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之路》弥图

37、第 37 章

　　头痛，胃疼——宿醉的结果。
　　一觉睡醒，已是中午。
　　何灰灰后悔昨晚不管不顾地猛喝，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环视房里一圈，舒一心回电视台了，只剩下她一个。
　　到饭厅倒了杯凉水，可还没喝上一口，电话响起来，一接通，杨玲急切的声音传入耳里，“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看过今天的报纸没有？”
　　“什么事情？”
　　“你现在赶紧去开电视，三台，快！”
　　比起何灰灰的优哉游哉，杨玲心急如焚，不停在电话里催促她。慢吞吞打开电视，调去杨玲说的频道，何灰灰终于明白她着急什么。
　　小助理果然没让她失望，其实不用特意调去三台，大概所有频道都在议论这事情。
　　“拍得挺清楚的。”节目只播放小小一段视频，可谁都看出来，那是皇朝集团的总裁裴南卓，何灰灰更是熟悉。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冷嘲热讽，”杨玲走到没人的角落，掩住话筒压低嗓子小声说，“你老实告诉我，那段性/爱视频里的女人是不是你？”
　　“都打上了格子，你怎么看出来那个女人就是我。”何灰灰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撑住脑袋盯住电视上的裴南卓，津津有味地欣赏旁边打上的配字，“商业官司未结束又身陷桃色纠纷”。
　　“除了你，我想不到视频里的女人会是谁。”杨玲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扰攘，吵得何灰灰都不能好好欣赏这段由裴南卓亲身上演的“爱情动作片”。
　　“反正是不是我也没关系。”最重要得是，男主角是裴南卓就可以了。
　　这话当然不会告诉杨玲，何灰灰没等杨玲说话便径自把电话挂断，双眼目光一直停在电视上不曾移开。
　　裴南卓的模样清晰，甚至连眼里的感情都能一览无遗，那样的感情何灰灰下意识扭过头去回避，刻意不去想。
　　何灰灰知道这样的丑闻对于裴南卓来说，不过鸡毛蒜皮，虽不至于身败名裂，可也起码弄得他一身臊。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何灰灰确实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只是这样的快感之后，心里却空荡荡一片，宿醉的头痛似乎越发厉害……收起笑容，何灰灰拿起遥控关了电视。
　　手机里除了杨玲的电话还有小助理的，打不通便又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灰灰姐，我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了。”
　　裴南卓的性/爱视频在网络上疯传，短短十五秒的视频吸引了上百万的点击量，何灰灰才点进去论坛才发现已经被删除。
　　也对，以裴南卓的身份，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丑闻在外，皇朝的危机公关一向首屈一指，事情发生，自然要追溯源头，所幸何灰灰让小助理匿名寄出，怎样也查不到她头上。
　　论坛里已经发出好几张热帖，猜测到底哪个圈中女星是视频中的女主角，何灰灰跟裴南卓的绯闻在前，自然榜上有名，当然也有曾经的绯闻对象顾影，以及好几个曾经与裴南卓传出新闻的女星。
　　名单一出，又是一份一份的澄清公告，又是诉诸法律，坐在电脑前的何灰灰像看戏一样不亦乐乎。杨玲的电话不停打进来，何灰灰通通掐断，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圈子里混了，烧到她头上也没关系了。
　　何灰灰打定主意豁出去，可这新闻才出了没两天，那段视频已经销声匿迹，那家公布视频的报社被皇朝起诉，最后直接成为了裴南卓的囊中物，成为皇朝旗下的产业。
　　——
　　周维正说到做到，何旭风成功保外就医。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只是一个上午，何灰灰觉得像是过去半个世纪。她从未有过一刻像当下这般紧张，连当年高考放榜也不曾如此，她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看见何旭风从周维正的车下来，踏着蹒跚脚步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何灰灰一个没忍住，终于哭了出来。她在日本那四年，遇到抢劫，遇到火灾，遇到没饭吃没房子住的时候，何灰灰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这一瞬，多年来的压抑像缺堤的洪水，抱住何旭风不断宣泄出来。何旭风也难过，湿润了眼眶。

　　何灰灰购下三房两厅的房子属于二手房，离市中心也方便，楼下就是公园和活动中心，她看中这点才买下的。何旭风喜欢字画，何灰灰也一早在书房准备好文房四宝。
　　何旭风听着何灰灰给他介绍家里情况的时候，心里格外难过，以前连油盐酱醋都不懂的小公主被迫着长大，一切都要扛到肩头上，这几年下来，也不知道她过的什么样日子。
　　情绪平复下来的何灰灰回头觑见何旭风立在原地不动，她上前勾住父亲手臂拉着他向前走，才走两步听到何旭风和她说，“雅凝，对不起。”
　　雅凝是她以前的名字，也是何灰灰母亲的名字，何旭风此刻说的对不起，不知道是跟谁说的。何灰灰微微一笑，嘴里柔声道，“来，爸！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其实，很多时候，对不起除了释放人的愧疚感外，根本不管用。
　　何灰灰不是没有恨过何旭风，如果不是他贪心，她的这些年也不用这么难过，可转念仔细想想，何旭风贪心也是为了她有一个优渥的生活，这样算下来，孰是孰非，谁也分不清楚。
　　何旭风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皂味，何灰灰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实在，她的父亲终于回家了。
　　——
　　把行李安顿好，周维正开车带着何旭风跟何灰灰上馆子吃饭。
　　趁何旭风上洗手间，何灰灰举起茶杯郑重跟周维正道谢，“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我和我爸不会这么快就能团聚。”
　　举起杯碰了碰，周维正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笑，“听你这一句谢谢还真是花了我不少功夫。”
　　“不会还有问题吧？”何灰灰担心，等见到周维正摇头，她才松了一口气。正巧上洗手间的何旭风回来，三人点了菜，须臾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

　　世界明明那么大，何灰灰不懂，为什么她还能在这家饭馆里遇见裴南卓。
　　越不想见到的人就越容易相遇，这是自裴南卓送她戒指的那天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一大群人走进饭馆，领班带头领着他们进包间，裴南卓就簇拥在人群之中，他又长得高，更显得鹤立鸡群。
　　他忽然看向这边，抓住筷子的手蓦地握紧，何灰灰愣怔，明明和自己说不要乱想，可紊乱的心跳声分明昭彰着她的躁动。四目交接只那么一秒，率先别过脸的却是裴南卓，他在前头的人的带领下走进包间，然后消失在何灰灰眼前。
　　曾经如此贴近的两人，成了相见已是陌路人。
　　晃晃神，收起目光，眼角余光却接收到何旭风的视线，扭头便看见父亲在定睛望住她，眼里充满打量。
　　何灰灰心慌，连忙低头扒了两口饭进嘴里如同嚼蜡般咽下去，竟是淡淡的涩味，真让人难受。

　　晚饭后，周维正送何灰灰他们回去，等他的车转出小区，两人上楼，何旭风进屋里坐下，何灰灰冲了两杯热茶出来，何旭风接过喝了一口，何灰灰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了电视，正好是一档娱乐新闻快报节目，好巧不巧说的是裴南卓与一新晋女星的绯闻。
　　何灰灰送出去的两份资料到最后还是没能把裴南卓怎么样，除了被请进去喝杯茶又或者公司账目被查几遍外，到底还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何灰灰就是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那段冒险寄给记者的性/爱视频也只是为他增添风流的名号，有钱有权的裴南卓依旧还是城中女性眼中的“笋盘”。
　　如今的他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就像何灰灰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认识他？”
　　就在何灰灰胡思乱想之际，何旭风突然开腔提起裴南卓，何灰灰反应不过来，愣了下才幽幽答道，“不认识。”
　　何旭风没说话，两眼看着电视，只是双唇微微抿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何灰灰有些心虚，却在这时，放在衣服里的手机响起来，伸手掏出来看了看，何灰灰不住偷偷抬眸瞄了眼何旭风，见他认真看电视才悄悄起身快步走去露台接电话。
　　手机才接通，那把熟悉得让人心尖仿似被紧紧揪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在你家楼下，出来喝一杯。”
　　这不是邀约，这是命令，不容拒绝。
　　何灰灰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低头望去，果真见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灯底下，晕黄灯光照下去，黑色车顶反射出橘色光线来。
　　——
　　多久没试过这样心平气和相对而坐。
　　何灰灰都快要忘掉这种感觉。
　　侍应立在桌旁，询问他们要喝什么，。裴南卓还是一如既往，点了一杯咖啡，何灰灰怕睡不着，便点了杯橙汁。
　　饮料很快送上来，何灰灰想也没想从侍应手中接过咖啡，等拎起糖包的时候，她才恍然，自己到底做什么！抬头，裴南卓眼神冷然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将咖啡重新推回他面前，原以为他会加糖，却不料裴南卓直接举起杯子喝下一口苦苦的黑咖啡，脸色不曾变过。
　　何灰灰真的始料不及，比她还怕苦的裴南卓竟然喝黑咖啡！
　　直勾勾的注视太引人注目，裴南卓轻轻抬起眼睑，两人视线又不期然对上，何灰灰压住心头慌乱敛去目光，喝一口橙汁定定神问他，“不知道裴先生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不可察觉地勾起嘴角，笑意讥讽，很快又匿于淡漠中，裴南卓冷冷开声，“何小姐做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想从哪一件开始？”
　　这下，唇边冷然笑意再也掩饰不住，裴南卓将她僵硬神情收于眼底。

　　下星期就要答辩了，好紧张！
美人儿都去哪了，快出来让我调戏调戏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