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42、完美的失望

　　第二天阳光升起的时候，赫慕兰斯已经到了帕斯昂丹司峡谷的隘口，他站在山峰回望烟雾中的雅赫维尔城，纯白的灯塔和黑色的宏美建筑，风之殿，这个地方曾经留下他少年时代的无
　　数悲欢离合，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也许是结束了，他向这个伟大但是沉沦的城市投去最后的一瞥，提起箱子消失在山道上，他是一个人，欧利维安并没有随他离开。

　　与此同时，在雅赫维尔城中的议会上，正在进行关于下一任执政官的选举。元老们有意废除双执政官，决心只拥立一个人最为他们最信任与最支持的对象，而大概十分之九的元老都推举斯莱林德，这个聪慧沉稳，优雅冷静并深得民心的精灵。况且他的父亲还是雅赫维尔的创建者。

　　在选举的时候，欧利维安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出乎元老意料的是，往日沉静从容的斯莱林德此刻也是如欧利维安一般心不在焉的神情。

　　“我宣布，根据我们全体元老的一致意见……”他看了一眼斯莱林德，后者依旧在低着头思考着什么，‘真是优雅内敛的精灵啊，这样的关头竟然完全不动声色。’元老想着，清清嗓子：“恩，我们的决定是——斯莱林德大人！”

　　没有期待中的热烈回应，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斯莱林德缓缓抬起头，无比自然的说道：“啊，是我吗？我没有打算要做执政官啊，原来不是很好吗？就让欧利维安继续担任吧。”

　　元老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人说道：“可是，欧利维安大人似乎并不想继续接管，他已经，呃，很久很久都在议会中缺席了。”

　　欧利维安看着斯莱林德，他看起来是认真的。这个结局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又是在情理之中，也许大家都并不真的了解斯莱林德，他的任性和冷酷是因为他还不懂得珍惜。联想到赫慕兰斯的离去和今天他的表现，欧利维安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同情。

　　“不，我亦不愿继续担任，请你们另外选举他人吧。”欧利维安说道。

　　“那该怎么办呢？”元老们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我说，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能聪明点吗？”斯莱林德用一贯的口气说道：“现在你们面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吗，我觉得西瑟是最好的人选。”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淡金色头发下那双清澈的灰蓝色眼睛，加上一句：“那也是我哥哥以前的意思。”

　　为什么他要替西瑟说话，是害怕他太年轻所以没有威信吗？但是明显他的话起作用了，元老们重新开始商议。

　　“他太年轻了！”

　　“洛萨伦大人就任的时候也只有20岁。何况这些年都是西瑟在代替欧利维安大人处理事务。他的经验很丰富，行事也很果断，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他是一个人类，人类的感情始终起伏不定，这样很容易感情用事。”

　　“那有什么分别，和种族是没有多大关联的，你看卡西里亚斯大人，也曾经为了一个女子离开我们，去了大至尊林，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不知道谁说道：“这样吧，我们请最公平的柏文西家族的族长来为我们决定吧。”

　　一个老者走出来，他穿着银色和白色的长袍，衣领上绣着白色天枰的族徽，他向大家点点头，然后对西瑟说：“你愿意成为这个城市的执政官，保护你的子民不受到侵害，并且公平的处理子民间的纠纷吗？你愿意以此作为你的责任，并和这座城市同生共死吗？”

　　“不。”欧利维安突然想起多美希安阴暗的预言，他望着弟弟摇摇头，可是西瑟的神情让他知道，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愿意。”西瑟站起来说。元老们松了口气。

　　“我要感谢我的哥哥。”西瑟说：“也要感谢推举我的人。”他望着斯莱林德，露出微笑。而斯莱林德的表情则是在回答他：“那是你应得的。”

　　人类真的是容易产生也容易忘记敌意的种族，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斯莱林德和欧利维安之间渐渐产生了奇妙的友谊，也许是因为缅怀着同样一个人，所以才令他们走到了一起。一切由他开始，又因他结束，也许只是时光带走了年少气盛的骄傲，留下的，只是平和而没有波澜的心。

　　时光流逝，作为执政官的西瑟渐渐显现出过人的才识和谋略，无论是在对抗西玛示茵狼人侵扰还是在城中流民作乱的问题上，他都显得沉稳而果断，他所做出的英明的决策得到了众人的信服，并最终令雅赫维尔的政局得到了暂时的安定。

　　欧利维安对弟弟说起，曾经赫慕兰斯对他的判断，说他长大之后必然可以有所作为，西瑟听后良久不语，眼睛里闪现出深沉的悲伤。赫慕兰斯是他少年时代极喜欢的一位哥哥的朋友，亦如同他自己的兄长，如今听到多年以前他对自己的肯定和认同，不禁暗暗发誓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从此更加兢兢业业，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威信越来越高，民众都服从，支持，景仰他。他的声望已经达到自己的父亲当年事业最盛之时了。

　　而斯莱林德，亦与他们兄弟成为很好的朋友。每日会陪在欧利维安身边，在阳光下看白色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两个人都静静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时间凝滞。欧利维安说，小时候，我们常常在这棵树下呢，父亲带着我们玩耍，也许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生活吧。我们没有永远的生命，只有回忆。

　　斯莱林德亦会说起自己的父亲和那个人类女子苏西卡，时间流逝，他亦已经原谅她，因为那本来不是她的错误。她亦一生为此背负伤悲，即令深爱着卡西里亚斯也无法原谅他的过错。也许命运本来就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