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晌时光》莲子意

12、慢慢靠近（2）

　　半个小时后，她和徐褚凡坐在离学校几公里外的西式海鲜餐厅。
　　她翻看着配上了照片的菜单，有了之前的辣椒开胃，看什么都可口，一整本翻下来，却什么也没有点，“你点，我只要是海鲜都喜欢。”
　　他笑着接过来，粗略地看了下菜单，信手点了几样，蒜蓉蒸龙虾、西式烤扇贝、锅贴鱼排、牡蛎浓汤和海鲜焗饭，很巧都是她喜欢吃的。在合上菜单时，他问服务员，“有什么布丁？”
　　时光呆愣看着他，布丁？徐褚凡还喜欢吃甜食？
　　听完服务员快速报出的几个名字，时光觉得自己终于是派上用场，抢在服务员答话前笑容灿烂向他推荐，“桑葚西米布丁好吃，甜而不腻。”布丁可是她的最爱，家里常年备有布丁，特别是夏季，几乎每天都会吃上一个。
　　徐褚凡微笑示意服务员上一个桑葚西米布丁。
　　“你不吃？”刚才辣得流过眼泪，此时她的眼睛分外明亮，“是特意点给我的？”
　　他点头，“我猜想，你会喜欢。”
　　很多女生爱吃甜食，他能猜对无可厚非，时光笑，“不过对甜的接受度不一样，像我，不喜欢巧克力那种甜，甜得发腻，奶油也不喜欢，毫无质感。”她说，“还是布丁好，甜度适中，口感佳，我最馋它了。”
　　徐褚凡浅笑地听，不时为她添上茶水。
　　“布丁起源于英国，我个人却最喜欢法式布丁，”徐褚凡不像个多话的人，她怕自己停下来就会出现冷场的情况，只能自顾自地说起来，“法国人多浪漫呀，把柴米油盐的事情做成了艺术，爱屋及乌所以最喜欢法式布丁。”一顿说完，又想起什么，“我今天没带钱包，也没带围巾。”不然既可以还他围巾又可以回请他，虽然菜单上的价格不便宜。
　　“不着急，改天也是一样。”他靠在椅子上，淡淡微笑。
　　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言简意赅。
　　她不知不觉又把一杯水喝完，刚才几乎是吃了半碗辣椒油，如今才感到口干舌燥，渴得慌。
　　徐褚凡重新为她添满，笑问，“刚才吃了什么？”她两嘴通红，脸颊红粉，整个娇艳欲滴，可爱得颤人心底。
　　“麻辣烫，”
　　“不着急，慢慢喝。”看她又是一大口，他小心嘱咐。
　　肖时光双手圈握着水杯，微微一怔，刚才林筱月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明明是相同的语句，感受却大不同，是因为心境不同吗？
　　“麻辣烫是什么？”徐褚凡问。
　　肖时光又是一怔，这次是被难住，她没想到有朝一日需要向人解释麻辣烫这个词，她支吾了一会才道，“大杂烩，有菜有肉，又麻又辣的那种。”她平常吃的也不是这种麻辣口味，但那种更是难以解释。
　　徐褚凡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时光沉吟了一会，试着用一个更简单的方法说明，“路边摊知道吧，路边直接搭个帐篷什么的就可以做起生意来的那种。”
　　“学校后巷那些？”他曾经开车经过看到过那条小巷，小店林立，生意红火，有些也是帐篷搭起来。
　　“嗯嗯。你也知道我们那的美食呀。”
　　“你经常去吃？”徐褚凡略微皱眉，左手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没有，”她下意识举起右手，急忙辩解，“绝对没有。”
　　徐褚凡被逗笑，悬挂的灯影射入他如墨的眼睛，折射出璀璨的星光，渲染了笑意的眉眼好看非常，后面他具体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只是在以后的很多年，回想这天永不褪色的是那灿若星辰的笑容，如此令人怦然心动。
　　菜陆续上来，两人面对面地吃着，刚吃没一会，徐褚凡停下筷子，只是喝茶。
　　“你不吃了吗？”龙虾、扇贝美味到爆，如此美食当然不能自己独享，她拿起一个扇贝给他，“刚没看你吃这个，这家的水平不错。”就是稍微远了点，贵了点，不然绝对是聚餐的好地方。
　　他微笑接过，放在碗里默默吃完。
　　此刻的他乖得不像话，专心吃食的神态触碰到时光内心母性的柔软，她试探性地再夹了个扇贝给他，接着将龙虾肉、鱼排一点一点挪到他碗里，他全盘接受。
　　在时光的“关心”下，他每样又吃了一些，略微估算吃得不比她少，她哑然：他到底是饿呢，还是不饿呢。
　　吃得差不多，徐褚凡送她到宿舍门口，才驱车离开。
　　四月中旬的夜晚，星光璀璨，气候宜人，似乎上周的冷冽只是冰雪精灵们执拗脾气的最后发作。

　　时光带着好心情回宿舍，哪知刚进门就被宿舍两只拦住，。
　　“老实交代，干嘛中途落跑？”林筱月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我可不听什么家人来找你那么一说。”柯琪拖来另外两张椅子，放在时光正前面，严刑逼供的架势。
　　“小光，心情很好呀”相比林筱月，柯琪的语气和气不少。
　　额？这样都能看出来，明明只是出去吃了顿饭，此时却莫名心虚起来，她眼神闪烁地说：“出去吃饭。”
　　“和谁？”柯琪笑得能腻死人。
　　“快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说啥呢。”柯琪拍筱月肩膀，笑骂她，随即回头对时光，“别听她瞎说，我们小光最诚实了。”
　　她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时光只能如实告知吃饭的对象，并凌乱地交代了这几天和徐褚凡的故事，其实连故事也谈不上，不过就是几次见面。
　　“这么说，神秘徐先生想追你？”柯琪听闻整件事情，点头下结论。
　　“我就说嘛，肯定又是徐老板”自从在几天前林筱月无意中知道徐褚凡是十方画廊的负责人后，就老是喜欢老板老板地称呼他。

　　关于称呼，时光曾向她提过意见，“你不觉得老板很破坏艺术美感吗？”怎么说人家也是与艺术有关的行当呀。
　　林筱月当时在嗑瓜子，还来劲了，理直气壮地说：“你也不去看看，他位于ＣＢＤ的十方画廊里面卖的画有多贵。”
　　随即她报了一个数字，时光有点咂舌，嗯，确实是很贵，很贵。
　　“那么贵有人买吗？”她不禁问。
　　“那就是他们的厉害之处了。”林筱月一边吐瓜壳一边说，“营销之道就是赚钱之道呀。”

　　“其实，就吃了一顿饭而已。”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吃饭而已。
　　“哼，”林筱月吐槽，“以前也没见你那么频繁跟谁约会呀，又是接送，又是晚餐，还短信，以前你都不怎么理会这些的。”
　　看筱月言之凿凿的样子，时光开始反省，以前真的有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小光。”柯琪提醒她，“我们都不是那么了解他，别陷得太深，艺术家什么的感觉很不靠谱。”不是她想要抨击艺术家，据调查艺术家们的感情需求比平常人大，需要巨大的激情来刺激灵感，另一方面激情退却后也最无情。
　　“小琪，他也不是艺术家呀，他是商人。”不同于柯琪的小心谨慎，林筱月有自己的看法，“你看徐老板多好，好看又多金，反正一句话该出手时就出手”说着说着，筱月想到自己的状况，不由感叹，“我为什么没男朋友，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谁让你总是缺心眼，”柯琪笑她。
　　林筱月长着一张娃娃脸，个性豪迈，卖萌的时候又可爱到不行，喜欢她的男生不算少，但是，她就有种本事，把所有爱慕者转变成好哥们，过后后知后觉发现人家最初的意图时人家已经有了新妹子，一切晚矣。
　　柯琪突然想到什么，问时光，“你现在知道Havan的身份没？”
　　林筱月耳尖，马上从自怨自怜的模式中回来，“对，若有什么猛料，可要第一时间与我们分享呀。”
　　“哪来什么猛料呀。”肖时光看着面前八卦的两人，哭笑不得，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根本就没讨论过Havan，并且作为承办方，对于如此神秘的Havan双方应该有签署保密条款吧，出于职业道德的限制，她也不好开口问呀。
　　“恋人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林筱月摆明不信。
　　恋人？时光听到这个词，脑袋恍过徐褚凡的笑脸，脸莫名热起来，气势弱了几分，喏喏地申辩，“我们没有谈恋爱。”
　　“在准备恋爱的路上。”筱月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盯住她，“快说，不然吊起来打。”
　　受不了两人的软硬兼施，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时光调皮地眨眼并向她们招手。
　　两人一看有戏，齐齐屏住呼吸慢慢靠近，而听到的却是，“其实呀，徐褚凡，是位好老板。”
　　“就这样？”
　　“讨打，你是要尝尝我林嬷嬷的痒痒神功吗？”筱月伙同柯琪一起，扑在她身上，瞬间三人闹作了一团。
　　寡不敌众，时光上气不接下气直讨饶，“好了……我招，我……我全招了，行不。”
　　时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Havan是华人，徐褚凡就只说了这个，真的。”
　　两人半信半疑继续逼问了几句，无果，只好放过时光。
　　“算劲爆的了，来日方长嘛，是不。”柯琪站起身，风情万种地撩拨褐色卷发，蹭去一旁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去。
　　而林筱月跳到电脑桌前，快速点开学校论坛，嘴里念念有词，“这才是真相呀。”还哼起莫名的小调，歌词无限循环三个字：我有料。
　　时光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要在网上散布消息？那不好吧？”
　　“没，”林筱月立即否认，“我就看看，现在我有一种万人皆醉我独醒的超脱感。”说完忘我地哈哈大笑几声，“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