时候变这么精明了?
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十四却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怒声问:“这就是过得很好?”
听到他的质问,我的怒气也上来了,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来质问我?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十四阿哥没有关系吧?”
抓着我的手松了松,以为他要放手了,却不料他猛一用力,把我带到他怀里,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我,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脖子上。我被他吓得瞪大眼睛,一时竟忘了反抗。“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早一点开口,也许现在你就是我的福晋,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丝半点伤,如果不是四哥他……”我身子一颤,用尽力气从他怀里挣出来,厉声道:“你疯了是不是?”
十四看着我,恍惚地笑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如果我没疯,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我的亲哥哥;如果我没疯,我怎么会躲着不回京城就是怕看见你和四哥在一起;如果我没疯,我怎么会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够了,闭嘴!”
十四怔怔地看着我扬起的手,那张苍白失神的脸,终究还是让我下不了手。叹了口气,放下手,正色道:“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要记着,我是你的亲哥哥的福晋,是你的嫂子。”
“彤儿……”
“不许你叫我彤儿。”
“为什么四哥叫得我却叫不得,还是,只有四哥能叫?”十四掰着我的肩问。
我挥开他的手,一字字地说“没错,是只有他能叫,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你出去吧。”说完便别过身子不去看他,过了很久,才听到十四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失神地跌坐在椅子里,历史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确不和,难道这里面,竟还有几分我的因素?
唉!头痛地揉揉眉心。以前躲四阿哥一个就够头疼了,现在连十四阿哥也要一并躲,德妃生的这两个儿子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摸了摸已恢复光滑细致的左臂,再重的伤,也会这样渐渐消失无痕吧,即使始终不曾上药。
“彤福晋,娘娘让您过去呢。”明雪进来回道。
我点点头,起身走去正屋。才进去,就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看到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分坐在德妃两侧,我不禁暗暗叫苦,连逃跑的心思都有了。默默地对自己说了几遍“冲动是魔鬼”,才定下心神,目不斜视地走到德妃面前:“额娘,您找我?”德妃笑笑,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放到四爷手里,笑道:“额娘已经替你骂过老四出气了,你怄气也怄够了,就跟着他回去吧,夫妻哪有隔夜仇?”四爷握着我的手,手心久违的暖暖的气息传过来,我不禁收紧手指,紧握着他的手,脸微红地点点头。德妃高兴地拍拍我们相握在一起的手:“这就对了,你们若隔三差五唱这出,额娘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德妃虽是对我们说话,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扫过沉默不语的十四阿哥,而我,不去看,也能想象得到他苍白的脸和青筋暴起的拳。
四爷欠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便不叨扰额娘了,额娘也早些安置吧,儿子明早再来请安。”
德妃点点头,四爷便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了。一直到出了永寿宫的院门,他也没有松开手。就这样十指相扣地走在暮色四合的紫禁城,虽然没有言语交谈,却觉得两个人距离很近,有一种相伴相谐的温馨。仿佛这长长的甬道,便是一生。
坐在马车里,眼珠子尴尬地转来转去,还是落到了对面那个连坐车都在看公文的人身上。清瘦的脸,明亮幽深的眼睛,直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不禁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我看着被我撞到的冷漠男子,他扶着撞到他的莽撞女子,我们彼此可曾想到,对面的陌生人,会有朝一日成为自己要携手一生的人?突然一抹刺眼的白色从眼前划过,定睛一看,竟是四爷鬓角的一根白发。他还不到三十岁啊,竟然早生华发。左看又看总觉碍眼,情不自禁地俯身过去,手指就要触到那白发的瞬间,四爷轻皱眉头,侧过脸去,眼角低垂,依然只注视着手中的公文。我看了看空空地悬在半空的手,自嘲地笑笑,一言不发地收回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跨进冷清了半个多月的院子,我转脸对一直沉默地走在我身侧的四爷说:“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在宫里就听说刘妹妹有了身孕,四爷还是到她院儿里看看吧。”不等四爷同意,说完就抬脚走人,一别如斯,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把他赶到别的女人身边。近似一路小跑地跑上二楼,扶着窗棱喘粗气,却看到四爷竟依然怔怔地站在院门口,看不清表情,只看到淡青的衣角轻飘在寂寥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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