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17、黑暗

　　黑暗里，只看到精灵敏捷的跃起，接着，羽精灵就感到喉咙被抵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他背靠在墙，抬起纤细的下巴，对上精灵那双不带丝毫温度的清冷眸子。那眸子的神情似曾相识，他怔了怔，手里的羊皮纸卷已经被精灵劈手夺了回去。

　　加美洛斯感到脊背发冷，精灵的冷酷强硬令他吃惊，他揉揉刚才撞疼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微光里的精灵，良久，精灵抬起眼睛看着他，微微侧过去的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嘲讽的笑。

　　那一刻他感到有点心痛，精灵的神情像极了所伦安，那个有着微黑的翠绿色眸子的羽精灵，那个银色长发熠熠生辉，白衣纤尘不染的羽精灵。他最好的朋友，所伦安。

　　在他狂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副神情，淡淡的笑，带着嘲讽上扬的轮廓优美的唇角，令他很想打他一顿。

　　背叛的缘由早就已经被忘却，每次试图想起都令他头痛欲裂，他没有办法忍受那样的自己，于是干脆把一切都忘记了。

　　只有盛夏的阳光下，所伦安的光芒在他手里慢慢消失的场景，他始终不能淡忘。

　　“你，不要对往事再有这么多执念了。”爱司明尔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睛，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

　　他的长睫毛在爱司明尔手心扑簌，心里忽然慢慢静了下来。爱司明尔移开了手，看着他的眼睛，他才发觉爱司明尔的眼睛是深澈的绿，清澈分明，和所伦安不同。

　　这世界终于没有相同的两个人，缅怀都不可以，他在心里叹到。

　　“等我这么久，有什么要说的吗？”爱司明尔在窗前的扶手椅上坐下，透过的微光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面，他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出来，只是淡然的坐着。

　　“我想知道你们关于雷欧费尔的决定。”加美洛斯想在这个精灵面前还是直接点比较好。

　　爱司明尔扬扬嘴角：“我们能决定什么，雷欧费尔根本不在雷奥手里。”他也不想掩饰什么。雷奥的回答令他深深失望。

　　加美洛斯并不是很吃惊，只是问：“但是雷奥一直在享有晶石带来的恩惠啊。”

　　爱司明尔回答：“不过是使用权罢了。”

　　“使用权？”加美洛斯反问：“你知道雷奥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爱司明尔微微有些吃惊，他看着加美洛斯。

　　“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晶石？你知道为什么贝林尼建好三座城市却它们留给了现在的三个领主？你知道为什么雷奥可以得到白月之城成为矮人的众王之王？”

　　爱司明尔没有说话，但是加美洛斯感到黑暗中无形的气流震荡，他知道精灵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背后有着怎样的过往。加美洛斯的话令他吃惊也令他畏惧，因为那些往事必定黑暗至极，也许会摧毁他现在的全部信念。

　　过了许久，精灵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加美洛斯一笑：“我在暗域的时候，我的老师佩格柏尔大人告诉了我这些。”

　　“原来你来自暗域……”精灵的声音有些怅然。

　　加美洛斯点点头：“是的，但我不是出生在那里，我只是在那里学习魔法。”

　　精灵继续说道：“佩格柏尔大人，传说他是第一纪的白龙阿美狄利斯的转生……”

　　“是的，莫伦迪历史上的白龙有两个，一个是我的老师，一个是……”

　　爱司明尔毫无表情的声音接上去：“维奥莱。”

　　“对。”

　　加美洛斯看着黑暗中精灵明亮的有些哀伤的眼睛，那神情是他陌生的。

　　沉默了片刻，他问精灵：“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看看吗？”

　　爱司明尔点点头，把羊皮纸卷放在衣兜里，带上了弓箭。加美洛斯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精灵快步跟了上去，羽精灵飘飞的浅蓝色长发发出微微的光芒，精灵可以很容易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他的位置。

　　他们走出了白月之城，在黑暗的山道上没有任何的声音，静的可怕，加美洛斯从身上取出长笛放在唇边，带着魔法的音符流泻在清冷的空间里，阻挡那些不怀好意的生灵。

　　几天前他们也许还是敌人，但是现在他们一起走在这条山路上，爱司明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羽精灵有着这种单纯的信任，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加美洛斯可以帮助他找出晶石的秘密，在这个进展受阻，毫无头绪的时候，他只用了一瞬间就说服自己顺从命运的安排，既然加美洛斯出现在他面前，那就一定有他的意义。

　　羽精灵的身影很敏捷，精灵在他身后，有时候只看到飘飞的长发。过了一段阶梯后，羽精灵停下来等待精灵，然后指给他一条通向一个黑暗洞穴的路。精灵点点头，然后羽精灵先踏上那条极其狭窄，但是全部是碎石的路，精灵跟在他后面。

　　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变的越来越炽热，呼吸间感到喉咙十分疼痛，眼睛也被灼烧般十分不适，羽精灵低低的用自己的语言咒骂了一句，精灵微笑，他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加美洛斯小孩般气恼的神情看起来非常有趣。

　　终于，羽精灵停了下来，黑暗里精灵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肃然，似乎有种看不见的压力在缓缓流动着，还带着些恐怖的意味，他下意识的靠近了羽精灵，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怎么了？”他悄声问。

　　“过来看。”羽精灵没有回头，依然凝视着什么。

　　爱司明尔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和加美洛斯并肩站在一起，沿着他的视线看去。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清亮的瞳仁倏的悠然张大，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几乎尖叫起来，因为眼前的一切令他整个人都因为惊讶和恐惧而战栗不已。

　　加美洛斯蓝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灼然明亮，他问道：“想听听这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