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19、海柔

　　“几年后，迪迪为雷奥生了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叫做海柔。雷奥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因为她长的很像小时候的迪迪，在海柔三岁的时候，迪迪就离开了。在临死的时候，她神智忽然清明，久久望着雷奥，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脸转过去。”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在为命运的无常而悲伤吧。”

　　“很快，在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暗雷之城的领主挪南被人暗杀了。”

　　加美洛斯转过脸来，唇角带着淡漠的笑容：“杀他的人，就是我。”

　　爱司明尔点点头，却没有惊讶，矮人中是不会出现杀人者的，这个他很清楚，那么暗杀挪南的人一定另有其人，而眼前的这个羽精灵这么清楚那时候的情况，那也就无须惊讶他曾经介入其间。

　　“我是一个半精灵□□精灵。”加美洛斯微笑：“所以我学了暗杀术，尽管我知道这样自己也会受到某种魔法的束缚。”

　　他凝视着爱司明尔，长睫毛在黑暗里闪烁着光芒，他唇边带着淡然的微笑，眼光却有些哀伤，他问精灵：“你知道这种束缚是什么吗？”

　　悲哀像潮水一样在瞬间淹没了爱司明尔，他轻轻的说：“暗杀者必死于暗杀！”

　　加美洛斯笑笑：“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我就已经差点死于别人的匕首了。”他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当日的情景，阳光下，羽精灵在他面前化作纷飞的金色粉尘。

　　死的是我的心吧。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挪南死后，他的儿子，那时候才不过10岁的欧雷安，被我带去了暗域，所以他是在那里长大的。在他长大后，老师告诉了他这一切，他决定回来复仇，并收回原本应该属于他们家族的领地。”

　　“你知道是谁想杀挪南吗？”

　　“所克斯？”

　　“没错，但是雷奥也有份。那时候挪南的势力已经很强大了，他们害怕最终要失去三者的平衡。所克斯的红谷之城是势力最弱的一支，他惧怕首先被吞并，于是就找到了雷奥。而雷奥，自然不希望挪南势力大到可以不听从他的指派，所以就置身事外，放手让他们自相残杀。”

　　“可是你是杀了挪南的人，为什么欧雷安不首先找你呢？”

　　“很简单，我是杀人者。杀人者在某种意义上不能作为个体来存在，而是魔法物件。当我变成杀人者的时候，我也就不是我了。所以在莫伦迪，杀人者是不可以作为复仇对象的，如果要复仇，就要寻找那个使用杀人者的人，明白了吗？”

　　爱司明尔点点头：“欧雷安回到了伊非格？”

　　“对。那个时候暗雷之城已经被雷奥和所克斯分别占领。雷奥占了六成，所克斯占了四成。你去过暗雷之城吗？呵呵，那里简直像是当年七神殿中的暗黑魔法神殿，全部是黑色水晶石，很奇怪吧，因为暗雷之城是三城联盟中唯一具有魔法力量的城市，在某种意义上，它是贝林尼的个人理想，贝林尼一生都想成为黑暗法师，却被自身是矮人这个条件束缚，所以他就建造了暗雷之城。其实暗雷之城是一个像一座城市那么大的魔法神殿，贝林尼用自己唯一掌握的一点点魔法为它制造了结界，在那里发生的杀戮，除非当事人承认，否则是永远都不会被知晓的。”

　　“那欧雷安怎么知道所克斯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加美洛斯说：“他不知道，因为雷奥告诉他，自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爱司明尔奇怪的问：“为什么？”

　　“因为欧雷安爱上了他的女儿，海柔。矮人是宗族观念和荣誉感都强烈的近乎病态的种族，如果他决定要发誓用一生来爱这个女孩，他怎么可能伤害她的父亲？如果所克斯知道他的罪只有雷奥一个人知道，岂不是所克斯的死穴？更何况，那一天雷奥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欧雷安坚持要复仇，大厅里埋伏好的人就会杀掉他。”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雷奥对所克斯的态度在一夕间改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他开始痛恨所克斯，不愿意他再掌握半个暗雷之城。宁可把自己那半也交给欧雷安，反正欧雷安也是他未来的女婿。”

　　“但是很可惜，海柔也没有逃脱她母亲一般的命运。欧雷安回到暗雷之城后，依然无法原谅雷奥，面对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之间的仇视，海柔，脆弱的海柔，越来越忧郁，对这一切她都无能为力，在几年以后，她自杀了。”

　　“也许真是诅咒吧，贝林尼一家三代人，几乎都死于自杀。”

　　爱司明尔说：“自杀的矮人无法令自己的灵魂安息。”

　　加美洛斯点点头：“是的，他们的遗体被安放在洞穴里，而灵魂则日日夜夜游荡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永远没有办法安宁。伊非格这个地方，怨气越来越凝重了。”

　　“在夜晚睡觉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灵魂在夜空中走过的声音，你听到过吗？”

　　“……”加美洛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这就是整个故事了。”

　　他脸上露出爱司明尔熟悉的带着哀伤的微笑：“精灵，能为我做一件事情吗？”

　　“可以。”

　　“我知道，精灵可以令无法安定的灵魂得到解脱，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吗？”

　　爱司明尔望着黑暗中羽精灵那双明亮的令人无比伤感的蓝色眸子，那种晶亮明澈的蓝，带着无法言述的仁慈，他点点头。

　　“这是一只曲子，你可以用你的长笛把它吹奏出来，心里带着对死去的人们的哀思，回忆着那些快乐光明的日子，召唤他们前往白色之城，得到永恒的安息。我会在旁边帮助你祈祷的。”

　　“好的。”加美洛斯说。把长笛放在唇边。明亮凄怅的音符流荡在空气里，爱司明尔闭上眼睛，在心里慢慢的开始对灵魂之永恒安息的祈祷，随着乐曲的深入，成群结队的怨灵从黑色的洞穴中涌出，带着令人心碎的悲凄。他们停驻，安静的望着精灵和羽精灵，然后向着白色之城的方向飘去，。这样过了很久，怨灵们没有再出现，似乎已经都走了，但是加美洛斯的乐曲并没有停下来，终于，一个怨灵慢慢走出来，和其他怨灵的苍白透明不同，爱司明尔看到了黑暗中他闪耀的金发，和无比清澈的蓝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