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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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
何灰灰以为自己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偏偏裴南卓却一清二楚。
何灰灰跟剧组出发影视城前一天，裴南卓在姚江边等她，原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料只有惊没有喜。
坐在车上的裴南卓看见全副装备的她从舒一心家里走出来上了一辆计程车，却在十分钟前，何灰灰在电话里告诉他，她还在赶戏。
计程车一直往郊区驶去，裴南卓开车跟在后面，直到到达郊区监狱，看着她快步进到里面，裴南卓知道何灰灰有事情隐瞒。
查一个人不难，偏偏何灰灰的过去像是刻意掩藏一样，Merle费了好些力气才将装有她资料的档案袋交到他手上。
四年前下马市长何旭风贪污的案件格外轰动，当时正值大环境变动，严查打击，何旭风是第一批被揪出来的。何灰灰是他唯一女儿，大学退学后远赴日本，送过报纸牛奶，派过传单，在夜总会里当过服务生，认识胡嘉禾后在卖场工作。
“寄过去的资料没用吗？”他指何灰灰从他笔记本偷取的那些。笔记本里的资料早就让Merle替他清空，她找到的不过是些做了手脚的数据。
何灰灰心里冷笑，他问得问题真讽刺，如果有用，估计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裴先生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求证这个吧。”
他摇摇头，点燃一根烟，“四年前，我在何旭风的审判中作证。四年后，你回来就为了报复？”
“我说偶然你也不会相信。”
“你说了或许我就会信。”
何灰灰“嗤”一声笑出来，“你还真会开玩笑。”
裴南卓勾勾嘴角，“我要认真，你还能安然无恙坐这儿？”
“啪——”一张光盘扔在面前，何灰灰瞄了眼，不明所以，“干什么？”
“送你的，拿回去好好欣赏。”
他指间的香烟冒出缕缕白烟，迷了视线，何灰灰望住裴南卓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做声，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他仰头吐了口烟，微笑道，“杨玲教你的东西好好记在心上，要狠心就不要手软。”
——
要狠心就不要手软，裴南卓再一次教她这个道理。
何灰灰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回家打开他给她的光盘，她终于明白。
屏幕上分明是一间酒店房间，微暗的灯光，正中央的双人大床上，一对裸着半身盖住被单的男女在床上缠绵悱恻。
此情此景，何灰灰怎会不熟悉。先前才因为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何灰灰寄出的视频里，裴南卓的脸清晰可见。可这张裴南卓给她的光盘里，清晰可见的换成何灰灰的模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裴南卓更聪明，留了一手甚至比她偷拍的视频更加清楚。
他明明可以还击，却什么也没有做。
说她手软，真正手下留情的是他。何灰灰不同裴南卓，他陷入丑闻仍然可以相安无事，可陷入丑闻的是她，估计一年半载连门口也踏不出去。
何灰灰一边看，后背一直冒汗，恐惧感仿佛如鲠在喉。
电视机调了静音，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何灰灰颤了颤，连忙关了按熄电视。
“这么晚了，还不睡？”
何旭风浅眠，听到客厅声响出来，见到电视机盈盈闪闪，何灰灰就坐在前面。
“哦，睡了。”何灰灰匆忙抽出光盘放回盒子里，经过何旭风身旁，余光瞄见他定睛注视她手里的盒子，掩了掩，侧身回房。
这一夜，何灰灰难得失眠。捞起桌上手机，不过一点多，何时才能熬到天亮。在通讯录划了一轮，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拨通舒一心电话。
“喂？”电话响了片刻才被接通，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耳边响起的居然是一把男声，何灰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裴南卓的声音。
“打错了。”何灰灰急急忙忙要收线，那头喊住她。
“光盘看过了没？”
她沉默，裴南卓仍旧不放过她，“精彩吗？”语气欢愉，似乎十分开心。
“裴南卓，你还挺讨人厌的。”何灰灰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吐出句话来。
他笑，“那你呢，满口谎言，我很怀疑过去你和我说过的有没有一句是真话。”
何灰灰撇撇嘴，嘴硬回敬他，“除了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些，全部都是真话。”偷偷吁了口气，何灰灰将心里疑惑问出来，“你呢，明知道我做的事还要给我戒指，到底什么居心。”
“因为我喜欢你。”他气不喘一口，接着她声音说出来，毫不犹豫。何灰灰确实被他吓到，只是话音落下的一瞬，他冷讽反问她，“你是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神经病！”何灰灰不跟他纠缠，一把掐断电话，单方面将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终结。
——
望住通话结束的画面，裴南卓失笑，坐在一旁的Merle只觉得毛骨悚然。
“boss，你没事吧？”自从戒指被退回来，裴南卓好像神经失常一样，Merle想问却又不敢问，怕踩地雷。
这时候，他boss又像神经病，笑着笑着，又发出一声“啧”，举起酒杯凝住他没头没脑问一句，“你试过失忆吗？”
愕然，Merle微张嘴巴摇头，失忆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有难度。
找不到知音人，裴南卓很失落，“以前倒不在意，现在才发觉原来没了一部分记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车祸醒过来的时候，裴南卓已经丢了部分记忆，恰好就是何灰灰的部分。说是注定，裴南卓不信，可他又解释不了为什么偏偏忘记何灰灰这人，说不定真是何灰灰这人没什么特点，让他记不起来。
只是，忘了以前的事情，确实有些可惜。
这样沮丧的裴南卓真不像他，Merle感慨，“boss，你变了许多。”变得更有人性了，后话当然不敢跟他说。
裴南卓抿抿嘴，“我倒是不喜欢这样的变化，所有事情不在掌握中，感觉很不实在。”
如此深入的交谈，跟了裴南卓三年还是首次，一向接受西方文化教育的Merle不住激动，“不会，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喝进去的酒几乎要回流上来，裴南卓忍住恶心回瞪他，“不要痴心妄想，我只喜欢女人。”
“呸呸呸……我也喜欢女人！”Merle赶紧解释。
裴南卓难得扬起嘴角笑了笑，转瞬又恢复常态，喝了一口闷酒，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地发散开去。
他很生气，气何灰灰，也气自己——丢了记忆的自己。
——
和裴南卓算不上分手的分手，何旭风回家，一切风平浪静。至于杨玲那儿，何灰灰只接广告代言，正好公司签了新艺人分配给她，杨玲好不容易才勉强接受何灰灰的条件。
这天，何灰灰回摄影棚拍新一季的羽绒服海报，因为她的日程轻松简单，不需要助理了，于是小助理早就换了其他艺人。
一切拍摄顺利，只花了两个小时便将平面海报所需的照片拍好，等后期加工修图完成就能面世。
和工作人员打声招呼，何灰灰没有卸妆直接离开摄影棚，却碰上预约下一场拍摄的顾影。
“不属于你的，抢了也不属于你。”裴南卓的事情，顾影一直耿耿于怀。
擦肩而过，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道便钻入鼻腔内，何灰灰蓦地停下脚步，在她冷冷注视下，不咸不淡说道，“也对，谁让我跟他提出分手。”言下之意，裴南卓不要顾影，何灰灰也不稀罕裴南卓。
离开摄影棚，下到停车场取车，电梯门才打开便遇见Merle，何灰灰不易察觉偷偷转了圈眼珠，没发现某人才放松下来。倒是Merle意外地叫住她。
“灰灰，你真的跟boss分手了？”
发生这么多事情，“估计他也不愿意见到我。”
Merle想了想，这样说也对，只是裴南卓的反应又不像。Merle试探她，“所以接近他也不是因为喜欢他？”
手指收了收，何灰灰眨眨眼抬头瞄向Merle，面无表情回他，“现在求证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
Merle呆呆望住她走回自己车上，旋即空旷的停车场里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Merle没进电梯，反而折返回到停在柱子后的车旁，打开车门上车，车后座的裴南卓正端着笔记本工作。
“我刚才见到何小姐了。”
裴南卓没反应，Merle锲而不舍，“她今天回来拍代言海报，几秒钟前才开车离开这里。”
文件翻页的簌簌声，裴南卓似乎宁愿对着一沓文件不出声，也不愿搭理Merle。
几番诱惑，裴南卓依旧不为所动。大概真是他想多了，Merle转身下车，手搭在门边，裴南卓突然开腔，“谁让你自作主张？”还管上他的私事。
Merle悻悻然，boss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他也不怕，装作大情圣一样给裴南卓建议，“喜欢就坦白点，装死也没用。”
“我现在一脚把你踹死怎么样？”
话没说完，车门已经被关上，Merle夹着尾巴跑去上电梯。
车厢里回归安静，笔记本里的数字竟开始变得七零八落，裴南卓恼得挠挠头。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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