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桃花古扇

17、第十八章、月下情

　　“我？我想要帮助夷则呀。夷则的族人很可怜呢。”娇俏的女声传入他的耳中，他凝望着她，眼神愈发柔和起来。虽然这算不上一个答案，可他听了，心中仿佛有暖暖的东西在流动着。此番出行，她成了他最美好的意外。
　　一路走来，夏夷则对阿阮由最初的冷漠厌恶到平淡待之再到如今的温柔如水，他也未曾发觉，内心那块小小的泥土松动着，似乎长出了新的植物。
　　“什么可怜嘛，才不是这样的。”阿狸鼓着脸，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夷则笑着摇了摇头，抬步向前走去。“阿阮，你们在谈些什么？”
　　两人齐齐侧过头，见是夷则，阿阮绽开笑颜，“夷则，你来了！”
　　“呃，咳……”夷则不自然地咳嗽着，突然发觉自己竟有些结巴不知说什么好了。
　　阿狸坏笑着觑了一眼夷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很快地跑开了，“那个，我去找点东西吃嗷~”
　　“阿狸，你不要吃太多，明天还要赶路呢。”见阿狸跑得远了，阿阮叹了口气。“阿狸真是太能吃了，以前在巫山的时候，我每次采来的果子差不多都被他独吞了。于是我好几天都不理他，他就会乖乖地自己去采果子了，呵呵~”阿阮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望了一眼夷则，见他微张着嘴，一副惊讶的样子。“夷则，你怎么这个表情？”阿阮指着他的嘴，笑得更加欢乐。
　　“呃……”夷则微皱了下眉，见她开心的样子，脸色不禁又红了。再次感谢这美好的夜晚，让他的脸红心跳不会被人看出来。“你以前，在巫山都做些什么？”憋了半天，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个问题。
　　“巫山呀。”阿阮歪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没有做什么吧，就是和阿狸采采果子，每天走来走去的。啊对了，长蘑菇那片水边有课大树，树上住着一家松鼠，每次我去敲敲树干，他们就会叼松子出来送给我。等夷则跟我到了巫山，我一定要带你去看。”
　　“好。”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夷则的眉也微微舒展开来。“但愿此次巫山之时能有结果吧。”
　　“一定会的，夷则你不要太担心啦。”阿阮嘻嘻一笑。
　　夷则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我、我送你回房好不好？”说完这句话，他又别扭地转过脸去。
　　“嘻嘻，今晚的月色很美呀。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呢。夷则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
　　“我……”
　　“阿阮阿阮，你快过来！”夷则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阵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再一看，却是刚刚离去的阿狸。
　　“阿狸，你怎么回来啦？”
　　“哎呀，你别问了，快跟我过来嘛。”阿狸扯着她的手就要拉走。“啊，你不能跟来。”见到夷则好奇的目光，阿狸一脸的抵触。
　　“到底发生了何事？”
　　“唔，反正你先不要跟来。阿阮，快跟我来。”不等阿阮说话，阿狸拉着她的手便向前方跑去。
　　夷则无奈地扶了扶额，不过，既然阿狸这样说了，他也不便前去了。

　　今晚的月光的确美好，淡淡的清光映洒在那株参天古木之上，更显得幽静深邃。那棵树仿佛一个老友，早已在此等待了千百年之久。
　　树下站着一个紫衣人，银白的月光倾数落在他的紫衣之上，反着银白月光的长衫轻轻拂动，已看不出那原是紫色的了。阿阮认得那身紫色，不过是因为她认得那个人。
　　紫陌。
　　“阿阮，你看他，一直在盯着那棵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阿狸猜疑地盯着他。
　　“阿狸，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我叫过来的？”阿阮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
　　“可是，真的很怪啊。莫非，他跟这树有什么关系？嗯，一定是这样的。”阿狸故作深思，自言自语着。
　　“你来了。”紫陌没有回头，却仿佛已看到了他们两人。
　　“啊，被发现了吗？”阿狸捂着脸，直怪自己刚才说话太大声。
　　“紫陌舅舅，你在这里做什么呀。”既然被发现了，阿阮也不再躲避，大方地走上前去，越靠近那树，上面的字便越发清晰起来。
　　那是他们白天看到的那首诗。
　　“我在与一个故友交谈。”紫陌微微仰头，目光落在树冠之上。
　　“故友？舅舅的朋友？可是，这里没人呀。”阿阮左看右看，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呵。”紫陌竟轻轻地笑了笑，转过身来，轻柔地望着她，紫色的眸子越发明显起来。
　　“呀，舅舅的眼睛……”阿阮惊得捂住了嘴。
　　“叫我紫陌就可以了。”紫陌摇摇头，“这双眼睛，的确有种奇特的功能，我心情高兴的时候，它就会变成紫色。我不开心的时候，它又会变回黑色。”
　　“咦，好神奇呢。”阿阮拍着手，“这么说，舅……紫陌现在很高兴咯？”虽然直接叫紫陌有些别扭，不过舅舅这样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紫陌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继续盯着树上的诗。“你看，这首诗你可记得？”
　　“咦？”阿阮走上前去，认真地盯着那诗，“我不记得啊……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诗呢。”
　　“嗯。”紫陌点点头，“过去了这么久，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紫、紫陌，你是不是认得我？”阿阮脱口而出道。
　　“此话怎讲？”紫陌侧过脸望着她，一向清冷的眸子中流动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就是感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阿阮手捂着胸口，眉头微微皱起，“可是，可是我明明没有见过你呀。”
　　那双紫眸更加神采奕奕起来，他轻轻笑了笑，“你真是这样感觉的？”
　　“是呀。”阿阮点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告诉你。”紫陌忽然扶着她的肩，正视着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阿阮的脑中竟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有水，很温柔很美丽的水。
　　还有笛声，美妙的笛声。
　　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忽然间变了个人。
　　阿阮整个人都呆住了，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紫陌，聚焦在那双清冷忧郁的紫眸中，她似乎迷失在了水底。
　　紫陌说完这句话，轻轻地抚了抚她柔软的发，淡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阿阮呆呆地点了点头，他的话中似乎有着什么魔力，让她无法拒绝。
　　还有那些徘徊在她脑中的画面，那些究竟是什么？