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18、迪迪

　　转过头，仿佛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那场景，爱司明尔看到他修长整齐的眉头微微皱起，慢慢走出了那个洞穴，爱司明尔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出了的时候似乎很快，当他们又站在山道微凉的空气中时，加美洛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仿佛想把刚才的抑郁释放在空气里，他揉揉肩膀，然后坐在了路边的岩石上。默默的看着脚下的石子。

　　爱司明尔在他身边坐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起脸看山道高不可见的穹顶，隐没在黑暗里。在这个世界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

　　“那是大约七百年前。”加美洛斯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那时候矮人是一群完全没有组织的难民，他们来到伊非格，这里在第一纪的时候有暗精灵的伟大城市，时光之翼。矮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了解暗精灵这种魔法天才的种族，所以他们对那座废弃的城市深怀恐惧，只是在现在的位置打造了无数洞穴安身，他们中间比较有力量的被选为当地的领主，彼此之间毫无往来，有的只是争斗，全都带着想要发现宝石的幻想在这里生活着，即使那么艰苦，却毫无感觉，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

　　爱司明尔注视着羽精灵完美的侧面，思绪随着他的声音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他也曾经读到过关于矮人的历史，但是并没有现在听来的这样活生生令人压抑，羽精灵晶亮的眸子闪耀着奇异的火焰，仿佛那些场景在他眼前慢慢的闪现出来。

　　“那时候，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往往早晨出去，晚上就是被人抬回来的尸体。但是他们对此已经漠然，也许他们觉得那便是他们生活的方式，不可更改，也无从更改。那样的时间持续了大约有三百年，到了矮人移民的第三代的时候，出现了一对天赋奇高的双胞胎兄弟，哥哥的名字叫做卡加以，弟弟的名字叫做贝林尼。”

　　爱司明尔轻轻的“哦”了一声，加美洛斯点点头：“是的，他就是后来的贝林尼。”

　　“你有没有听过迪迪这个名字？”

　　爱司明尔回答：“她是雷奥王的妻子？”

　　加美洛斯点点头：“没错，雷奥娶了贝林尼的女儿迪迪。”

　　然后他扬扬嘴角，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迪迪她根本就是个心智不全的女孩子。”

　　爱司明尔望着加美洛斯，他的眼眸晶亮，表情平静：“她的伯父死的时候她也在场，那场面过于惨烈，鲜血四溅，她满脸满身都是，那时她很小，不堪忍受，从此神智恍惚，根本受不了一点惊吓。”

　　“也许是诅咒吧。”他淡淡的说下去：“卡加以曾经也是惊才艳羡，丝毫不逊于贝林尼，但是后来却成了白痴，这一切，都拜他的天才弟弟所赐 。”

　　他微笑的侧过头，欣赏爱司明尔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天才也会有阴影？他毕竟只是天才，却不是圣人。他们三十岁那年，有一个人来到了伊非格，正是他改变了贝林尼的命运。这个人就是半龙史昂。”

　　“那时候史昂寻找一个可以为他雕塑雕像的人，找了很多，都不合他的心意，最后他来到了卡加以兄弟这里。卡加以莫名其妙的拒绝了史昂，贝林尼却同意了，交换条件就是史昂许给了他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就是已经被无数传说的，惊世之才。史昂只是用魔法令他看到小小矮人一生都无法看到的无比华美灿烂的景象，那想象就足够他维持几生几世。后面的两个愿望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其中一个是得到伊非格一半的财富，另一个，是要他同样才华横溢的哥哥被诅咒永远无法打造出任何成型的作品。”

　　“史昂答应了他，于是他雕刻了那座被称为白色大理石的告别的雕像，那是史昂为他以前的一个朋友雕刻的。”

　　爱司明尔默默点点头，想起了穆伦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加美洛斯问道。

　　“是的，我见过他们。”

　　加美洛斯叹了口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他继续说道：“雕刻那座雕像用掉了他二十年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史昂给了他使用银色晶石雷欧费尔的权利，但是却没有给他晶石。而他的哥哥，卡加以，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才华尽失而彻底发疯，几近白痴，最后撞死在红谷之城未成型的地基上，那时迪迪就在他的旁边，等到被发现时，她就已经神智错乱了。史昂因为厌恶贝林尼的行为，于是诅咒他的所有才气都会在三百年后消失殆尽，他自己却不会死去，而是在往后无尽的岁月里生活在对于往日尊极荣宠的痛苦追忆中，以此作为对他的惩罚。”

　　爱司明尔说：“可是他死了。”

　　加美洛斯点点头：“贝林尼是聪明的，他自杀了。”

　　“在他死之前，他从当时的大领主中挑出了四个非常能干的年轻人，他们就是雷奥，所克斯，爱兰因以及挪南。”

　　爱司明尔看着加美洛斯，后面的两个名字完全是陌生的。

　　加美洛斯说：“挪南就是欧雷安的父亲，而爱兰因，却是贝林尼唯一的儿子。”

　　“呵呵，很吃惊吧？”加美洛斯微笑的看着精灵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绿色眸子，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却又想起自己与他并不熟悉，而这个动作，是以前和所伦安在一起的时候习惯的。

　　“后来呢？”爱司明尔问，没有注意到羽精灵有些忧伤的微笑。

　　“作为贝林尼个人来说，他自然想把白月之城交给自己的儿子，矮人的宗族观念很重，何况是贝林尼，但是爱兰因生性叛逆，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他竟然不告而别，令贝林尼非常伤心。就在这个时候，雷奥向迪迪求婚，他于是决定把白月之城，他毕生心血打造的城市留给雷奥，并令他成为众王之王。”

　　“少年时代的雷奥，聪慧过人，心思极其缜密。他从小和迪迪在一起，迪迪见他从来不会躲闪害怕，所以贝林尼很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他，也许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在迪迪和雷奥的婚礼过后不久，他就自杀了。”

　　爱司明尔凝神思索了一会：“你说雷奥是真心爱着迪迪吗？”

　　加美洛斯微微一笑：“你觉得他是为了功利？呵呵，也许是吧，现在的我们当然无从知晓，矮人的爱是依靠誓言来维系的，如若你宣誓终生爱一个人，那就是不可改变的，即便你不想，不甘心，也永远要在心里为他或者她留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