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之路》弥图

17、第 17 章

　　接到警局打过来的电话，裴南卓怨气重重赶到接走Merle，顺道遇上十来分钟前还和他一块赏“星星”的何灰灰。
　　“刚才真是谢谢你，顺路载我一程。”
　　Merle傻头傻脑越过裴南卓走上前，咧开嘴角向何灰灰道谢。
　　何灰灰本想让舒一心去接她，可最后找不到地方只好报警。警车到来的时候，Merle正好从山腰底爬了上来。
　　两道深邃目光投过来，直直落在她脸上。何灰灰侧身避开装作看不见，抬眼迎上Merle的笑脸，“你太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谢谢你借外套给我！”
　　顿了顿，何灰灰脸上笑意更深，意有所指慨叹道:“不像某些人面兽心的禽兽，大晚上把人送到荒山野岭，呵呵。”
　　Merle挡在她跟裴南卓中间，何灰灰没瞧见他的表。不过口头上泄了愤，何灰灰在荒山上积蓄的一肚子郁气倒是抒发不少。看向Merle的双眼变得柔顺，扬手轻轻脱下外套递还给他又向他道谢。
　　“你也不要跟我客气，下次在电视台碰见我请你吃饭！”
　　Merle格外热情，何灰灰推脱不了就答应。
　　看着何灰灰跟办好手续出来的舒一心离开，Merle兴高采烈转身，裴南卓正板起一张俊脸眯着眼盯住他。
　　哈……boss，可以走了。Merle低垂着小脑袋嗫嚅。
　　哼！裴南卓冷哼一声背手径自走出警察局。Merle赶紧跨步子跟上。
　　——
　　何灰灰她们走得快，裴南卓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们踪影。
　　正要迈腿走向司机停在路旁的小轿车，Merle忽然嚷嚷大呼起来，“咦！怎么灰灰的手机在我这里？”
　　刚抬起的脚愣在半空中，裴南卓定在原地。身后还站在警局门口的Merle仍然喃喃自语。
　　裴南卓思索半晌终于折返回去站到他跟前伸手。Merle还在研究，忽地一只白净漂亮的手出现在眼前，他愣愣地顺住手指往上看，裴南卓正高昂着头看着他。神情还特别不可一世，他摆出老板款吩咐，“给我。”
　　啊？Merle一时糊涂不明白。裴南卓啧了声，拧紧眉头指了指他手里属于何灰灰的手机。
　　Merle看了眼他手指方向，立刻把手机藏到身后，明晃晃地拒绝:“这是灰灰的电话，我要亲自还给她。”
　　裴南卓扶额，他怎么请了这种员工在自己身边呢。
　　他压抑怒气问:“你到底有没有眼力的。”
　　Merle难得挺直腰板严厉教育:“boss！你都有新对象了，还拿灰灰手机干什么！”
　　呵……裴南卓盯住义愤填膺的Merle，忽而发出一声冷笑。
　　“你口里那个新对象就是她，”他再次伸手指了下那台手机冷冷说道，“那你现在给不给。”
　　完全命令的语气，Merle根本无法拒绝。接到boss对象是何灰灰的消息，他张着嘴呆了十来秒终于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不甘心交给裴南卓可又无可奈何。终于在他的眼神攻势下，Merle把手机递到裴南卓手里。
　　Merle一边递过去，一边不死心嘀咕:“大晚上把一个女孩子扔在那里也好意思说是你新对象，追女孩子哪有你这样做的……”
　　裴南卓轻挑眼角凝住他，Merle又闭嘴不说，不过，为时已晚。
　　“既然回到市区那就自己回去。”裴南卓接过手机握在手里，冷冷丢下一句话就上了车，在Merle的目瞪口呆下离去。

　　另一头，何灰灰跟舒一心打了车回去。
　　“欸，我说你怎么跟裴总的助理扯在一块了。”
　　“凑巧碰见。”
　　“大晚上的……”舒一心眯眼，“别告诉我你春心动的对象是他呐！”
　　何灰灰斜眼睨去，舒一心别过脸吹起口哨装作视而不见。
　　——
　　胡嘉禾从日本回来前已经跟皇朝签了经纪约，安排给他的经纪人恰好就是顾影那一位。
　　公司看不看重一个人，从旁枝末节就知道。
　　顾影的经纪人杨玲，圈里有名的铁娘子，人际手腕一流，但凡她带过的明星都是现在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天王天后。
　　胡嘉禾一个新人，一签约就派给杨玲，皇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光是代言就已经签了三支，还是国际品牌的亚洲区代言。
　　未来巨星蜗居一间小公寓说出去确实有些不好听，半个月之期还没到，杨玲便给胡嘉禾在市中心新建楼盘的铂金公寓租了一间九十平的房子，配备保姆车、助理。
　　新居入伙当晚，胡嘉禾说在家里办了派对，邀请何灰灰跟舒一心过去。
　　作为同门师姐，顾影难得也出现在这么一个平凡的入伙派对上。
　　何灰灰也难得见到传说中的铁娘子，杨玲。

　　“我说胡嘉禾也不够意思，早点说清楚，我们也不用穿成这模样过来。”
　　屋里只来了十来人，都是杨玲手下一二线的明星，有几个已经离开皇朝进军好莱坞还是念着杨玲的旧情应邀参加。
　　盛装礼服下，身穿毛衣牛仔裤的两人显得异类。
　　“算了吧，就算盛装过来也不会有人注意。”
　　何灰灰不管好丑，直接从桌上拿了一杯橙汁先喝一口。舒一心啧了下，让她注意点形象。
　　两人窃窃私语，胡嘉禾突然出现，还带来杨玲。
　　“灰灰，一心，我给你们介绍，这是玲姐！”胡嘉禾回头又给杨玲介绍她们两人。
　　杨玲微笑打了声招呼，旋即目光一瞥，准确无碍落在何灰灰身上。
　　“裴总跟我提起过你。”她伸出手递至何灰灰面前，“你好。”
　　杨玲一身干练职业套装，利落的黑色短发，简洁却不失气势的妆容，无声无息与人隔开一段距离。
　　她嘴里的裴总让在场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何灰灰格外镇定，右手抬起握住，礼貌回应:“您好。”
　　不知杨玲是真赏识她，还是抑或只是因为受人指示，居然将她介绍给几个圈里小有名气的导演认识。
　　收了几张卡片的何灰灰不明白，她低声问杨玲为什么帮她。
　　“有些事情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不重要。”杨玲轻轻松松把她的问题解决。

　　也有人同样疑惑。
　　“玲姐，为什么要帮她？”杨玲从盘子里拿出一杯香槟，抬脚，顾影突然走到她跟前。
　　杨玲轻呷一口，浅笑，笑容深不可测。顾影猜不透，只见到杨玲视线定在客厅另一侧，与舒一心聊天的何灰灰身上。
　　她调转视线，再看向顾影，眼里积聚一抹严厉之色，“你跟裴总是不是分手了。”
　　杨玲一针见血，顾影别过脸不出声。
　　这事儿她一直没跟杨玲说，不过以杨玲的手腕她迟早也会知道。
　　看着顾影的反应，杨玲不住皱眉，顾影是漂亮，可算不上最，实力是有，可这圈子里有实力的人海了去，如果不是裴南卓默认要力捧，那么现在站在这位置上的人就肯定不是她。
　　杨玲一手托住另一手的手肘，晃了晃高脚杯中的香槟，“咱们这行最不缺的就是人，别老犟着，偶尔服服软有你的好处。”
　　不远处彭导等人冲杨玲招手，她举起杯子示意他们等等，回身挨在桌子旁抬眸，顾影仍旧沉默不语:“裴总好像有意思要捧何灰灰，自己看着办吧。”
　　杯子搁下发出清脆响声，顾影回神，杨玲已经走去彭导那边谈笑风生。
　　公寓在二十层，窗外景观极佳，城市的夜色一览无遗。万家灯火升起一派繁荣。
　　顾影怎会不知道服软，只是裴南卓都不吃她这一套。明面上挂着他女朋友名义，星途一帆风顺，那是因为她帮过他，他报恩而已，实际上他都不曾把她当做女朋友，两人之间的交往比死水还要平静。
　　——
　　胡嘉禾的公寓连了一个宽阔的露天阳台，正好能望见姚江对岸的风景。
　　格格不入的何灰灰与舒一心嫌闷跑了出来坐在藤椅上吹风。
　　“没想到胡嘉禾那小子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舒一心仰天慨叹，倏地又扭过头，“何灰灰你也学学他，别老做一些不入流的角色，我可是等着你带我去吃香喝辣环游世界的！”
　　哈……何灰灰提出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不如找个富豪把你包起更直接。”
　　“要是裴南卓那种类型的我还真不介意！可惜没这福气。”舒一心无奈耸肩摊手，叹了口气。
　　白天不要讲人，晚上不要讲鬼。舒一心话音刚落都没来得及换气，衣冠楚楚的裴南卓带着一身风尘来到，出现在门关处。
　　有些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目光的气场，他才进屋，好些大牌导演、明星上前打招呼。
　　何灰灰定睛望去，人群簇拥中的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可脸上却仍旧表现得礼貌从容，不愠不火。
　　投去打量的目光忽然得到回应，裴南卓微笑着看过来，只半秒便又移开，似乎刚才那一瞥不过偶然。可何灰灰知道那不是偶然，刚才裴南卓望住她时眼里闪过的笑意她很熟悉。
　　“我上洗手间。”收拾思绪，何灰灰跟舒一心交代一声，起身，走出露台，在某种若有似无的注视下拐进走廊另一侧。

　　布置高贵简洁的客厅中，钢琴声悠扬回旋，裴南卓觑了眼走廊那头，目光收收，抬手婉拒了杨玲递过来的酒杯。
　　顺住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去，一道身影拐进走廊里，是何灰灰。
　　杨玲垂眸笑笑，裴南卓的声音响起，“办事效率挺快的。”他抬眼环顾公寓一圈，不过一天时间，家具装潢一应俱全，连带胡嘉禾也入住进来了。
　　“裴总吩咐下来当然要尽快办妥。”杨玲浅声回答。
　　裴南卓视线一直停留在走廊入口，心不在焉，对于杨玲说的话倒是没多少听进耳里去，就在杨玲提起顾影的事情，他忽然扬手示意她打住，杨玲愣了愣随即听到他说:“顾影的事情以后不需要再跟我汇报，怎样带艺人你比我更在行。”
　　杨玲明了地应了声是，裴南卓不再多说，直起身往走廊走去。他淡定自若的背影渐行渐远，杨玲瞄了眼后又抿抿唇，看来顾影要好自为之了。
　　——
　　胡嘉禾到底在过什么生活，新居洗手间比舒一心家的浴室还要大。
　　洁白的方形瓷砖铺满墙壁，在灯光照映下，长方形的洗手间通体光亮，闪闪发光，就连镶在墙上的镜子丝毫不沾一粒灰尘。何灰灰蹲在马桶上不住感叹。
　　她看了看手表，算着时间差不多，裴南卓这种大忙人应该过过场就离开了才慢悠悠从马桶上下来。
　　开了水龙头洗手，抬头，镜面上的自己正定睛与她对视。不住捏捏脸颊，除了干得发燥的皮肤，倒是连块肉也捏不出来。
　　何灰灰净身高也将近170，现在体重却连一百斤也不到，离皮包骨只差一点点。
　　谁会想到这样的她六年前是个体重接近一百七十斤的大胖妞呢？
　　何灰灰不禁发笑，现在再遇上以前的老同学，谁也认不出她来。再参加同学聚会，大概以为她整了容。
　　她洗了把脸擦干净又再站了会才转身去开门，只是才走出洗手间，何灰灰被挨在走廊墙上的人吓住了——裴南卓。
　　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