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之路》弥图

15、第 15 章

　　胡嘉禾从电视台出来正好遇上舒一心。她刚讲完电话回头就见到胡嘉禾。
　　“灰灰给我打电话了，她没空让我们两个人去吃。”
　　话说完，胡嘉禾没什么反应，神色还有些落寞。舒一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胡嘉禾的落寞是怎么来的。
　　“你也不用这样子，灰灰今天真有事情才不能去吃的。”
　　舒一心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胡嘉禾愣了会才冲她勉强笑笑，深吸口气旋即又打起精神来，“哎！不想了，今晚吃顿丰富的当是补偿！”
　　橘黄日光下打在他的侧脸上，连他鼻子下那些透明的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胡嘉禾笑起来像个小孩一样，眉眼弯弯，笑容无害。如果不是何灰灰告诉她，舒一心怎样也猜不到胡嘉禾在日本的那些事迹。
　　她也跟着笑笑，握拳不轻不重地捶在他胸口上喊到:“这样子才对嘛！”
　　——
　　第二天的拍摄甄媛如常来到，大概上了粉，脸上的巴掌印已看不见。
　　片场外挤满大批冲着她跟房地产商分手新闻而来的记者，场面几乎一度失控。剧组不得不请保安过来守在门口避免影响进度。
　　片场里也不清闲，一些还没轮上的女演员凑做一堆讨论。内容仍是围绕甄媛的，不过话却说得难听。
　　“让她老是一副嚣扬跋扈的模样，不过就一个被包养的婊/子，没了男人她什么都不是。”
　　“我说你讲话小心点，留点余地。”
　　“啧！我还怕她不成！”
　　“你也说她是婊/子，那就是什么男人都能上，没了这个靠山还有下一个，你把话说绝了看她怎么报复你！”
　　“呀！我好害怕啊！”
　　随即哄堂大笑，一些原先只听不敢说的女演员也笑得格外开怀，掩着嘴前俯后仰。
　　何灰灰瞄了眼从后台换好戏服过来的甄媛，再回头看了看那群女演员，她们中几个眼尖的也发现了甄媛，赶紧咳了声示意还在说坏话的几个打住。一行人面面相觑，很快散了。
　　甄媛却并不恼，唇边带笑，好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和片场的剧组人员打招呼，又吩咐自己的助理订好下午茶请剧组。
　　经过何灰灰身侧，两人只对视一秒便擦身而过。

　　顾影又收花了，同样新鲜到港，花瓣沾水珠的荷兰玫瑰。片场里的人早已刀枪不入，见怪不怪，倒是一些新进的女演员暗暗讨论，眼里艳羡几乎溢出来。
　　何灰灰下来时张渭正捧着花走过她面前，笑容嚣张，还特意把置在花束中卡片写了字的一面露给她看，上头的字大，何灰灰一眼就看到那个落在下款的卓字。
　　转眼张渭进了后台，何灰灰撇撇嘴，满脸不屑。
　　裴南卓看着一表人才，可字真难看。
　　“请问何灰灰小姐在哪？”
　　不远处蓦地响起她的名字，何灰灰回头，还没反应过来，一束大大的红玫瑰竟倏地冒进她视线里……
　　——
　　“灰灰！谁送你的花呀？”何灰灰回到后台，平日跟她没两句的女明星凑上来，有几个还是刚才在片场拿甄媛事情嚼舌根的女星。
　　何灰灰笑而不语。忽地一只手伸上来要捡起小卡片，何灰灰立刻按住那手，抬眼对上手的主人笑道:“谁送的我自己会看，不用麻烦你们了。”话毕又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切！我们才不稀罕看！”
　　正好剧组过来喊人，几人甩甩手扔下句话，左拉右推离开化妆间。
　　甄媛斜眼觑过来，语气和她眼里神色一样淡淡的，“以后送花别往片场里送，这里人多口杂。”
　　何灰灰瞥向她，甄媛已经收回目光继续卸妆。
　　离开电视台的时候收到舒一心短信让她早点回去，胡嘉禾做了顿好吃的。
　　何灰灰回她信息后收好手机，抬头要继续前行，肩膀一疼，张渭和顾影从身后走上来连句道歉也没有径直出了电视台。何灰灰定睛瞟了眼，张渭手里那束荷兰玫瑰开得正盛。
　　何灰灰撇撇嘴不再多想。可走了没两步，何灰灰觉得气愤，低头拈起花束中的卡片打开，上头字迹雅致隽秀。
　　喜欢吗？——裴南卓。
　　喜欢吗？何灰灰真觉得裴南卓是故意的，送顾影的是荷兰玫瑰，送她的却是本土玫瑰。
　　还要请枪手写卡片！
　　当她是什么人？何灰灰越想越气愤，冷然哼了声扬手就把花束扔进走道的垃圾桶里。

　　“boss，要不要我去捡回来？”
　　走廊拐角处，裴南卓正一瞬不瞬盯住塞了玫瑰花束的垃圾桶。
　　Merle悄悄偷看他一眼，裴南卓眼里无波，脸上倒是看不出异样。
　　他不住又喊他，终于在第三下的时候裴南卓的眼皮动了动。Merle还没说话，裴南卓已迈开步子走上前。
　　玫瑰鲜红几乎滴出血来。裴南卓伸手抚上娇弱的花瓣，稍稍一碰便有几片飘落地上，躺在白色瓷砖地板上格外突兀。
　　身侧的Merle想捡起花束，裴南卓制止他。Merle疑惑地看向裴南卓，只见他嘴角轻抿，浅浅笑意自唇边溢出。
　　——
　　厨房里开了抽油烟机“轰隆隆”地响，围着小猫造型围裙的胡嘉禾拿着锅铲忙活，又要看着灶上在煲的老火汤。
　　舒一心进来倒水喝，胡嘉禾正好转身捞起水槽里洗好的青菜进盆里。
　　“真不用我帮忙？”舒一心轻轻抿了口水，眼光觑到他挂在额角上的小汗滴。大冬天的屋里开了暖气，厨房本来就热，胡嘉禾单穿一件薄T恤还是不□□汗。
　　他这人就是死心眼，说管饭就管饭，有时候舒一心不好意思想帮忙，胡嘉禾一口就拒绝。舒一心知道他这是为了灰灰。
　　厨房不大，胡嘉禾又长得高大，加上舒一心更显得拥堵。胡嘉禾扬扬手让她先出去，舒一心嘟囔几句退到门边端着水杯看他做饭。
　　胡嘉禾自小在日本生活，可做起饭来尤其本地菜格外有板有眼，连煲的老火汤也特别好喝。
　　“欸，你明明在日本长大怎么会做S市的菜。”
　　“我妈是本地人，小时候跟在她后边看她做饭，时间长了也会自己做几道。”
　　胡嘉禾边说边拿起把菜扔进锅里开始炒，厨房里顿时烟雾滚滚，倚在门边的舒一心从升起的白烟中觑见他的侧脸，朦胧却柔和。
　　舒一心不住恍了神，忽地门关那头传来何灰灰的叫声，“我回来了！”
　　胡嘉禾闻声回头，舒一心来不及收回目光，与胡嘉禾的直生生碰上。
　　愣怔几秒，舒一心尴尬地咳了咳，别过脸去找何灰灰。

　　“今天甄媛也去片场了？”
　　“戏份这么多能不去么。”
　　何灰灰换拖鞋进屋，进厨房跟胡嘉禾聊了两句再出来，舒一心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正好是顾影先前担当女主角的现代剧。
　　这一幕讲述顾影与男主角因为误会分开。
　　顾影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的座椅上，眉心轻蹙，落寞的瞳眸里明明含着泪却隐忍着不落下。
　　顾影的表情神态拿捏恰当，将与心爱之人离别的伤感和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
　　四年的磨砺不是白忙活一场。顾影的实力确实担得起视后一名。
　　何灰灰认真细看研究，难道这就是陈导口中深沉不发的爱？
　　她还是琢磨不来。
　　何灰灰不住失笑，爱情什么的果然跟她天生八字不合。
　　就像裴南卓，她从来都看不懂他这个人。

　　晚上和舒一心饭后散步时何灰灰和她说起这些天顾影在片场频频收花的事。
　　不是当事人的舒一心尤其愤愤然，“我一直以为以裴南卓这种高大上的男人眼光应该很挑剔才对，没想到居然是顾影收服了他！”
　　远处的LED屏幕正在播放顾影的广告，闪烁的光芒照在江面上两相辉映。
　　何灰灰虽不想承认，可是……“她其实也挺漂亮的。”
　　舒一心难以置信，“你傻了？居然称赞起她来！”
　　何灰灰撇撇嘴:“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舒一心露出鄙夷的神情，啧了两声扭过头去不理她。
　　风吹过江面，荡漾的江水发出翻腾的水声，落在耳里特别舒服。
　　何灰灰闭眼享受这片宁静时刻，忽然听见舒一心问她:“胡嘉禾这人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睁开眼，眼前那片夜色依旧深沉。何灰灰展开手伸了个大懒腰，旋即搭在凉冰冰的不锈钢护栏上，状似随意地回答:“再好也没办法，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怦然心动？”舒一心再一次鄙视她，“像你这种不开花的千年铁树也知道什么是怦然心动！”
　　“切！谁说我不知道！”何灰灰撇了下嘴，有些激动地解释。
　　舒一心嗅到点八卦的气息，挨过去顺住她的话问下去，“那是谁呀？”
　　何灰灰垂眼睨她，舒一心眼睛张得老大。何灰灰一把推开她的脑袋，沉声嘟囔:“谁都不要紧，反正不是胡嘉禾。”
　　舒一心啧啧叹，何灰灰你春心动了！
　　呸！何灰灰翻着白眼啐她一道。
　　——
　　姚江对岸的摩天大楼外墙亮起七彩的灯光，在黑夜里如同彩虹为这座城市润色。
　　何灰灰撑着护栏托起下巴，脑中思绪倒是因为怦然心动这个话题而有些渐行渐远收不回来。
　　她的确曾为一个人怦然心动过，可惜结局有点难堪，何灰灰都不愿回首了。
　　只是那人的眉眼，一举一动一个表情，甚至说话的语气，就连他耳廓上那颗谁都发现不了的小黑痣，何灰灰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倒是觉得胡嘉禾这人挺好的。”
　　舒一心凝住远方景色温吞吞说出一句话来，却仍是围绕胡嘉禾的。
　　何灰灰勾住她脖子抿着嘴角噤笑，“对那小子起意思了？”
　　舒一心像被人戳中软肋一样反应特别大，当场弹起来辩驳:“谁对他有意思了！我就是说说而已！”
　　“哎！行了行了！我也是问问而已，你那反应更让我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何灰灰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冷静。舒一心哼了下又没再说下去。

　　裴南卓来电话的时候，何灰灰正跟舒一心沿江边小路走回家。
　　她没有裴南卓的电话，所以他来电的时候手机屏幕上不过显示一串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何灰灰看着是本地号码才接听的。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在耳畔沉沉的回旋。
　　“在哪？”
　　像是感应一般，何灰灰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裴南卓。
　　“在外面。”
　　“和舒一心？”
　　何灰灰愣住，惊讶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立刻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那头又沉默了，隔着电波何灰灰除了沉稳的呼吸声什么也没听见，良久裴南卓终于说话，他说:“你家附近不是有家便利店吗，过来这边，我在这儿等你。”
　　明明是他让她过去，可语气听着就像吩咐命令。
　　何灰灰挑挑眉，不屑地回他一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裴南卓忽然笑出声，笑意直达心窝，连胸腔也是一颤一颤的，好像何灰灰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可忽而话锋一转，他虽仍是笑着，语气却变成半威胁，“帝后开拍时间不长，现在说要换角还是可行的，反正我也不介意再多耗点资金。”
　　他分明就是以本伤人，说得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分别，何灰灰也真是没出息地怕了。
　　她龇着嘴咬牙切齿:“给我十分钟！”
　　“五分钟。”
　　真是碰上神经病了！何灰灰自认倒霉，“那你等等！”
　　话毕挂了电话，再抬眼瞧瞧，舒一心在前头不远处等她。何灰灰赶紧走上去和她说自己有些事情让她先回去。
　　舒一心盯住她一脸不怀好意，“让你春心动的那个？”
　　何灰灰没她这么闲，翻翻眼皮推搡着让她赶紧回去。等见到她真的走远，何灰灰想也没想立刻撒腿就跑过对面马路，再在拐弯处喘了喘气装作悠哉悠哉出现在裴南卓所说的便利店门口。
　　果真见到那辆宝蓝色阿斯顿马丁停靠在路边，在夜色的衬托下越发的神秘，让人忍不住去窥探。
　　何灰灰走过去，驾驶座车窗降下，裴南卓的脸庞便毫不惊讶地出现在眼前。
　　“上车吧。”

作者有话说

　　奸情预告：下一章可素有亲密接触呢！
今天去办签证，竟然...它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