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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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祖宗行头都没换，还是穿着下午的衣服，自如地走在队伍中间。他身旁的另一人打扮绅士，一路与他亲密说话。
多金，年轻，帅----气，哪一个人见到了他们不再多瞅几眼。然而，只有朱嘉头欲缩胳膊肘里，悄然用手挡脸，祈祷别被小祖宗看到。眼前一袭黑裙却站了起来，碎步匆匆走向那行人。
是瑛瑛！
时隔再多年不见，此女眼角一点痣总能让人迅速想起她是谁。她就是隔壁王婶那“没出息”的女儿。朱嘉入席不久，桌上人没有来得及一一辨认，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瑛瑛的存在，可是瑛瑛又是因为谁而跑向了那行人？答案很快揭晓。
她轻柔又温婉地唤道：“方总监，真巧，能遇见您。您跟朋友来吃饭吗？”
被唤的青年面庞英俊，他疑惑地未回答，顺着对方热切的目光，看到对方女士包里露出公司员工牌的一角，很巧，看得出名字和职位。随即左脸颊里酒窝隐现，他微笑地说：“喔，是销售部的萧瑛瑛啊，确实挺巧的。你也是来和朋友吃饭？”
萧瑛瑛还怕大领导万一认不出自己，岂不是要大丢面子，还好没有陷入窘境。她神色大放异彩，解释道：“这不，我朋友在外地闯荡十几年刚回家，我们一帮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给他接风洗尘。就是没订着包厢，挺扫兴的。”
方姓青年依旧微笑，温和却狡猾的眼眸间隐隐露出一丝兴趣，他望着瑛瑛及她身后的朋友，又故作自言自语道说：“哦……多年没见的朋友，回家了……嘶，经理啊，我们定的包厢有多大？”
一旁餐厅的经理应道：“可以坐下20位客人。”
方姓青年的笑意更浓了，他说：“20人呐（NA），好像有点大，我们今天是兄弟聚会，参加的不过五六人。人少桌大，好像不够热闹，要不这样吧，既然都是为了兄弟情举办的宴会，为什么不凑一桌庆祝呢？人多气氛好嘛。帛梓你说是吧？”
被点名到，邹帛梓不惊讶，他淡淡地说：“今天你做东，你想请几个客人，我没理由干预。”
瑛瑛一怔，受宠若惊的像沙漠里突然喝上水的旅人，结结巴巴地说：“啊，方，方总监，这可，可以吗？不会不方便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我之间就没有上下级关系。出门在外就都是朋友，不要见外。叫你的朋友们都过来吧。经理，菜色上你安排一下，酒水也不用替我省钱，照老规矩来。”
三言两语，瑛瑛被说的服服帖帖，心里满是感激。本来她就不喜欢在大厅里吃饭，现在不止有了包厢，还能与年轻男领导同桌就餐，足够她乐上好一阵。她的眉宇间都是欢乐的神色，高兴地说：“那我跟他们说一声，一会就来。”
说完，她踩着女人味十足地步伐，扭着回朱嘉他们那儿。
适才的对话，朱嘉、凯子瑞他们都能听到。话听在耳里，虑在心底。姓方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众人拉到一张桌子上吃饭。是单纯的好意吗？还是跟他所说的一样，只为同庆兄弟情常在？
“瑛瑛，别人让你去你就去了？也不问问朱嘉的意思，今天朱嘉是主角，你怎么能擅自决定并桌的事。”凯子瑞潜意识中感觉到了危险，他才不信这帮子四九城的主儿们能有多慈悲和爱管闲事的心。
瑛瑛兴奋地脸颊红扑扑，她说：“没事的，那是我们财务部的方总监，在我们公司风评很好。据小道消息说，他还是我们大老板最宠爱的儿子，虽然是老板跟外面女人私生的，得到的待遇可是跟上面嫡系的那位差不多。你们想，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请我们一起吃饭，那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是你们公司老板的儿子？我记得瑛瑛你现在可是供职于姿颜，女性化妆品数一数二的企业。五百强，富二代，今天我们是靠瑛瑛你赚了啊！要是能跟他做朋友，对以后在江湖上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些朱嘉一时喊不出名字的同学在一旁应和着，吸毒似地全体亢奋。
朱嘉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只能勉强答应说：“并桌可以，就是要拘谨了。”他一想到下午和邹帛梓“思想交流”，几乎是被人家赶出办公室门，头皮一阵麻。
瑛瑛当他指的是介意方总监，摆着手，维护领导道：“不会的，方总监真是个走亲民路线的领导。大家放心吃，放心玩。”
不多时，所有人都接受了瑛瑛的提议，有说有笑地往豪包走去。
凯子瑞没好气地碎了一句：“有奶便是娘。”
进包厢后，邹帛梓与凯子瑞先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愣，往凯子瑞的身后看去，在见到恨不得躲门外不肯进来的朱嘉时，才了然一笑。
“怎么，帛梓，这里头有你认识的人？”方姓青年观察入微，他人细微的表情都能被方姓青年捕获。何况帛梓很少将心思露于言表，这引起了方姓青年的好奇。
帛梓明眸一斜，耸耸肩道：“算认识。”
“哦？那今天可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那大家正式认识下，我姓方，名启连。瑛瑛，你介绍下你的朋友。”方启连表现出好客的模样，笑容里蕴藏着别意。
瑛瑛像触到弹簧开关一样，马上蹦到最前面，说：“哎，好的。这是我刚才说的回乡老友，朱嘉……”她依次介绍道。
方启连颇具绅士风度地伸出右手，友好地打着招呼：“你好。”
递到跟前的手，不可不握，朱嘉回礼，同伸出右手说：“你好。
此后，方启连没有一点大少爷做派，与瑛瑛一行人一一握手。
几个小姑娘幸福地快要在原地晕厥，只有凯子瑞始终保持警惕，礼节性地回握，他的注意力放在邹帛梓的身上。没办法，之前邹帛梓在酒吧里，三言两句将盛荣的公子哥儿说瘫在地的事，依旧历历在目。见过这事的，轮谁都没法对邹帛梓其人放松警惕。
“入座吧，服务员，可以上菜了。”随着方启连的指令，各色佳肴鱼贯而入，菜品不止卖相好，口感也一流。
朱嘉的老友们在面临高阶级的人释放亲和信号时，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类属忠厚老实的，战战兢兢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连手都不会搭上餐桌转盘。另一类属脑子活的，想借着机会挤两个有用处的高层朋友，所以时不时劝酒劝菜，餐桌转盘在这类人手底下麻利地转溜着。
于是“忠厚老实的”吃着“脑子活的人”送到面前的菜，倒也显得其乐融融。而他们所想要巴结的上层社会，正像看动物园里的表演一样，看着他们。
酒过三巡，酒量不好的，舌头大了起来。有些酒品差的，直接开始酸味浓郁地演说:“男大十八变啊，想当初凯子瑞和朱嘉，你俩可是八中响当当的人物，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看到你俩还不得绕道走。没想到，朱嘉去南方发了……那个……拓展了事业，凯子瑞也去国外喝了三年洋墨水，走出来都人模狗样了。”
……
“难怪现在都说读书无用，本科生出来都得给朱嘉你打工。想当年你那名字还是个错别字导致的呢，哈哈哈哈！”
……
这一类的话，不时出现。
话中有真有假。
比如朱嘉爸妈取名取了错别字，这事是真的。他们俩本来想给朱嘉取个好名字，发誓要养出个知识分子。翻开中国儒文化史，两位读书年数加起来都没满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天才”们，看中了一位本家大人物的名字。这人物在书中出现次数高，想来在文化人眼中该是名气响的。只可惜他俩把“朱熹”错看成了“朱嘉”。这就是朱嘉名字的来历，也注定了他一生离知识分子相去甚远。
朱嘉听着似友似陌生人的老相识们，疯狂的挖苦讽刺语句，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上世纪的四合大院。
由于唯一间漏雨屋是他死去的妈的陪嫁，他爹是乡下人，又是入赘的，朱嘉从小受四合院里的伙伴歧视和嘲笑。他读书不行，拳头过硬，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切凭着过硬的拳头说话，一度征服了欺软怕硬的家伙们。
现在他连血性都丧失在岁月的长河里，剩下的是疲倦的面容和无可奈何的苦笑。
方启连等富家子弟，始终自在地吃酒吃菜。期间要是小家伙们孝敬两杯酒，他们也不作态，一一接受。
都是从小跟随父辈酒桌上摸爬滚打过的高手，一两杯烈酒下肚，暖身都不够。于是乎，形成一边醉态百出，一边品着下酒菜看着戏的格局。
持续到帛梓接到了一通私人电话，这样的格局才结束。
“嗯，是我。”
“什么！”
帛梓脸色大变，双手攒成拳，手背因用力猛青筋暴突，熟悉他的朋友都侧目愕然，谁也没见过帛梓发怒。
他愤怒地将手机往桌上一甩，随即又拿起来，拨打一串号码。
方启连流露真意，急忙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趁电话没有接通的功夫，帛梓咬牙恨恨地回答说：“曹梅茵，她回国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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