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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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算宽敞的走廊，嵌在上高墙顶的圆形小灯照下来，明亮而炽热。悠扬的音乐声从客厅传来，听得并不清楚。
裴南卓双手插着裤袋靠在墙边，暗黑的西服与洁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何灰灰从洗手间出来时，他正半垂着头，大概在想事情。
她眨眨眼，侧脸移开视线避开他走出去。就在越过他的瞬间，裴南卓笑出声，“何小姐不要你的手机了？”
话音落下，何灰灰顿足不前，猛地回头，几天前不见了的手机竟然出现在裴南卓手里，大惊，面上仍一副波澜不动的神情:“怎么在你那里？”话没说完，何灰灰伸手去拿。
裴南卓仗着身高优势，轻轻举起手就轻而易举躲开她的手，浅笑:“何小姐有话好好说。”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何灰灰咬着牙齿不发一言。裴南卓抓住手机一并缄默，略略低头，便见到她双唇紧抿若有所思的样子。
姣好的面容却有深不见底的心思，总让人忍不住去探究，去窥探，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时无言，彼此间只剩下沉默与略带急促的呼吸。裴南卓敛去目光，收起手上东西，这回轮到他先动身离开。
他不能走！何灰灰情急之下，手里动作快过脑里的思考，没多想直接伸手拉他，一抬脚，却不慎绊到铺在地上的地毯，身体迅速往前扑去。
啊——
始料不及的错愕，一阵天旋地转，手臂腰间忽然覆上一股外力。她几乎忘记呼吸，还来不及思考何灰灰整个人被捞起，转瞬间眼前深蓝色的地毯换成一张处变不惊的脸庞，从容却又带着笑意，似在逗弄又像在嘲笑，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走廊外钢琴声悠扬轻缓，丝毫不受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影响，愉悦安抚人心。
何灰灰却冰火两重天，心口直跳却又要拼命压抑，她不能让裴南卓发现，发现她试图隐藏、不愿暴露在他面前的躁动。
不过半秒时间，她便被牵制在门板与裴南卓之间动弹不得，他的脸、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让她心乱成麻。
修长手指温柔在她唇瓣上摩挲打转，轻轻的，一下一下，似乎在轻抚宝物一般那样怜惜珍重。心知这样不妥，可何灰灰竟神经质地莫名有些后悔昨晚没跟着舒一心一块敷片唇膜。
下意识吐出湿濡的舌头舔舔干得发燥的唇，蓦地碰到他的指尖，何灰灰一惊，立刻别过脸。
裴南卓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情况，她粉嫩的小舌头突如其来，湿湿黏黏，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愣在那里，看着她侧脸避开他的手指。
裴南卓先反应过来，突然失笑，笑里的情绪复杂，“何小姐这么快就急着投怀送抱了？”
投怀送抱？在说她吗？何灰灰不住干笑。
“让开。”
抬手格开他，裴南卓却先一步扣住她的。明明看着不怎么用力偏偏将她压得死死的 ，牢牢钉在乳白色门板上。
何灰灰倏地抬眸瞪他，裴南卓低头，嘴边笑意星星点点竟比灯光还耀眼。
再多的怒气怨气似乎都要就此融化在他的浅笑中，多恼人！可她被吸引住，多可笑！
挣挣手要缩回去，握在手腕上的那只大手与她较劲。何灰灰不住蹙眉。
“你放手，让别人看见误会就大了。”
“要是我说不放呢？”
他不放手，她能做什么？裴南卓分明就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才敢这样胡作非为。
何灰灰真是恼死自己的懦弱，“你……”
“我已经打探过，林导他们剧组明天就会秘密来S市，嗯……”
一把低沉女声忽然自走廊拐角传来，是杨玲！
何灰灰一惊，连忙挣扎，裴南卓却仍旧抓住她，甚至比刚才还用力，似乎真的怕她跑走一样。
可这不是何灰灰所要的，她只想他放她离开。
“你放手……”
声音渐近，只要一秒，她和裴南卓就会以暧昧相拥的姿势出现在人前，比任何虚无缥缈的辩解要来得实质。
何灰灰一直盯住走廊入口，心脏跳得飞快，就在觑见一只高跟鞋露出小截。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咔嗒——”响起，身后门板忽然被推开，顿时没了支撑，她整个人往后倒，何灰灰已经做好要摔倒的准备。
只剩下那么半秒，腰上一紧，裴南卓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腰，又一轮天旋地转，光亮的世界转瞬成黑……
裴南卓已带着她闯进房间里，顺手一拉，门“咔嗒——”一声，轻轻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
“你想干什么！”
“嘘……”
“……”
一门之隔，细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外头说话的声音渐近，最后直接停在门外，门板发出微微响动，杨玲直接靠在门上继续通电话。
裴南卓捂住她的嘴，手心热度让她一下子僵住，愣着眼穿过漆黑看向他，对上他幽黑瞳眸。
杂物房里一片寂静，他傲慢的心跳声顺着静谧的空气传入耳里刺激她的耳膜，轻轻抬头便蹭到他坚硬的下巴，从容细绵的呼吸若有似无飘落在她眼前。
女人最容易对这款男人动心，连何灰灰也不自觉产生不该有的遐想。
杨玲的声音隔着房门从缝边断断续续渗入，可何灰灰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将她困在怀里的男人身上，浓厚的男性气息缠绕着她，如同浓雾般挥之不去，淡淡浅浅挠着她的心还有那无法控制的思绪。
小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昏黑弥漫氤氲暧昧情愫，轻轻悄悄地拢上心头。
悄无声息下，抵在他唇上的手掌点点上移，微凉的指尖在她脸颊上滑动弹跳，好像钢琴演奏一样要奏出优美动人的旋律。
深邃的黑眸，柔情泛滥几乎满溢而出。
何灰灰凝神看着他缓缓倾身，额头上旋即落下一个温热的吻，轻轻的，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瓣又印上她的鼻尖，痒痒的，何灰灰不禁瑟缩。裴南卓却好像有所预料般伸手箍紧她的腰，五指一收用力摁向他胸膛里，何灰灰失声惊呼，却在毫无防备之下，双唇被狠狠获住……
——
生活总有不可预见的的事情发生，就像风平浪静的汪洋大海突然翻起三尺巨浪，说变就变。
此刻的何灰灰好比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巨浪扑腾而至。
他嘴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在她的双唇上来回吮吸，可他不安分的舌头却试探性地伸出舔上她的唇，似在撩拨又似在勾引她的回应，偶尔又像小蛇蠕动着滑溜的身体企图钻进去，想要探索未知的领域。
身后房门忽然被敲响，何灰灰浑身一愣，急急忙忙别过脸，只是才片刻须臾，裴南卓放在她脸颊上的手蓦然移到她脑后，顺势一勾，他的吻再次落下，何灰灰无处可逃。
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他的舌头顺着她半启的嘴唇滑进去，卷起她无所适从的香舌临摹她的形状，在她的反抗中扫荡她的理智，节节粉碎突破她的防线。
门外的杨玲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敲门声殆尽，转而就是门把的扭动。
进来的时候房门根本没上锁！
裴南卓仍旧专注在这个吻上，何灰灰却不能，门锁扭转的声音冲击她的神经。何灰灰不顾裴南卓，双手抵在他胸口上奋力挣扎。
可越挣扎，吻便越深，就像一个死循环将她牢牢套紧。何灰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唾沫的交融，就着他的舌头渡过来。
吻越发的深，何灰灰已经不能呼吸，最后搭在他胸前的双手只能死死揪住他的衣领依附他好让自己不掉下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裴南卓丝毫不担心杨玲。他全身心投入进这个吻里，何灰灰的依附让他心情极度愉快。
门外突然又响起另一人的声音，杨玲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门，收回手和那人边聊边离开。
没了障碍，裴南卓吻得更加痛快，一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悠长的亲吻持续了十分钟，结束的时候，何灰灰已经红着张脸直喘大气，就连舌头也轻轻肿了起来。
不同何灰灰，裴南卓仍旧那样意气风发，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抵上她微红发肿的下唇徐徐游弋描摹，好像鉴赏名画一样欣赏他亲手弄出来的杰作。
此情此景，多么让人心神荡漾。
何灰灰却不以为然，她喘顺气第一句话就是，“裴先生这样做是想潜我吗？”
裴南卓没料到，先是愣了愣，旋即很快明了过来，嗤的一声发出笑，心情不恼反而更加开心。
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捏了捏，绵绵软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隔着黑暗，他精准无误地对上她的眼睛，带着轻佻的笑意和她说:“何小姐太高估自己了。”
何灰灰不懂，裴南卓十分乐意替她解惑，“潜规则适用在美女身上，何小姐并不合适。”
他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贬她！
何灰灰怒，死命扭身要挣开他抱住她的手，裴南卓皱眉:“你脾气能不能别这么躁，我话都还没说完。”
哼——何灰灰用鼻子发出一声回应，可还是定定地站住听着他把话说完。
裴南卓看见怀里的人乖巧下来，勾起满意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何灰灰双手抱胸格开彼此，裴南卓并不介意，弯下腰俯身凑到她耳畔，哑着嗓子告诉她:“我不想潜你，可我想追你。”
“啪嗒——”一声，杂物房突然亮起来，裴南卓趁着她失神的一瞬按了开关。
何灰灰稍稍侧目，便觑见他靠在她耳边的脑袋，还有……
那颗小小的，匿于耳廓后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黑痣。
被放逐的理智终于在灯亮起来的这一瞬收回来，何灰灰蓦地屏住呼吸，用力一把推开他，不等裴南卓反应，她先转身拉开门跑走，才拐个弯便直直撞上胡嘉禾。
胡嘉禾盯住她泛红的双颊，略肿的双唇，心里不住打了个咯噔，想要开口问她，何灰灰已经不发一言越过他跑开，惊慌失措地狼狈离开公寓。
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胡嘉禾抬头看了看何灰灰出来的方向，裴南卓出现在那里……
——
“给。”
眼前忽然出现一杯果汁，胡嘉禾回头，是舒一心。
伸手接过，胡嘉禾转过身挨在护栏杆上，“灰灰走了，要是不着急等下结束我送你回去。”
舒一心点点头没说话，向前走两步在胡嘉禾身旁停住。
晚风袭来，带着姚江江水的味道，咸咸腥腥的。
觥筹交错间，谁也没空留意这边的情况。
“一心，你说灰灰……”
舒一心看向他，胡嘉禾欲言又止，话只说了一半便又顿住。她轻轻撞了撞他手肘，问:“为什么喜欢灰灰？”
为什么喜欢灰灰？
胡嘉禾顺着这话题认真思考起来。
第一次遇见何灰灰的时候他满身是血，是她捡他回家给他包扎伤口的。再后来，他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何灰灰。她窝在只有一扇铁门、又霉又湿的地下室里，一袋饼干分六顿饭吃，还要一天三份兼职。他送她一笔钱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原封不动还回来说，给她钱不如给她一份工作。她的眼神淡如止水，无风无浪，胡嘉禾对这样的何灰灰上了心。
舒一心偷偷用余光凝住他，胡嘉禾还真是死心眼，傻得紧。
“我上洗手间。”
她站直身正要往客厅走去，脚下碰到地上的花盆一个打滑差点扑倒，眼瞧着地砖越来越近，忽地腰间一紧——胡嘉禾眼明手快抱住她。
惊魂未定，心脏直跳个不停。舒一心愣着神定睛仰视他，胡嘉禾仍然若无其事，“你没事吧？”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起伏，七上八下的舒一心晃晃神，轻启双唇缓缓说道：“胡嘉禾，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杨玲正跟皇朝的几个制片聊天，裴南卓忽然出现，又聊了几句，几个制片人散去，只剩下她和裴南卓。
“跟何灰灰打过照面了吧？”他背手而立，视线在屋里绕了一圈又收回来看向杨玲。
她点点头，“打过招呼了。”
“那就好，要是过点时间让你带没问题吧。”
这是一个问句，裴南卓却用了陈述的语气，杨玲根本没机会拒绝，她只能乐于接受这个任务，“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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